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幻境：命运的错路（七）（1/1）

：" 马哥，你这是？"

严话音未落，只见寒光一闪，马盘槊，皇风槊直的咽喉而来。厉风阵阵，还没反应过来，皇风槊便在距喉结半寸处停翔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严在原地，口中干涩，却见马抬头，表情晦暗不明。原来，方才马嘉盘槊刺来，并未看过凭人与槊的共鸣，却能做到半分不差，竟没有伤到严。

马了皇风槊，将它立于身侧，蜻蜓点水般说道。

马：" 自是因事不便前去，你今日前来，难道是要讨我一句恭贺之词？"

严觉得他十分陌生。严人的态度，心里也明白了八九分。

严疼似的笑笑，从袖口里拿祺赠给芽芽的玉佩，开门见山地问出了口。

严：" 你早就知道了？"

马着到严的玉佩，皱了皱眉，反问。

马

马：" 这玉佩是我赠予芽芽的，为何会在你这儿？"

严浩嘉仍在逃避重点，彻底没了耐心。

严：" 马各，你早就知道芽芽的身份，是不是！"

马着严双眼，认命般地叹了一口气。

马：" 浩翔，起初我也只是怀疑，直到半月前才确定。"

马" 对不起，浩翔，原谅我一直瞒着你。"

马" 但是，如果可以，我想永远瞒着你，让这件事成为永久的秘密。"

听到马话冷静下来，他接着，继续说下去。

严：" 可是你知道吗，芽芽昨天告诉我，他一直在寻找自己的救命恩人。"

严：" 为了寻找那人，芽芽他苦修500年，化成人形，只为报恩。"

马到的话，心中一片柔软。可翔接下来的话，却犹如掉进冰窟一般，身心冰冷。

严，芽芽错将我当做了他的救命恩人。"

马：" 什么？"

严祺细细讲述了500年前，自己被鯈鱼咬下胸口赤翎的事。

严浩" 芽芽一直以为那枚赤翎的主人便是他的救命恩人。"

严翔：" 当芽芽遇见我，看到我的妖形，便认定了我是他的救命恩人。"

马嘉口中诸多巧合，苦笑连连。

马：" 这世间真当有如此巧合，竟叫人生生断了缘分。"

马：" 大抵是造化弄人，阴错阳差。可见天意有定，并非人力可改。"

严将手中的鱼尾玉佩递给，拍了拍他的肩膀。

严：" 马嘉琪，你还有机会。"

马有接过严的玉佩，有些迷茫地望。

马翔，你什么意思？"

严翔扯扯嘴角，一字一句地说着。

严 芽芽认定我是他的恩人，便许了我一世。你拿着这玉佩，去找芽芽，向他说明白……"

马：" 你混账！"

马，便愤怒地喝断了他的话。

马："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马" 你这么说是在践踏芽芽对你的情意！"

马" 芽芽是真心喜欢你，你怎么能将他的喜欢和偿还恩情搅在一起？"

严：" 可是，马哥，这对你不公平……"

马去，紧紧握住皇风槊，话。

马，不要辜负芽芽，否则我第一个挑了你。"

马嘉 回去吧，好好和芽芽过日子。"

眼见“逐客令”，严悻悻地离开了槐江山。翔没有立刻返回丹穴山，而是漫无目的地在湖海山川间游荡。路过朱卷国的时候，严浩有一酒肆，便去往那里喝酒。

注1: 朱卷国，《山海经·海内经》中有记载，国中有一种黑色的蛇，名为巴蛇。

酒肆中没有客人，只有一个模样俊朗的少年。走近酒肆，坐在桌前吩咐少年上酒。那少年似乎知谁，一边给严倒酒，一边开口询问。

？？？：" 凤妖大人新婚燕尔，怎的不呆在家中，竟跑出来喝闷酒？"

严没有理会少年的问话，一杯一杯地往口中灌酒。少年也不再自讨没趣，又给严了一壶酒。这次，少，往酒中撒渗入了一缕妖力。

幻境内的察觉少年手中的动作，而一直在幻境中观却认出那少年的身份——正是巴

只见刘了一个响指，原本正在饮酒。刘意地点点头，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嘴里喃喃自语。

竟想将你拱手让给本不配拥有你的爱。"

刘" 下一世，我一定让你回到我身边。"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便清醒过来拍了拍自己的脸，放下酒钱，摇晃地走除了酒肆。看着已经高升的月亮，浩翔急匆匆地架了云，返回丹穴山去了。

芽芽已经将桌上的菜热了好几遍，都没等到。今日芽芽第一次下厨，经历了几次失败后倒是做出了一桌看上去不错的菜，没想到最后回来的，是满身酒气的严

芽芽将扶到床上，替他换衣擦脸，听着口中声声唤着自己的名字。

宋，我就在你的身边，你为什么宁可在醉中唤我，却不愿清醒着看我呢？"

芽芽的心渐渐冷了，就像那桌饭菜一般。芽芽看也无心在用饭，而是将灯灭了几盏，合衣在下。

天帝的生辰很快到了，九洲四海排的上号的妖神精怪都前往“下都”昆仑为天帝贺寿。芽芽本只是刚刚化形的妖怪，是没有资格前往的。但作为侣，芽芽的名字也赫然写在寿辰名帖之上。

严芽芽至昆仑玉虚，刚至山门，便见早有不少妖神精怪等在那里。虽说众人皆是为天帝贺寿而来，却少不得相互之间谄上傲下。众人，都纷纷主动迎上来，满口谀词，奉承恭维，严应付得当。

有些人见水不漏，便将目标投向了跟在他身后的妖侣。芽芽被那些人的拍马赞围攻，一个劲儿地向。，揽了芽芽，向殿中去了。

殿中便是天帝和西王母座下的妖神精怪了。们相熟，芽芽在婚礼上已经见过其中大部分人，倒也不再拘谨。

芽芽看众人之中，便想与他打招呼。无奈直与几位妖神聊些什么，芽芽只能在一旁等待。

是没有接收到芽芽的目光，只是他既然做出了决定，便不再拖泥带水。马嘉芽走神，瞟了他一眼，见芽芽满脸失落，马嘉祺差点忍不住。

马" 芽芽，抱歉，你怪我就好。"

时辰到了，天帝的元神出现在玉虚的上空，群妖跪拜，天帝向厅中的妖神精怪问策。芽芽听不懂那些高深的应答，脑子早已神游到别处去了。

直到和的声音响起，芽芽方才回过神来。

马：" 吾愿驻守天壁，守九洲四海永宁。"

马的话如同一声惊雷，在群妖之中引起了不小的波澜，就连殿中其余的人也都窃窃私语起来。

天帝似乎也颇为意外，试图劝说改变主意。却再次请命。

马" 吾意已决，今后只为九洲四海而活。"

芽芽转头看了却发现微红，双拳紧握，决定并不简单。

寿辰礼仪结束后，祺稍稍拜别众人，便往槐江山去了。芽芽本想上前跟祺说话，却被拉住。

从昆仑山下来的路是在跟谁置气一般，一声不吭地拉着芽芽向前走。同路的不少妖神精怪，都在讨“深明大义”“义气深重”。芽芽听着他们的话，戳了戳翔的背，小声地问道。

宋他们为什么都夸马哥啊？"

严停下来，看了看四周，等到其余的妖神精怪皆走远，才压低声音说道。

" 这群自私自利的家伙，有人出头解决了难题，他们自然少不了溜须拍马，满口恭维。"

芽芽不解地追问。

宋么难题？马哥要解决什么难题？"

严拉起芽芽腾云而起，向槐江山飞去，飞行的途中给芽芽一一讲解起来。

严：" 芽芽你妖龄尚短，自然不知道此事的厉害。"

严年之前，曾以蚩尤为首的群妖祸乱九洲，致使民不聊生，生灵涂炭。"

严" 人界的英雄黄帝将蚩尤击败，本以为世间就此太平。没想到，蚩尤的血竟又腥又臭，使得它喷洒过的地方万物不生，灾害纷糅。"

严" 人界诸帝挖出大池子，建造高台，将蚩尤之血封印了起来。万年过去了，堆积在池中的蚩尤之血始终沸腾，最后形成了一片直冲天穹的崖壁，那就是天壁。"

：" 那马哥要镇守的，便是那个地方了？"

严" 没错，万年来，蚩尤之血不息，天壁也一直在增高。有朝一日，蚩尤之血将再次祸乱九洲也未可知。"

宋" 万年来，就没有想到解决的办法吗？"

见芽芽问的急切拍拍他的脑袋，摇了摇头。

：" 无解，有也是缓兵之计，治标不治本。"

宋什么“缓兵之计”？"

严槐江山就在前方了了语速。

严神格高贵的妖神镇守天壁，散尽自己的修为镇压蚩尤之血，最终将自己的骨血融入天壁之中。"

宋 怎么能这样！"

芽芽回过神来，失声惊叫。

宋轩：" 那马哥不是，有去无回？"

严咬咬牙，满是愤恨地说道。

严" 刚才你也看到了，牺牲一个妖神，便换来万年的苟且，那帮妖神哪里不肯呢？"

说着，芽芽落在槐江山的花圃中，芽芽翔奔跑起来。

宋：" 不行！一定有其他解决办法，不能让马哥一个人牺牲，这不公平。"

严翔被芽芽牵着，看着芽芽急切的背影，心里竟有说不出的感觉。

宋：" 马哥！马哥！"

芽芽跑入妖殿，大叫着。听见马芽芽脚步向房间跑去竟被芽芽拽着跑得有些吃力，大口地喘着气。

严" 芽芽，你慢点。"

芽芽跑的有些快忙接住芽芽。

马" 当心！"

芽芽听着马温和得声音，竟一瞬间有些想哭。气还没喘匀便拉的胳膊摇晃。

宋哥，不要去天壁，去了就回不来了。"

芽芽这才发现，不同于以往的便服，着一身银色铠甲，看上去十分威武。可芽芽一抬头，看到祺的眉眼，还似从前般温柔，便更伤心了。芽芽用手拉扯着身上的铠甲。

宋" 不穿这个，这个好难看，马不要穿这个。"

马捉住芽芽的手，看到芽芽的手被皇风铠甲磨红了，便轻轻地吹着气。芽芽转头看向身边意他赶紧帮着劝

一旁许久，此时也开口。

严：" 马哥，一定要去吗？是因为我们吗？"

严说的很隐晦，芽芽疑惑地睛。

宋浩翔，你怎么嘴这么笨！"

马嘉松开芽芽的手，重新

马 不是，浩翔，芽芽。我身为妖神，有自己的责任。我在这槐江山呆的太久了，甚至忘了当初“永护九洲四海”的誓言。"

马：" 前一阵，天帝曾提到镇守天壁的妖神陆吾已然身陨，他和我亦师亦友，我便动了接替他的心思。"

马 如今，我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牵挂了，便可以将我的身心都奉献出去，护九洲四海永宁。"

宋说你没有牵挂的人了，你不牵挂我吗？你不牵？"

马指了指二人紧紧相握的手，摇了摇头。

马：" 芽芽和浩翔在一起，马哥不用便担心两个人了。"

芽芽心急却说不出话来正好给他拍拍背，没想到芽芽一下甩开自己的手。

宋" 那芽芽，马哥你就不要走了！"

严：" ……"

马：" 胡闹。"

马芽芽的举动，忍俊不禁，重新将二人的手放在一起，也用大手紧紧攥住芽芽的手，芽芽试了一下没挣脱，便只好撇了撇嘴。

宋：" 可是…可是，万年之后，天壁还要有人镇守啊！"

马嘉了摸芽芽的脑袋，语重心长地说。

祺：" 万年之后，就要看你和浩翔的了。我相信你们，在万年之内，一定能想出办法。"

芽芽的话口袋都空了，只好悻悻地低下头着二人，笑的美好。

马：" 今天既然来了，都别走了，留下来吃顿饭吧。"

月光如水，三人围坐在花圃中的小亭子里，吃着的饭食。三人皆没有讲话，只能听见筷箸碰撞杯盘的声音，和偶尔芽芽的几声低低的啜泣。

饭后，一边，向他叮嘱了几以为无非是让他照顾好芽芽云云。没想到交代了他一些别的事。

马可知蚩尤之血的特性？"

严浩不息。"

马" 没错。天帝曾说，消灭蚩尤之血，也需要一样生长不息的东西。"

严 是什么，我定踏遍九洲四海，寻得此物。"

马说时候未到，此物尚在轮回之中，还未现世。"

严：" ……"

马我向天帝提议，由你接任神官的职位，代管九洲四海，天帝同意了。"

严" 马哥，这……"

马" 历练尚不足，但有一颗正义仁爱之心。如今陆吾与我皆去，这九洲四海便托付于你了。"

严马哥……"

严静说着诀别的话，忍不住抱在他的肩头痛哭起来。

马" 多大的人了。"

马头发，竟回想到多年之前的事。

马忘了，严，如今却也能够独当一面了。

翌日，马和，便悄悄离开槐江山，往天壁去了。离开的时候霞光满天，有不少妖灵精怪都目送着这位英招大人，心里充满敬意。

等芽芽醒来，发边偷偷的掉眼泪，便知。芽芽也知道，有叫醒自己，便是思。昨夜自己第一次喝酒，几杯便醉的不省人事，竟也默许了他喝酒，看来是真不想让他再经历离别的场面。

芽芽钻入怀里，自己留着眼泪，却替严眼泪。芽芽拿送给自己的鱼尾玉佩，手里，小声地说道。

宋 马哥一直都和我们在一块儿。"

芽芽专心盯着玉佩，自然没看里闪过的一丝异样周身开始出现一团黑色的雾气，这枚雾气直指，潜入他的心底，将找到

那枚黑雾正是先前酒中下的巴蛇的妖力身体里潜伏了很久，现在终于生效了。

严样，竟无法自控地开口说起话来。

严芽芽。"

芽芽从身子，点点头问道。

宋" 怎么了？"

只见严闪过一丝微笑，芽芽仿佛看到了另外一个人，听到了两个声音。

严 我有一个秘密，现在我想告诉你。"

刘有一个秘密，现在我来告诉你。"

神色，将妖气聚集在双眼，便看到一团如蛇般的黑气缠绕着严，控制着他。

宋 你是谁？么？"

芽芽召唤出白玉伏羲琴，正欲出招击散黑雾，张了张嘴，仍是两个声音。

严 你的救命恩人，不是我。"

你的救命恩人，不是他。"

芽芽震惊地望着眼前的人，一时之间竟忘了拨动白玉伏羲琴。只浩翔将玉佩交还到芽芽手中，用那黑气摧动鱼尾玉佩中蠃螺的元神，竟祺封于其中的思念展现了出来。

宋：" 这是蠃螺？"

严 蠃螺只留思念之人，而你便是封印这蠃螺元神之人的思念。"

芽芽自己也有一枚蠃螺，知道这个翔”说的是真的。芽芽从蠃螺中的画面，看到了500年祺用鯈鱼封住自己的元神并带回槐江被罚面天壁500年、壁结束后鯈鱼走失痛嘉祺向丘时水的精灵询问自己的身份，祺确认芽芽的身世，一桩桩，一件件都清清楚楚。

芽芽明白了，原祺才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而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宋轩：" 可为什么从来不告诉我呢？"

宋" 为什么不告诉自己他才是我的救命恩人？"

那边严似乎恢复了正常，他摸着自己的脑袋，疑惑地问。

严芽芽，刚才我是怎么了？"

" 一瞬间仿佛失了神，耳边也乱糟糟的人。"

芽芽拿起那枚鱼纹玉佩，递，向他询问。

宋翔，你告诉我，我的救命恩人究竟是谁？"

严从混沌中转醒，不料却被芽芽问了这么一个问题，一时间慌了手脚。

芽芽看着惊慌失措的模样，心里有了答案，失望地转过头。

宋，我从来没有想过，你竟会骗我。"

严急忙拉住芽芽的手，语无伦次地解释。

：" 芽芽，你听我说，我从来没想骗过你，我只是…我只是…"

芽芽恼怒地将玉佩扔向翔，力气之大额角瞬间血流如注，那枚玉佩掉在地上，从鱼尾处摔裂了。

芽芽转身跑出了妖殿血糊了脸，竟一时不能追上。

芽芽刚跑没几步，便从旁边闪出一个黑衣少年，他拉起芽芽，化作一阵黑风，四散不见了。

追出来，却不见了芽芽的踪影，只有那枚凤纹玉璧安静地躺在原地。

严 芽芽！"

呼喊着，回答他的却只有槐江山上裹着花瓣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