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幻境：命运的错路（二）（1/1）

凤纹玉璧内的幻境，布置的非常严密，似乎经人精心安排过。宋亚轩只能跟随幻境的时间，看到马嘉祺过去的种种，却不能像之前幻境中一般随情绪转变场景。

只是这幻境中除了马嘉祺，还有一名为严浩翔的男子，是宋亚轩从未见过的。

现在，宋亚轩正看着严浩翔跟在那个名叫芽芽的男孩身后，欲哭无泪地跳着脚。

严浩翔觉得自己不是招了个随从，而是认了个爹。他一个堂堂上古妖灵凤凰，竟被一个不知本体的水生精怪吃的死死的。

先不说严浩翔向路边农家讨得一身干净的衣服，让芽芽换上，免的他赤身裸体在外行走，实在有辱斯文。

没想到芽芽拿着衣服看了一下，便丢还给严浩翔，气鼓鼓地转身就走。

严浩翔赶紧拦下芽芽，用自己的袖子替他遮挡。农家人看到赤身裸体的芽芽，又看到他身上被束缚咒勒过的痕迹，纷纷向严浩翔投来意味深长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变态。

严浩翔：" ……"

严浩翔：" 喂，你赶紧把衣服穿上。"

宋亚轩：" 不穿！"

严浩翔：" 为什么不穿？"

宋亚轩：" 丑！"

严浩翔扶了扶额，看了看手上的土布麻衣，确实不太好看。严浩翔随意施了个法术，让衣服看起来像样些。

严浩翔：" 给，漂亮衣服。"

芽芽将衣服拿过去看了看，依旧摇头。

严浩翔：" 你不要太过分！"

芽芽听到严浩翔的声音变高，嘴巴一咧，作势要哭，严浩翔赶紧柔声去劝。

严浩翔：" 行行行，你要穿什么样的衣服？"

芽芽一秒钟变脸，指着严浩翔身上的衣服。

宋亚轩：" 你的就很好。"

严浩翔望了望自己身上的衣服，暗暗嘀咕：“这少年倒是识货”。严浩翔身上的衣服用的是青鴍羽毛织成的，色泽淡雅高贵。这世间恐怕也找不出第二件。

严浩翔上下打量少年的身段，突然有了主意：少年既是水生精灵，那自然是湖泽之中的灵物最配。

严浩翔拉过少年的手，腾云至丘时水滨，随手从水中抽出几丝灵气，与衣物的线缕交织，那简陋的衣物瞬间焕然一新：水蓝的上身和月白窄裤相映得当，看上去如波光粼粼；窄袖口边上绣着纹彩的金线，金线穿着莹莹的珠玉，前后摆绣着精细的水纹，整体看上去清新自然。

芽芽欢天喜地地接过崭新的衣裤，在手中摆弄了半天，疑惑的冲严浩翔一摊手。

严浩翔这才想到少年刚刚化形，怕是不知人间的衣物应该怎样穿，任命地叹了口气。

严浩翔：" 来，伸手，抬腿，对对，转身。"

待少年穿好衣裤，严浩翔拉着左转右转地看了看，十分满意地点头。这水生精灵虽然有些傻里傻气，但样貌却十分出挑。那少年也在原地转着圈，显然也很高兴。

宋亚轩：" 芽芽有衣服穿咯！"

严浩翔看着少年原地跳着圆圈舞，倒也忍俊不禁，嘴角上扬。想着此次前往人界寻找碎裂的玉胜，虽不是什么难事，但漫长的寻找之路倒也无趣，不如将这刚化形的小妖怪带在身边，也方便时时解闷。

严浩翔：" 芽芽！"

宋亚轩：" 嗯？"

严浩翔：" 喜欢新衣服吗？"

宋亚轩：" 喜欢！"

严浩翔：" 那跟我走，好不好？"

宋亚轩：" 嗯！"

小妖怪歪着头想了一下，爽快地点了点头。严浩翔摸着芽芽的头，告诉他自己的名讳。

严浩翔：" 我叫严浩翔，你叫我浩翔哥哥就好。"

芽芽看着严浩翔满意的表情，转身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

原来，芽芽感到严浩翔身上的灵气极正，颇有仙骨，便装傻充愣，偷偷试探严浩翔，没想到严浩翔偏偏就吃这一套。芽芽想着他刚刚化形，对九州四界得事知之甚少，不如趁机跟在这个人身边，既能求得安全，还能借机寻找恩人。

而严浩翔并没看出芽芽心里的小算盘，还在为成为一只小白妖怪的监护人而自我感动。怪不得马嘉祺会觉得严浩翔作为上古群妖，竟头脑简单到无可救药得地步，实在是丢脸。

和芽芽同行没多久，严浩翔便发现这个芽芽其实十分机灵。严浩翔腾云带着芽芽一起赶路，手里拿着罗盘观测玉胜碎片掉落的方位——这罗盘是严浩翔趁马嘉祺不注意“偷偷”从他那里顺来的。当然，马嘉祺并不是不想帮严浩翔，便假意让严浩翔“偷走”了罗盘。等到严浩翔归还罗盘之时，便可抓个现行，好好讹他一大笔珍宝。

芽芽看见严浩翔手里的罗盘可以追踪物品，便想着可以用来寻找恩人，便向严浩翔讨要罗盘。严浩翔哪里肯给，还让芽芽不要捣乱。

严浩翔：" 去去去，小心把我的宝贝弄坏了。"

芽芽摆出一副“受伤”的表情，坐到一边去了。过了一会儿，严浩翔见芽芽半天不出声，转头一瞧，只见芽芽拿着一枚江螺，放在耳边，望着远方出神。

严浩翔常年往返昆仑和槐江，也时常在丘时水边沐浴歇息，他认得芽芽手里拿的江螺。那螺是丘时水中的蠃螺，只产于丘时水中。蠃螺有留声之用，将耳朵靠近蠃螺，便可听见里面的声音。严浩翔觉得自己刚才说话重了，这会儿小妖怪一定是委屈的想家了，所以才会拿起蠃螺听起了家乡的声音。

严浩翔：" 芽芽，你在听什么？"

芽芽面无表情的转过来，举起手里的蠃螺。

宋亚轩：" 你要听吗？"

严浩翔：" 嗯，拿给我听一下。"

芽芽将另一只手伸出来，冲严浩翔勾了勾。

宋亚轩：" 你给我罗盘用一下，我给你听一会儿。"

严浩翔：" 小妖怪还挺会打算盘的，不肯吃一点亏，不行。"

芽芽没在说什么，转头又听起了蠃螺。

严浩翔虽然认得那是蠃螺，但每次公务匆匆，何况那蠃螺产于丘时水底，本就数量稀少，倒也真没听过蠃螺中的声音。严浩翔看着芽芽听得摇头晃脑，心里也痒痒的，便出口答应。

严浩翔：" 给你看一下罗盘也不是不可以，那你不能乱动，弄坏了我可对你不客气。"

芽芽点点头，拿着蠃螺看向严浩翔。

宋亚轩：" 一手交盘，一手交螺。"

严浩翔将罗盘递给芽芽，又接过蠃螺，迫不及待地放到耳朵上。

蠃螺中的声音并未如期传入严浩翔的耳朵，严浩翔掏了掏耳朵，又将耳朵凑得更近些。

严浩翔：" 芽芽，你确定这蠃螺里面有声音吗？"

严浩翔半信半疑地转头，便看见宋亚轩正七手八脚地摆弄着罗盘，把上面的晷针拨的乱七八糟。严航浩翔觉得自己上当了，施术将罗盘传回自己的手中。

宋亚轩：" 你耍赖！"

严浩翔看着被打乱的罗盘，心里气不打一出来。

严浩翔：" 你个小骗子，到底是谁耍赖，你的蠃螺里根本就没有声音。"

盛怒之下，严浩翔将手中的蠃螺从云端扔了下去。

宋亚轩：" ！！！你！"

芽芽看见严浩翔将蠃螺从云端扔下，便跟着跳了下去。芽芽只是刚刚化形的小妖怪，哪里会驾云，离开了云朵整个身体直直得向下坠去。

严浩翔：" 小妖怪！你不要命啦！"

严浩翔看着直直下坠的芽芽，大惊失色，急忙驾云去追，无奈芽芽下坠太快，光是驾云无法赶上。严浩翔连忙显了妖形——一只火红的巨翼凤凰———使了十成十的妖力，才在芽芽落地前将他抓住。

严浩翔抓着芽芽落在地上，收了妖形，连忙看着怀里的芽芽，发现他眼珠都定了。

严浩翔：" 你没事吧？"

严浩翔以为芽芽是吓得失了魂，连忙拍打芽芽的天庭，渡下几丝妖识。可芽芽那边并不是害怕，而是震惊：看到严浩翔的妖形，他想起了模糊记忆中，那位救命恩人的巨大翅膀，和自己一直带着的那柄火红的羽毛。

宋亚轩：" 他是，恩人？"

严浩翔看到芽芽的眼珠又恢复了滴溜溜地转动，才稍稍放下心来。

严浩翔：" 你不要命了！为了一个破江螺，丢了命值得吗！"

芽芽眼见这个可能是自己想了几百年的恩人这样凶自己，一时委屈，眼角爬上了绯红。

严浩翔见怀里的人又要哭，连忙收了脾气道歉。

严浩翔：" 对不起，芽芽，我不知道那蠃螺对你这样重要，对不起。"

芽芽从严浩翔怀中挣脱，走到一边，没有看严浩翔。严浩翔以为小妖怪是真生气了，急的抓耳挠腮。

严浩翔：" 你别急，我这就去找，那蠃螺应该落得不远。"

看着严浩翔急匆匆的奔远了，芽芽神情有些复杂，他手指一动，那枚火红的羽毛便再次出现在眼前。

几百年来，芽芽带着这枚羽毛，虽然它上面的气息已经越来越微弱，但芽芽可以肯定，那气息和严浩翔的妖形散发出来的气息很相似，难怪他初见严浩翔时，便觉得有些熟悉。

不一会儿，严浩翔像揣着个宝贝一样，捧着那枚蠃螺赶了回来。走到芽芽面前，严浩翔愧疚地将蠃螺递给芽芽。

严浩翔：" 蠃蠃找到了，抱歉，从那么高的空中摔下来，硬是摔掉了一个角。"

严浩翔发觉芽芽看他的眼神变了，变得很奇怪，似乎多了些什么。严浩翔还没来得及询问，芽芽变开口了。

宋亚轩：" 严浩翔，你知道你为什么听不到蠃螺里的声音吗？"

严浩翔：" 臭小子，要叫哥。为什么啊？"

宋亚轩：" 蠃螺确实有留声之用，但是，它只能留住你思念人的声音。"

严浩翔：" 怪不得，那你听到的是什么声音？"

宋亚轩：" 我生于水中，自然留下的是水中精灵们的声音，它们都是我的家人，是我思念的人。"

宋亚轩：" 不过，是时候给蠃螺里装入新的声音了。"

严浩翔没有理解芽芽的话，只是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

严浩翔：" 对了，你还想看罗盘吗，我可以给你看。"

宋亚轩：" 不用了，我不会再要它，不会再惹你生气了。"

严浩翔点点头，重新将罗盘上的晷针调好，施法腾起云雾，看到芽芽还站在原地，严浩翔以为是芽芽有些不好意思。

严浩翔：" 怎么了？上来呀。"

芽芽点点头，一蹦上了云朵。

严浩翔：" 玉胜碎片就在不远的人界州镇上，我们去取即可。你要小心，不要再掉下去了。"

芽芽有些不好意思，磨磨蹭蹭地走到严浩翔身边，轻轻还住了他的腰。

严浩翔：" 这……"

严浩翔权当芽芽经过刚才的坠落，现在有些害怕，便任由芽芽抓着他的后腰，驾云向罗盘指引的方向去了。

芽芽将脸靠在严浩翔的后背，眼睛里一片湿热。

二人驾云行走的速度很快，没多久便到了州镇。二人从云端稳稳落下，严浩翔觉得悲伤凉飕飕的，脱下外罩的单衣检查，发现背上竟湿了一片。

严浩翔：" 都化形了，还哭鼻子呢，不怕不怕。"

严浩翔只当芽芽是吓得，随手撸了两下芽芽的头毛，见芽芽笑的开心，便牵起他的手入了城门。

这州镇很大，城里也很气派。严浩翔按照罗盘上的位置正欲前行，却发现一旁的芽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严浩翔转头一看，小妖怪正看着街边的捏糖人摊位，盯着草垛上最大最高的那个糖人流口水呢。

严浩翔只当芽芽是孩子心性，出手便买下了草垛上最高最大的糖人。

宋亚轩：" 是凤凰呐！"

芽芽举着糖人，看了好久。

严浩翔：" 嗯，是凤凰。"

宋亚轩：" 是严浩翔！"

严浩翔轻轻打了一下芽芽的后脑。

严浩翔：" 真是，给你买糖都换不来一声哥是吧！"

芽芽咬了一口糖人，甜甜地叫了声。

宋亚轩：" 哥哥！"

这一声听得严浩翔很是受用，之间宋亚轩将糖人递到严浩翔嘴边。

宋亚轩：" 哥哥，啊～"

严浩翔笑了笑，左看右看，在芽芽刚才咬下的地方补上一口，别说，这人界的糖人味道还挺甜。

芽芽指着手里被咬过的糖人，咯咯的笑。

宋亚轩：" 凤头没有啦！"

严浩翔看着芽芽的笑脸，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二人就这样走走停停，来到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建筑前，严浩翔看了看手里的罗盘，冲芽芽点点头。

严浩翔：" 我们要找的东西就在这里了"

芽芽抬起头，看着那栋建筑，门楣上有一块儿巨大的匾，上面书写着四个大字：“九窍赌坊”。

严浩翔：" 我只听过人有七窍玲珑心，这赌坊竟有九窍，倒有意思！"

芽芽并不懂严浩翔在说什么，只是紧紧跟着严浩翔进入赌坊。

赌坊里声音嘈杂，喧嚣四起，芽芽忍不住用手捂起了耳朵。严浩翔看到他的样子，便用手摩挲着芽芽的背，以减轻他的不适。

严浩翔和芽芽转了一圈，之间那赌台上皆是些寻常俗物，并不见玉胜的踪迹，可是罗盘上明明就表示玉胜就在此处。

严浩翔拦住一伙计询问，这赌场除了这些寻常堵台，可是否有什么特别的去处。那伙计打量了严浩翔一番，见严浩翔打扮贵重，样貌不凡，便很客气地答话。

赌坊伙计：" 来九窍赌坊的客人，总能以自己的心头之物为赌。既然赌桌上的寻常之物入不了公子法眼，九窍赌坊必不会让公子败兴而回。"

严浩翔：" 此话怎讲？"

赌坊伙计：" 赌坊之所以为九窍，就是本赌坊总是知道前来的赌客想要什么。"

严浩翔：" 那如何能赌得心头之物？"

赌坊伙计将一银叶放在严浩翔手中，看了看严浩翔身边的芽芽，神秘地冲严浩翔笑了笑。

赌坊伙计：" 公子可持银叶，子时只身前来，一赌遍知。"

赌坊伙计说完，便拱手告辞了。严浩翔拿着那银叶仔细端详，见那银叶锻造的奇巧，细数下去竟有九瓣。

严浩翔：" 既然在此处暂且寻不得玉胜，就按那伙计所说，子时前来，碰碰运气。"

这样想着，严浩翔便带芽芽离开赌坊，就近找了一家酒楼住下。

严浩翔像芽芽说了白日之事，虽然不是很懂，芽芽还是表示愿意在酒楼乖乖等严浩翔回来。

夜幕降临，子时临近，严浩翔哄得芽芽睡下，拿着那银叶，按赌坊伙计白日所说，只身一人来到赌坊。

已至子时，那赌坊竟也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严浩翔向门口的伙计出示银叶，那伙计便引他进去，七拐八拐来到一处房间。

严浩翔推门而入，只见那房间内有一赌台，赌台前坐着一人，听见严浩翔走近的声音，转过身来。

严浩翔看见那人背后毛茸茸的九条尾巴，竟是上古青丘妖狐，只听那妖狐轻轻开口，声音清脆响亮。

贺峻霖：" 上古凤妖，今日赌局，你可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