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宋亚轩的抉择（1/1）

的房间里出来，将门虚掩上，看见来询问的目光。

睡了，我们下去谈谈吧。"

你也来吧。"

交换了一下眼神，难得一见地同时点了点头。三人来到民宿的会客室，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将一切都告诉我了，我呢，也理解之前你们的顾虑。"

毕竟今世的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你们无非是怕我不愿接受，不肯承担自己的职责。"

神色一凛，匆忙握住不动声色，轻轻将手手中抽出来。

昔日诸帝诛杀蚩尤，将那蚩尤之血封印在天壁之下，只等一样东西轮回归位，即可彻底将其消灭。"

那东西一世为人，两世为妖，今世再次为人，身为颛顼帝后，称作“鱼妇”。"

注1: 鱼妇，一种半身干枯的鱼，相传颛顼将生命寄托其中。记载于《山海经·大荒西经》中，“由鱼偏枯，名曰鱼妇，颛顼死即复苏”。

" 而我，正如贺儿所说，就是拥有不息力量的“鱼妇”，而我的宿命，就是牺牲。"

波澜说着这些，内心隐隐作痛。

从来不信什么宿命。你若不愿意，我大可带你离开，去过你想要的生活。"

话，不由得冷哼一声。

你能轩躲到哪儿去？待到天壁倒塌，蚩尤现世，第一个便要取的就是性命。那时，凭你小小巴蛇，还能护得住他？"

话直击要害，竟一时找不出反驳的话。没文组织好语言，一边的先开了口。

，你倒不要先把自己择干净。"

脸不解，语气委屈。

儿！你干什么！我一直都是你这一边的！"

，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你以为我听你几句情话，行几次床第之欢，我就会完完全全相信你吗，这里面装的不是浆糊。"

" 你出现在婚礼之上，不就是为了监视我一举一动。等我拿到应龙之息，你便立即现身，以妖形与我相欢，以妖气试探我的力量究竟恢复到何种程度。"

看有些心虚地低头，笑的苦涩。

怪的生命漫长，爱，只是你们无尽生命中的点缀罢了。"

" 可是，对于我们人而言，爱，是值得付出全部生命的东西。"

根本就不懂，也永远不要说爱。"

了一口气，接过话。

当年颛顼陨落，只留下一种名为“鱼妇”的鱼。其余诸帝齐力将鱼妇送入轮回，以人间百苦重塑其身，待返本归原，便可消灭蚩尤之血。"

" 只是诸帝没有想到，鱼妇在轮回中兜兜转转，竟与众妖深陷世情窠臼，经历几世也未能跳出轮回，最后便只能以土填沟，以天壁镇压蚩尤之血。"

这鱼妇的苏醒，也一直在亦真亦假中进行了万年。"

爱，当真是这世间最难以捉摸的东西。"

说到动情之处，了眼眶，他又有何资格谈及情爱：自己不也困于情网万年，哪怕已跳出轮回，是靠那不可多得的情意暖着自己。

三人都陷入了沉默，会客室里静得出奇。犹豫了片刻，还是开了口。

丁哥，我这次回来就是想告诉你们，想过普通人的生活。"

：" 哪怕我有那么离奇的身世，有那么重大的责任，但这些都与今世的关。"

所以，我想请你们离开民宿，永远不要再来打扰我，让我重回我本来的生活。"

然地点点头，将手肘撑在桌子上，托住下巴，没有再说话，仿佛卸掉了全身的力。在一旁很是着急，他没有想到，竟妥协的如此迅速，心有不甘，欲言又止，最后问出了一句话。

呢？你不管他了吗？"

一动，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也算是黔驴技穷了。"

中警铃大作，暗叫不妙扭过头去，不，强装镇定。

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的手指敲了敲前的桌面，示意文看向自己。

：" 我记得和谈的时候，我已经让你退出房间了吧。"

：" 你又如何能得知的情况？"

" 我…"

我们初次在民宿相遇，你赠我妖元，说那东西可以在危急关头保我一命。"

" 我们暂且按下不提，如今那妖元在我体内，想必我之所见也是你之所见。"

" 我在你面前犹如不着寸缕，毫无秘密可言，是吗？"

的话，转过头来看着出神，视线之中的情感复杂地交织在一起。

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了摇头，抱臂靠在身后的椅背上。先前在前紧张讨好的样子已然消失了。

你真的，不是别人。"

想说些什么，却见觉地起身，透过窗户向民宿之外张望。似乎也感觉到了异常，一改放松的姿态，神色凛然。

" 是她。"

话音未落，一股强大的威压袭来，顿时觉得心悸恐慌，忍不住干呕起来。

的不适，走近他的身边，缓缓释放出妖力。的妖力通过皮肤渗入自己的身体，让自己好受了许多。

" 谢谢。"

自从获得了应龙之息，便对妖力敏感了许多。先前在房间，他也是凭借妖力感知到藏在黑暗之中。中的来人，身上带着极其邪恶的妖力。正是这股妖力，让般不适。

感受到那股妖力的异常，一边替调息，一边询鑫。

神女女魃就算神力尽失，也是无垢之体，身上气息应当纯净。为何如今身上带着如此邪恶的妖力？"

摇头，他是万年的讙妖，却对旱魃身上的邪恶妖气很是陌生。讙妖对凶邪之气十分敏感，面对邪恶至极的妖气，也非常不好受。

那神女必定是被什么邪物蛊惑。上次我和贺儿同她交手，便发现她身上的邪气并非发轫于本体……"

没等大喝一声。

来了。"

只见化了妖形，将在体侧。口中念诀，将妖力汇聚在身前。还没等应过来，整个民宿地动山摇，会客厅的墙面像石膏一般，竟被生生击穿。砖石和尘土一齐扑簌簌地飞面而来，幸亏早有准备，才勉强扛下了这一击。

我这民宿就应该烂在地里。"

尘埃落尽见民宿的院子里站着一个女人，想必这就是们口中的神女女魃。

只见那神女身穿一袭青色长袍，长袍上布满了暗色的纹路。神女的头顶戴着一顶青色头巾，头巾下稀稀落落地垂下几缕斑白的头发。微风拂起白发，露出马脚神女苍老的面容：眼皮下坠，双眼无神，脸上的皱纹深如沟壑。还闻到了神女身上，随着风飘散起来的又腥又臭的味道。

果真如贺儿所说，神女没了神力，便垂垂老矣。只是没想到，竟然落魄到这个境地！"

那神女双眼在之间徘徊了一会儿，最终将视线落在了身上。

女魃：" 你便是那鱼妇？"

女魃：" 外表看来不过是个寻常人。"

女魃的视线中看到了赤裸裸的嘲弄。虽然有些生气，但也没傻到接女魃的话茬。身侧挪了挪，躲在的妖形之后，没想到引起了女魃的一连串嗤笑。

女魃：" 呦，害怕了，往你的老情人身后躲？"

女魃：" 你以为今日，他能护得住你？"

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心里想着“输人不输阵”，便探出脑袋，“牙尖嘴利”地嘲讽了一句。

我年轻貌美，意气风发，身边还有老情人，不似某些人，人老珠黄，身边空无一人。"

惊讶地回头看了看心说。

这家伙是嫌死的不够快吗？怎么专挑别人的短处戳。"

边会错了意，误在鼓励他这种“作死行为”，还得意地冲了挑眉。

女魃被的话激的乌气乱散，凌厉的妖气直逼力将妖气全部挡下。

，悠着点儿啊，激怒了她搞不好我们今天都要死在这里！"

好气地撇撇嘴，在自己的嘴边划了一下，表示自己不会再乱说话。

那女魃向三人靠近，走过的地方留下一片焦黑的痕迹。眼见女魃越走越近，悄声问

丁哥，你们打得赢吗？"

了握拳，轻轻摇了摇头。

联手，胜算也不到一成。"

话，顿觉不妙。

不到一成？那今天我们岂不是吃了砒霜再上吊——必死无疑？"

还没等完，女魃就裹着妖气攻了上来也化出妖形——一只三尾独眼讙猫——一起向女魃冲了过去。

讙妖丁攻势凶猛：活地避开女魃妖气的锋芒，不断闪现，寻找时机发出利爪的猛击；形诡谲，靠着蛮力与女魃妖气对撞，蛇尾如利刃一般扫动，嘶嘶作响。

然而，就在联手进攻下，那神女女魃竟然丝毫不乱，每一次都能恰到好处地躲开进攻并精确地施以还击。

数十招下来，三人竟还未分出胜负。只见那女魃虚晃一枪，飞至半空。正待追赶，却见女魃一手指天，似钩镰一般隆起，另一只手竖在胸前，食指、无名指、小指并拢在上，拇指在下，弯着指节。

" 不好！"

音未落，一道耀眼的红光笼罩了整个战场。红光之下，感到无法逃脱的束缚，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锁住。

那红光是从女魃体内迸发出来的，紧紧地困住文，就连一直站在地面的也动弹不得，五脏六腑犹如灼烧一般的疼痛。

女魃：" 神之不昧，景福来臻；火烈风扫，戎夏大同。【尾注1】"

只听那女魃大喝一段咒文，能抵挡，被打得收了妖形，重伤坠地。

二人倒在地上，还在咯血挣命。无奈身子不能动动弹，只能大声呼唤二人。

女魃从空中落下，走到前，伸手捏下巴，逼向自己。

女魃：" 现在，你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女魃说完，捏住下巴的手微微使力个人拽向自己。女魃满意地看了看的容貌，眼神有些迷离。

女魃：" 多鲜美的青春啊，不知道是什么味道呢？"

没等应过来，女魃将自己的唇覆上，轻而易举地牙齿，向幽深之处探去。内心强烈地抗拒着，无奈身体不能动弹，被女魃的探入激起了涔涔泪花。

觉自己身体中的力量正在不断流逝，想必是那女魃正在疯狂吸食着自己的青春。

只听得声觉身体里一阵炽热，满嘴血腥，身体的禁锢一瞬间解除了。

尽全身的力气，将女魃从自己身上推开。那女魃向后连连倒退几步，扶住胸口，吐出一大口黑血。

女魃：" 巴蛇之毒？你的妖元竟在他身上。"

女魃急忙运气，欲逼出毒素。奈何那毒素早已随着女魃吸食的青春进入了她的肺腑与心脉。

女魃正因毒素孱弱，冲大吼。

儿！趁现在！快跑！"

女魃听见叫喊，轻蔑的一笑，挥手凝成一团妖气，用击去。那妖气在身体上穿了一个血洞文击出了好几米远。

奔向扶起他，却见上血肉模糊，竟不敢轻易挪动，只得伏膝跪在旁，泪如雨下。

" 怎么办，伤的好严重。"

擦擦眼泪，却发现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动弹不得，只得拼尽全力，说得几个字。

傻子，怎么不跑？不是不想再掺合这些事了吗。"

那边女魃已然运气调息，暂时将巴蛇之毒压制下去。

女魃：" 真是一对苦命鸳鸯，让人怜爱啊。"

头恶狠狠地看向女魃。那里吸食了不少功力，相貌依然恢复了不少，确实如先前说，面容如白莲出绽，纤腰如柳，目光如明星闪烁。

女魃一点点走近二人，她看，满眼都是得意。

女魃：" 你若将你体内的应龙之息交给我，我便留你们一个全尸，让你们在黄泉路上做个伴。"

女魃的话音未落，一旁传来声音。原来刚才击产生的震动让悠悠转醒。

果然，你根本不是来寻找容颜修复之法。"

你真正的目的是鱼妇身上的应龙之息。"

女魃看眼里露出精光。

女魃：" 为了诓骗你们，我不得不吸走了那九尾妖狐的青春。"

女魃：" 说实话，那青春的味道，可不太好呢。"

你无耻！"

老的样貌，忍不住骂了句魃一句。一旁起身子站立起来，手中暗暗聚集妖气，似乎是想做最说出了一句都震惊的话。

女魃，你身上的妖气，我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蚩尤之血吧。"

女魃眉头皱了一下，转过头看，笑的诡异。

女魃：" 你很聪明。"

女魃：" 我身上的蚩尤之血并不多，便能将你们逼上绝境。应龙之息又远在蚩尤之血之上，倘若应龙之息在我手中，那这天下，便是我的了。"

女魃：" 世人负我，我要让这人间永坠黑暗，永堕神罚。"

女魃说着，将妖力化作一道利刃，直逼也将凝聚的妖力直击出去。就在两方妖力即将碰撞之时，手腕一转，那妖力竟绕开女魃的妖力，向女魃呼啸而去。

那妖力极其迅速，将女魃穿身而过，己也躲闪不及，被女魃妖力的利刃削掉了大半个手臂。

女魃：" 你！这是什么招数？"

女魃捂住身上的伤口，咬牙切齿地问。

手臂被削掉，一时身体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眼微红，满脸是汗，畅快的大笑着。

“剖尤勾动”，这可是蚩尤的功夫，今日也让你见识一番。【尾注2】"

地上，双目被汗水刺激的睁不开。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很多年前，那个教自己拳法的男子，这招“剖尤勾动”便是那人教授给自己的。

女魃看见笑得狂妄，怒从心起，再次将妖气击欲取他性命。

这时，一口铁锅从天而降，竟将女魃生生罩了起来。听得一声“走也”，便眼前一闪，回神时已然进入了一个黑色的空间，也躺在他身边。

诧异之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厨师王师傅：" 老板，你们没事吧。"

一旁手拿铁锅的王师傅，竟一时语无伦次起来。

" 王师傅，你…你…"

" 敢情我这别墅就没个正常人是吧？"

王师傅摇了摇头，有些为难地拱了拱手。

厨师王师傅：" 若不是见老板和二位有生命之虞，我本是不打算多事的。"

不是一个胡搅蛮缠之人，更何况王师傅救下他们三人，也是冒了风险的，是连连道谢。

王师傅听见，摆摆手。

厨师王师傅：" 老板不必如此客气，算起来我与老板是本家，也算是自家人帮自家人。"

看见地眨眨眼，王师傅急忙解释。

灶王：" 我方才在后厨听得明白，老板是颛顼族后，而我正是颛顼之子“黎”，现如今在人间司掌灶神。"

" 原来是灶王，失敬失敬。您就不用叫我老板了，就叫我"

问了礼，回过头看顾，只见二人已陷入昏迷，情形不好。十分焦急，向灶王求救。

：" 灶王，请问我们现在在何处？可有办法给他二人疗伤？"

灶王：" 我是灶神，我们如今自然躲藏在灶内。为他二人疗伤，必得出去寻他人帮助。"

" 可是，外面便是那敌人女魃，我们如何出得去呢？"

话音未落，四周便响起了女魃的声音。

女魃：" 小小灶王，竟也敢与我作对？"

紧接着，整个黑色空间都开始摇晃起来，似是要塌陷。

灶王：" 不好，那神女发现我们了。我们要快点出去，这灶要塌了。"

极强的震动让眼看情势危机，咬了咬牙，冲灶王说道。

灶王，麻烦你看顾他们二人。那女魃的目标是我，我出去分散她的注意力，你趁机带着他们二人逃走。"

灶王：" 这…"

" 我身上有应龙之息，我曾用过一次它的力量。虽然不熟练，我还是会尝试再向他借一次力。"

灶王：" 好吧。"

就请灶王传我出灶。"

灶王正欲施法，却听得昏迷中声声唤名字。

快走！

为他擦了擦汗。

，不是别人。"

做出的决定，他永远都不后悔。"

看了看灶王，冲灶王点了点头。灶王施法，传出灶内。

女魃：" 呦，不做缩头乌龟了？"

女魃：" 不要再浪费我的时间了，乖乖把应龙之息交给我。我让你死的没有痛苦。"

没有理会女魃，心中回忆着第一次运转应龙之息时的感觉。

女魃看见没有投降的意思，便凝聚妖气，向没有动，心中还在回忆那种感觉，待到女魃的妖力近在咫尺，方才出手迎击。

被女魃的妖气击飞，撞在民宿的木制栏杆上。虽然身体很痛，心中暗喜，因为他已经懂得借用应龙之息的力量。若不是应龙之息，凭他普通人的体质，正面迎击女魃的妖气，早就身首异处了。

女魃的妖气不断击来，一次次被击飞，但逐渐摸出了门道。

了一口嘴里的血，这次，他挡下女魃的妖气，稳稳地站在原地。

女魃不愿再与多纠缠，又祭出了那道红光，调息，调用应龙之息抵挡，却还是被女魃压的直不起腰来。

撑到极限，只听见一声长啸，一个赤红色的身影从空中飘然落下，替宋下了女魃的招数。

女魃被强大的妖气阵得连连向后退，急至看时，只见一冷峻的男子圈在自己的臂弯中，正满目深情地看着他。

女魃：" 神官，是你？"

那被称作神官的人根本无心理会女魃，他将温和的妖力注体内，替他恢复着伤势。

着眼前人的眉眼，觉得他好生眼熟。那人开口说话，性感低沉的声音让记起了这个在凤纹玉璧中出现过的男人。

，别怕。"

试着叫了那人的名字。

"

那人听见叫他的名字，将头埋在了肩窝里。觉到那个男人在发抖，不知是因为兴奋，还是哭泣。

见那个男人再次叫了自己的名字。

我在。这次，你不要离开我。"

【尾注1】出自唐代李笙《祭蚩尤文篇》

【尾注2】剖尤勾动：苗语，意为“祖公蚩尤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