第130章 主不在乎（1/1）

主不在乎。

IX不会在乎自己为什么有一部分被拉到了这里，也不会在乎自己的附近有什么。但祂只要一旦出现，虚无就会吞噬一切的存在。不论是物质还是光，不论是星核还是星神，被祂所触碰到的一切，全部都会消失于虚无之中。

仅仅是片刻，那即将吞噬恶之修罗的【星神】气息就完全消失——亚历克斯即便有兴趣知道对方是谁，但一旦感受到了祂的命途，得知了祂的遵命，也就意味着祂彻底的诞生。而一旦诞生，那就不是亚历克斯如今可以对抗的对手了。

“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了。”

在外人眼里，宇宙瞬间变得漆黑一片，远处的恒星，生活的星球，一切都变得漆黑又悄无声息。在虚无的阻隔下，他们没办法窥探到任何情报，只能看到星球中诞生了一个恐怖的怪物，然后就没了。

“在宇宙行走，最重要的事情是，不该看的东西，千万别看。”卡芙卡站在冰球的边缘，看着身旁露出惊讶神色的影一行人，说道：“不要对自己无法理解的东西产生好奇，那会对你们是致命的。”

影扫了眼卡芙卡，作为曾经的武者，她能敏锐的感觉到这个女人身上的恐怖。但亚历克斯的层次超出她的认知太多，她无法确认，亚历克斯是否能对抗那个，仅仅是看一眼就令人无法承受的怪物。

一想到她们一直以来活在这种怪物的身上，总觉得格外的害怕——每个人多多少少都希望亚历克斯所说的是假的，但现在已经没办法否认了。

“能……赢吗？”

“对于他而言，重点的不是赢不赢。”卡芙卡很清楚亚历克斯的实力，走在自己命途上的人可以无限制催动IX的力量，可以说星神以下不会有太大的威胁——打不过可以叫老板。

“重点是能不能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影沉默了一下，转过头问了下卡芙卡，道：“在宇宙中，算是什么样的存在。”

此前在城市里的出手不显山不露水，现在来到宇宙中，影意识到一件事情，就算把稻妻城扩张一亿倍也不是对方的对手，那已经不是用数量可以来弥补差距的对手了。

“众神之下。”卡芙卡笑着说道：“万人之上。”

她瞥了眼影，说道：“心怀感激吧，未来，你们会成为一个横行于宇宙之中的【派系】。宇宙亿万万颗星球，能有这种待遇的，可不多。”

卡芙卡说的是实话，成为追随星神的派系，哪怕是泯灭帮那种不被毁灭青睐的，都可以号召数不尽的人手，自由翱翔在宇宙之中。要知道，不和任何派系挂钩，是基本不可能有资格登上宇宙的舞台。亿万万的星球，哪怕人口再多，那也只是这片舞台上的背景板而已。

影虽然还无法理解那么多不曾听过的名词，但也明白，这对稻妻来说或许是一个巨大的机遇。谈话前，眼前的黑色终于出现了变化。亚历克斯拽着近身的小半个行星，以及只剩下几条手臂的恶之修罗从黑幕中出来。即便仅剩下小半个，那也是对他们来说无法描述的庞然大物。

“回去。”亚历克斯身上依旧是漆黑一片，只有眼睛散发着光彩，他通过能力警告所有冰球中的人，说道：“全部都躲起来。”

“听我说。”卡芙卡听到亚历克斯的话后，用着能力向着全域广播，道：“如果不想死的话，就老老实实躲起来，什么都不要去看。”

卡芙卡的言灵，其实能传播的范围非常广，只是她平常不太用罢了。对于她而言，让一整个星球都乖乖听话都不是太大的问题。

说完后，她自己也找了一个人掩体躲起来——她可没兴趣去目睹IX的一角。

亚历克斯身上的黑色逐渐收回在明亮无比的眼睛里，他看了眼远处被自己拉过来的半个星球，感谢那“好心”的星核，稍微阻拦了一下IX的吞噬，给亚历克斯把下半部分给顺走的机会。不然在IX降临的一瞬间，星球就已经没了。

但也只剩这点东西了。亚历克斯自己建造起来的虚无力量的帷幕，也开始被扭曲，全部都被同化进那混沌瑰丽的旋涡之中。那亚历克斯无数次赞美过的大小眼，瞅了过来望了他一眼。

亚历克斯眼中的眼睛更加的明亮，就连身上的气质都发生变化，他回忆起过去经历的所有美好的记忆与情感，嘴角上都洋溢起淡淡的微笑。

IX看了看他，紫色的洪流开始朝着中心一点收缩，化作一团黑洞，将自己也吞噬殆尽，消失在了宇宙之中。

亚历克斯感觉到虚数洪流跨越了空间和时间，朝着IX深藏在宇宙一角的本体汇集而去。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抬头一看。

原本的双星恒星系统，两个恒星一个被恶之修罗屯了，另一个即便离得很远，也被IX波及到直接化为了虚无。不仅是这两个。亚历克斯感受了一下……

“仅仅是降临了一部分，50光年里就什么东西都没有了吗？七个恒星系全部都光溜溜了。”亚历克斯摇了摇头，还好这附近没有其他生物或者文明，否则IX出现一下，宇宙中就要被橡皮擦一样，连宇宙垃圾都一点不剩。

真的是举目虚无，痛失存在了。

我要是肆无忌惮的用IX的力量，会不会被某些星神追杀啊。亚历克斯把这个古怪的想法摇出自己的脑袋，不会的不会的，几个恒星系统对整个宇宙来说，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亚历克斯转过头，把所有自己保护下来的冰球逐一合并，他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那就是检查那个连地心都没有留下的提瓦特IV到底还有没有爆装备。

“赞迪克的话，他要是藏在五十光年以内，大概反应都来不及有，就被IX吞噬了。”亚历克斯落在只剩下月牙形的行星上，星核被IX一口闷了，赞迪克创造出来的伪神【恶】只剩下最后三条手臂，那三条手臂如今都涨了脚，迅速的合并成了一根肉柱。

亚历克斯抬头望着这根肉柱，他感觉得出来，刚才见到的是星核的意志，现在才是真正的“魔阴身”。魔阴身虽然疯癫，但还是有求生的本能，虽然他很想吃了亚历克斯，但在亚历克斯的视线下，被迫装死，一动不动。

就如同亚历克斯刚来这个星球，他就停止了活动。

其实他挺胆小。

“啊，有了。”亚历克斯惊喜的看着肉柱的中段，那里有着不少仙舟遗骸，看来我最初没看走眼啊，故意抢了几条手臂，里面真的有引擎啊。

可别看那是几千年前的引擎，那可是恒星级能量的引擎啊。其反应炉可比贝洛伯格上现在用的好太多了，毕竟仙舟科技，无从复制，让仙舟人自己再重新打造一艘仙舟都近乎天方夜谭，能拿下这个引擎，哪怕是一个，都能保证贝洛伯格号的洞天规模能够翻上几十倍，而且丝毫不担心能源问题。

就是……亚历克斯看着那几乎和长在肉里没什么区别的引擎，他不知道暴力拆下来会不会对这个引擎有所破坏。他看了眼肉柱，那魔阴身经过岁月洗礼后纯粹的恶仍然在散发着。

恶吗？

亚历克斯经常使用虚无来对抗这种魔阴身的疯癫，但这一次，他决定换一种方法。

他瞬间出现在肉柱的面前，将手按了下去。

叮——

“我不想死啊！”

“我要活着，我要永远的活下去，好不容易获得了长生，我为什么要死？”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为什么我是褐夫，我就必须做一千年的褐夫，而他们作为贵胄，就世世代代享受了！杀了他们，杀了他们！这些财富应该属于我们！”

“饿，我好饿！”

亚历克斯的意志沉入到肉柱之中，即便本体已经折损了大半，但仍然有亿万万的模糊的灵魂存在于其中，他们如同恶鬼一样，朝着潜入进来的亚历克斯发出哀嚎。

仙舟三劫之一的生劫。圆峤的战乱，起因就是长生带来的人口急剧增长引发了巨大社会矛盾，资源匮乏以及阶级固化。大家都要生孩子，因为穷人越穷越生，越生越穷。数量越来越多的褐夫和掌控社会资源的高层，爆发了旷日持久的内乱之中。

可笑的是，生劫并没有给其他仙舟带来警示，其他仙舟没有爆发内乱，是因为金人之乱，天才俱乐部的【帝皇】窜动了全宇宙的机械生命的反叛，大量褐夫才死于这第二劫的金人手中，才让其他仙舟免于内乱。

如今，亚历克斯所听到的，无一例外都是来自于那场战乱的声音，他们处在战乱之中最终消失。亚历克斯叹了一口气，继续深入。

到了。

恶的最深处，是那些以仙人/魔神身份行走于这个世界上，短暂的带给过这个世界繁华的存在。

“你们打了那么久，在仙舟上打，来到这个世界还打，大概从来没想过互相会结合在一起吧。”

亚历克斯分出两缕意识体，一份来源自虚无，安抚着他们暴躁的情绪，另一份来自于自己的命途，唤醒他们曾经作为人的一面。

他感受着眼前一团混沌的逐渐安稳下来，直接说道：“你们……痛苦吗？”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语。

亚历克斯换了一种说法，道：“你们想死吗？”

还是没有人回答。

终究是恶，哪怕被中和了一些，他们也不会否认和反驳那利己自私的特点。

“我给你们一个选择。”亚历克斯直截了当的说道：“死在我的手上，或者，让我背负着你们活下去。”

混沌终于传来了声音。

“你会变成我们。”

“不会的。”亚历克斯无所谓的说道：“即便是恶，你们也是人性的一部分。如果否认欲望，等于否认了人本身。还有，别太高估自己，在蔓延整个宇宙的虚无，你们这种千亿级别的恶，也不过是沧海一粟。即便我还没有找到【克制】，但对付你们并不难。”

亚历克斯不会去否认人性中恶的一部分，可以说，人类的进步有一半是欲望诞生的。哪怕是对星空的渴望，也是欲望的一部分。他不会去成为一个【圣人】，他想成为的，仅仅是【人】。当然，一切的前提是，必须掌控住他们。

亚历克斯感觉，对方就是某个存在给自己准备的大礼包，管他是谁准备的，反正，省去了亚历克斯很多的麻烦。毕竟如果自己探索【恶】和欲望过度，很有可能导向另外一个结果。像这样的，反倒是省事情了。

“来吧，我会背负着你们。直达那你们未曾到达的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