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要是沐儿是我程家的新媳就好了（1/1）

秦沐文这才惊觉自己小题大做了，但四周谴责的视线压得她喘不过气，脸色红了又白。

沈雯反应快，笑着埋怨道：“沐儿，你这孩子，好好的跟姐姐开什么玩笑。姐姐又不是你那泼猴弟弟开得起玩笑的性子，快跟姐姐道歉。”

沈雯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说秦舒妤性子木讷，和家里的弟弟妹妹玩不到一处去。

秦沐文反应过来，迅速补救。

“姐姐，真对不起，我就是想和你开个玩笑，没想到吓了你一跳，是我的不对。”

秦舒妤温和地笑了笑，抬着的手没有放下，不由分说地给秦沐文理顺碎发，秦沐文虽然心中不满，但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她只好僵在原地任由秦舒妤动作。

“妹妹说的哪里话，我知晓你性子跳脱，是个静不下来的，我这个做姐姐的一定会处处关照你的。”

秦舒妤噎了秦沐文一下，随后又岔开话题。

秦沐文虽然满肚子的话想要反驳，完全找不到合适的输出环境。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让人憋屈地很。

“诶呦！我瞧瞧是谁家姑娘啊！”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声音清脆宛如黄鹂高歌，瞬间吸引四周打量国公府马车的视线。

秦舒妤闻声，抬眸看去。

只见来人一身嫩黄色黄鹂暗纹夏衫，衣袖飘飘，发间簪了满头翠绿，最引人瞩目的是眉间一朵花佃，说是双十年华也不为过。

秦舒妤对她有些印象，此人是沈雯好友，原是京城最大的戏院——东园的头牌花旦佟翠柳，算算年纪此时应二十有九了，前两年嫁给吏部的王尚书，风头一时无两。

身份比她高贵的，都看不上她戏子的做派；身份不如她的，她都势力地轻蔑。

只有沈雯这个国公夫人，愿意同她相处，所以佟翠柳也乐得与沈雯待在一处。

要说这佟翠柳也有些本事，若是不从东园散伙，一个好嗓子就够她一辈子衣食无忧了。除了嗓子，她的样貌也可圈可点，不然王尚书也不会费尽心思地和东园抢人。

美中不足的就是她的脑子，虽然为人尖酸刻薄，但有什么事她都写在脸上，与沈雯在一处迟早是被人卖了还帮人输钱。

秦舒妤同她见面不过了了，前世秦舒妤抱恙并未参加镇北侯府举办的赏荷宴，就连皇家狩猎都缺席了，之后再听闻佟翠柳的消息就是年末的宫宴了。

听旁的贵女闲聊，才知佟翠柳被王尚书休弃，送到了乡下庄子上，没两日就一命呜呼了。

秦舒妤那时听闻只余唏嘘，之后没几日又听说贪污官饷事情败露，上吊自尽了。

永光二十七年真是个多事之秋。

秦舒妤从回忆中脱身，此刻佟翠柳已经行至沈雯面前，亲昵地同沈雯寒暄。

“沈姐姐，上次约你出门喝茶，你可是放了我鸽子，等明儿我约你逛金玉楼挑首饰，你可不能拒绝啊。”

沈雯拍了拍她的手，“妹妹说笑了，我哪有那么大排场敢放你鸽子，不过是前些日子因着舒儿的误会，老夫人禁了足，这才不得已爽约。明日，我一定赴约。”

沈雯话语间将秦舒妤架起，佟翠柳瞥了眼站在一旁安安静静地秦舒妤。

长得好看就是有点子又是，佟翠柳到嘴边的怨怼又生生咽下。

“这就是秦大姑娘啊，长得真水灵。”随后她的视线又转向同样是粉衫的秦沐文，面上闪过一丝失落，“秦二姑娘长的也还不错。”

秦沐文听到这话鼻子都快气歪了。

“也”？

“还不错”？

沈雯眼中迅速闪过不满，这佟翠柳未免也太口无遮拦了！

“这是你们佟姨……”不等沈雯话说完，佟翠柳就打断她。

“诶诶诶，不要喊我佟姨，把我叫老，唤我佟姐姐就成，再不然管我叫王夫人也不错，我随我家老王。”

沈雯脸上的和善有些维持不住，面皮抖了一抖，好像下一秒就要下起粉来。

秦舒妤多瞧了几眼，真稀奇，第一次见到能把沈雯说气的人。

这佟翠柳也真是奇人，你说她也是掏心掏肺地对沈雯好，但话里话间都是给沈雯补刀。

瞧着她提到王尚书时的神色，夫妻双方应是甜蜜得很，怎么短短半年光阴就被休弃了呢？

秦舒妤没多想，个人有个人的际遇，想自己前世也以为程玉是良人，最后还不是被程玉和秦沐文两人联手害死。

“我说秦夫人怎么还没到呢？感情是在门口闲聊啊。”

这个声音！！！

秦舒妤猛然转身，这个声音她就算重活几辈子都不会忘记！

……

秦舒妤，你这个不会下蛋的母鸡，你还有脸占着侯府正妻的位置？

枉你还是国公府嫡女，对我儿仕途没半点帮助就算了，现在还拦着不让他纳妾，你是想我镇北侯府断子绝孙吗？你好歹毒的心肠！

你，去灵喜寺给我儿祈福，一定要一步一叩首拜到山顶，陈嬷嬷给我看住她！

秦舒妤，你带来的嫁妆以后都是我侯府的，你生是侯府的人、死是侯府的鬼，给我去祠堂跪着面壁思过三日！

……

秦舒妤神情恍惚，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好似自己还活在被程玉母亲孙莲搓磨刁难的昨日。

此时乍见孙莲，秦舒妤居然下意识地想要给她屈膝行礼。

不！！！

她已经不是前世那个畏首畏尾、满目愚孝的秦舒妤了！

所谓三从四德、女诫、孝顺婆母、夫大过天都是笑话！

秦舒妤后背爬满冷汗，差一点、差一点她就要永远摆脱不了前世的噩梦了。

秦舒妤抬头挺胸，直面孙莲，不矜不伐。

不过是一个愚昧的、尖酸刻薄的人，自己可不怕她。

孙莲站在镇北侯府门口的台阶上，向下扫视众人，秦舒妤与她对视，敷衍地行了个礼。

沈雯打起马虎眼，“好姐姐，是我的不对，咱们现在就进去，怎好意思让地主亲自来门口迎接。”

孙莲对秦舒妤的态度有些不满，未过门的新妇居然还敢摆脸色给婆母看，喜笑颜开的脸色有些冷下来，连带着对沈雯也没什么好脸色。

秦沐文惯会讨夫人太太们的欢心，她欢欢喜喜地跑上前亲密无间地挽过孙莲的胳膊。

“孙姨，好多日没见到您，可真是想死我了！”

孙莲面色稍稍转好。

“还是你嘴甜，要是沐儿是我程家的新媳就好了。”

孙莲直接明里表现出对秦舒妤的不满。

秦沐文窃喜，嘴上却谦虚。

“孙姨，您惯会打趣我。姐姐跟玉哥哥才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