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九黎练兵（1/1）

丁程鑫跟着张凌赫与冥夜走出大帐，只见营中烟气袅袅，想必是铁匠已经上工，将那些战场上拾来的破损兵器入炉熔炼。

熔炼的兵器怨气横生，九黎大营中霎时阴风习习，黑沙阵阵。丁程鑫见不少将士被风吹得东倒西歪，正欲掐指念诀，却见冥夜走上前，伸出双臂，将体内所聚魔气放出些许。

冥夜体内的魔气压制力十足，只见那魔气四处窜动，竟将在营中大肆作乱的不正之气尽数吞噬。

冥夜见营中不正之气被吞噬干净，便将双手拢于胸前，由他释放的魔气得到感召，安分地回到了冥夜的体内。丁程鑫感觉得到，在吞噬大量兵器亡灵后，冥夜身上的魔气又深重了几分。

丁程鑫皱了皱眉，身为讙猫一族，他实在无法忍受冥夜身上浓重的凶邪之气，便向后退了一步。

丁程鑫：" 「战神方才提及此功法以不正之气修炼，竟未想到如此可怖，不知功法可有名号？」"

冥夜将内息调理平稳，对丁程鑫的话不以为意，随口说道。

战神冥夜：" 「我从来不是拘泥小节之人，既然你提了，想来此功法的修习凶邪无比，那便称作“邪修”吧。」"

没等丁程鑫作出反应，便有督军往大帐来，拜过张凌赫，禀告他三千精锐已至教场，等候王上教习。冥夜闻言，便向张凌赫打了一个稽首，出声询问。

战神冥夜：" 「不知王上可愿随我前去教场，观我操练演习？」"

冥夜到底是有些经历，即使心中只将九黎势力当做棋子，无非想将战事持续的更久，但在外也还是给足了蚩尤张凌赫面子。张凌赫见冥夜邀他观看教演，自然喜不自胜，连连点头。

张凌赫在前，冥夜与丁程鑫随后。除开那些忙于熔铸“五兵”的士兵，张凌赫携了营内众将浩浩荡荡，一同前往教场探看。

教场内，只见三千彪形大汉，虎背熊腰，气概昂昂，各个都是九黎族中好儿郎。

三千精锐列阵，层层密密，但纪律森严，竟听不到一丝聒噪，可见丁程鑫调服众人的手段之高。

张凌赫立于教台之上，向列队的众人发号。只听得张凌赫声似洪钟，音传十里，伴随他的声音，教场内早有礼乐官敲响夔鼓，鼓点悠长，极振声势。

注1：夔(kui），记载于《山海经·大荒东经》中的异兽，以他的皮蒙在鼓上，鼓声能够传到五百里之外，威震天下。

张凌赫：" 「今番北上，与黄帝小儿厮杀，已然到了决战的关头。前日大营上方的异象诸位都亲眼所见，乃是神界派下战神助我九黎，一统中土之境。」"

众人闻得张凌赫的话，神色皆惊，一时间教台上下交头接耳，议论者众。然而，张凌赫要的便是一鸣惊人的效果，见众人稍稍安静下来，张凌赫清了清嗓子，继续传下号令。

张凌赫：" 「列阵中的诸位，皆是我九黎族中精英，如今你等由战神亲自教演，一定要勤奋操练，不得懈怠。九黎之未来，便负于各位的身上了。」"

张凌赫说完，便单膝下拜，向众将士行了一个军礼，继而转向冥夜，语气恳切。

张凌赫：" 「请战神冥夜上裁！」"

冥夜乃神界战神，统领天兵征战数百载，自然知道在阵前如何激励将士。只见冥夜显出神相，以缕缕垂珠装点金身，用团团瑞彩显露威严，声音通透，却直击人心。

战神冥夜：" 「轩辕黄帝与九黎交战，乃是天道所定，在列诸位，便是写就九州四海、大荒历史的人。」"

战神冥夜：" 「如今，诸位随我演习数日，便可有辟地开天，擒妖缚怪之能。」"

战神冥夜：" 「行列三千分左右，大浪淘沙尽英雄。高前正将助九黎，洪荒一统属明君。」"

教台之下三千熊彪大汉跟随冥夜大呼，山岳随之动摇。张凌赫见九黎营中士气大振，满意地点了点头。

一旁的丁程鑫没有说话，只是从冥夜的眼中看到一丝转瞬即逝的狡黠与算计，不禁心中向下一沉。

丁程鑫：" 以不正之气修习，此功法终究蹊跷。想来若将那天地精气不分品类，一概滥收，如何能修成气候？"

丁程鑫：" 此番军中士气高涨，张凌赫心中轻狂，定是听不进去我的话了，这可如何是好。"

丁程鑫：" 如今也就只有我，需时刻提防冥夜的行动，以免整个九黎都落入他的算计之中。 "

三日之内，冥夜与教场操练士兵，张凌赫在营中督管熔铸“五兵”之事，皆十分忙碌。而丁程鑫却落了闲，每日例事便是在营中四处巡查，清理因熔铸“五兵”而溢出的不正之气。

丁程鑫也曾偷偷前往教场观习，只见冥夜割革为甲，命三千九黎壮汉皆着玄色铠，赤身批发，前胸后背书写符印，一手执“五兵”之器，背上负着上黄下白的旌旛。

冥夜立于教台之上，操演人马，魔气逐渐笼罩了整个教场。冥夜将细微魔气灌注到旌旛之中，以魔气催化兵卒的肉身，以打到强化数倍的目的。而兵卒前胸后背的符印又护住他们的心神，使魔气只能徘徊体外，无法侵入。

冥夜操演兵卒，三日之后方才精熟。那日日正当中，张凌赫携众将前去观看，只见三千军卒发声呐喊，气概轩昂，阵型整肃，队列整齐。张凌赫见状，喜不自胜，即刻打点人马，誓要洗雪先前的败退之耻。

丁程鑫见张凌赫决策莽撞，连忙拦住他，低声相劝。

丁程鑫：" 「张凌赫，这三千兵卒的战力尚不可知，若贸然出击，难免匆忙，还需从长计议。」"

一旁的冥夜闻言，挑了挑眉，理了理垂于额角的碎发，语气中的不满显而易见。

战神冥夜：" 「你这样说，是在质疑我所训练兵卒的实力了？」"

战神冥夜：" 「既然九黎对我如此不信任，那便是罔顾我这三日心血。冥夜就此告辞，还请列位善自珍重。」"

冥夜说完，拂袖便要去，张凌赫见状，急忙去拦。

张凌赫：" 「战神会错意了，九黎有战神襄助，自是如虎添翼，怎么会不信任战神呢？」"

张凌赫：" 「鑫方才的意思，是说既然有三千精兵，随意进攻太过于浪费，不如精细谋划一番，给予那黄帝小儿更毁灭性的打击，倒也不负战神三日辛苦。」"

张凌赫转过头来，冲丁程鑫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借着自己的话，赶快向冥夜赔个不是。看着张凌赫急切地冲自己扬了扬下巴，丁程鑫顶了顶后槽牙，最终还是妥协下来。

丁程鑫：" 「抱歉，我只是不希望兵卒太过冒进而已。在下言语适当，还往战神海涵。」"

冥夜等得就是丁程鑫的“道歉”，只见他收住脚步，轻笑一声。

战神冥夜：" 「如此，倒是我多心了。」"

冥夜又向张凌赫投去支持的目光，顺着张凌赫的意思说下去。

战神冥夜：" 「以我三千精兵的实力，足以荡平黄帝先行军的大营。九黎如今战事失利，节节败退，正需要一场大胜来振奋军心。」"

战神冥夜：" 「王上的战策不错，即刻打点人马出征，黄帝诸部难免有所防备。我们不妨来一次夜袭，直捣黄帝先行军的大营，给点颜色与他们瞧瞧。」"

张凌赫见误会解开，不禁长舒了一口气。又听得冥夜说要率众夜袭，胸中气血又激荡起来。

张凌赫：" 「若能有一场大胜，在下自当设宴备酒感谢战神！不知此番夜袭如何部署，战神可已有筹划？」"

战神冥夜：" 「黄帝军列之中，不乏神界的能人异士，那些人的名号，先前我已有耳闻。九黎与黄帝诸部拼杀，每战辛苦，便是暗中受了这些人的算计。」"

战神冥夜：" 「冥夜在神界统率神兵多年，倒也有几分声名，以我的薄面，也可请来些正神散仙相助。」"

张凌赫闻言，喜不自胜，连连拱手，向冥夜表态。

张凌赫：" 「战神此话当真？若能请到各海岛仙山中的世外高人前来相助九黎，凌赫一定按照各地祭祀礼仪，准备好祭物与祭礼，安排巫师与祝师，盛迎各路来者。」"

冥夜点了点头，面无表情，一脸高深。

战神冥夜：" 「吾乃正位战神，自然不会妄说虚言。你只需要准备一个戒坛，坛上需有一口锦带、一瓮雨水、一朵青莲，我便能以神识传书邀几位老友前来助战。」"

张凌赫听了，连忙吩咐人按照冥夜的话下去准备了。张凌赫吩咐完毕，贴近冥夜左右，有意从他口中打探更多消息。

张凌赫：" 「战神三日来训兵辛苦了，我早为战神准备了军中便宴，还请战神移步大帐，随我前去餐叙。」"

冥夜没有推辞，让张凌赫稍作等待，回头遣散了三千军士。

战神冥夜：" 「三日操练，诸位也辛苦了，还请各回军中。各位需对操练之事守口如瓶，余晖散尽之时，在教场点名应卯即可。」"

见三千军士有条不紊地退出教场，冥夜转过身来，迈开步子，向大帐走去。

丁程鑫本想跟随，但却被张凌赫拦住。张凌赫压低声音，冲丁程鑫开了口。

张凌赫：" 「鑫，准备祭坛的事还需你亲自监看，交于他人我总是不放心……」"

丁程鑫看着张凌赫的眼睛，见他眸中皆是信任与乞求，叹了一口气。

丁程鑫：" 「知道了，你随冥夜去吧，祭坛之事你无需操心了，交给我办就是。」"

张凌赫伸出手，将丁程鑫拥入怀中，摸了摸他的脑袋，言语中有些许歉意。

张凌赫：" 「鑫，那日是我语气不好，我并不是有心的。近来战事不顺，我心中一直烦闷，是我一时失言，抱歉。」"

张凌赫：" 「鑫，你是我的帐中人，也是我永远信任之人，谢谢你一直在我身后相助，让我没有后顾之忧。」"

丁程鑫听着张凌赫的话，鼻尖一酸，两颗眼泪落下，心中的委屈又涌了上来。

丁程鑫：" 「张凌赫，你以后若是再敢那么与我讲话，我便再也不理你了。」"

丁程鑫：" 「这次我就放过你，下不为例！」"

张凌赫轻啄丁程鑫的发间，望着他含泪的双目，心中泛起怜爱，替他吻去睫毛上的水衣。

丁程鑫安静地抱着张凌赫，感受着张凌赫细致的动作，心中一片温暖。缱绻片刻，丁程鑫虽然舍不得那些温柔，但还是轻轻推开眼前的人，离了张凌赫的怀抱。

丁程鑫：" 「张凌赫，去吧，别让战神等久了。」"

张凌赫点点头，向营中大帐去了。丁程鑫看着张凌赫高挑的背影，感受到周身的温度降了下来，心中总感觉空落落的。

丁程鑫摇了摇头，将脑海中的杂念抛却，转身去完成张凌赫吩咐之事。

丁程鑫：" 「这锦带和雨水都易得，只是这青莲，恐怕还要去有水之地寻找一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