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不可！（1/1）

仇要自己亲手报才来得痛快，秦宓出马最多就是让沈雯退避三舍，到时候秦宓一走，沈雯母女又会死灰复燃了。

秦舒妤忙忙拦住秦宓，“小姑，母亲没有欺负我，她不过是气急了才会这么说。”

“哼，这根本就是她心里话！”秦宓一甩袖，“行了，我先回去洗漱，待会儿去你院子坐坐。”

秦宓虽然已经嫁人，但阖府上下无人不识她，她的院子每日有人打扫，除了老夫人，秦宓说是国公府最尊贵的人也不为过。

沈雯这么多年来只能恨得牙痒痒，但半句秦宓的坏话都不敢说。面对秦宓对自己的指责，沈雯只能暗戳戳记在心里，明面上至少是一副听之任之的模样。

秦宓换完衣衫乍一进风清院，屋外只有零星两个丫鬟在打扫院落，屋里只有素梅一人。还以为自己走错了院落，看了眼秦舒妤，的确没走错啊。

“你这风清院怎么回事？才三个丫鬟？”

“我院子里清静，用不了那么多丫鬟，况且妹妹受了伤，府里大部分丫鬟都被母亲调走用了吧。”秦舒妤故意这么说，实则想借秦宓的口将向下庄子里的张妈妈和钱嬷嬷讨回来。

实际上春申是去养伤了，朱巧巧则是下去休息。

秦舒妤身边虽不缺人手，但实在是没有一个机灵又忠心的。素梅倒是忠心，但不够机灵；桐月陪着弟弟在外祖家，远水解不了近火。

秦宓的反应的确和秦舒妤想象的一模一样。

她一拍桌子怒道：“这沈雯真是欺人太甚，将国公府当作她的一言堂吗？小姑这就帮你去讨回公道！”

说罢，秦宓就起身怒冲冲往外冲。

秦舒妤赶忙拉住她，“小姑你先冷静一下，母亲现在忧心妹妹，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搅她，我这边人手暂时还够。”

秦舒妤皱眉，挤出一丝笑意，秦宓神经大条都看出了她的强颜欢笑。

“那不成！我先从身边拨几人给你用，等明儿让管家从人牙子那买几个丫鬟给你挑挑。”

“小姑，不用。就是我身边没有说体己话的人，有时很孤单。”

秦舒妤面色苍白，欲言又止。

秦宓站起身，绕过桌子来到秦舒妤身边，将她抱在怀中，像哄小孩一般拍着她的背，轻声说：“舒儿，小姑在，你有什么心里话都跟小姑说。”

“我、我就是想娘亲了……小姑，我娘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啊？”秦舒妤抹了抹眼角晶莹的泪珠。

“你娘啊，是一个端庄大气的女子，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是随我爹……也就是你爷爷去拜访太傅大人，你娘坐在院子中画梅……”秦宓露出怀念的神色，她的记忆穿过二十余年的光阴。

“你娘和我同龄，那时我们都是十岁，你娘像个贵女，我却是个假小子，整天就是上树摸鸟蛋的，没少被我爹揍……”

秦宓讲了些她和沈珠儿时的事。

秦舒妤本是借机达成自己的目的，但听着、听着，她露出向往的神色，想知道更多有关娘亲沈珠的趣事。

“小姑，府中可有知道娘亲旧事的下人，能否调到我身边，同我闲聊解闷？”

秦宓也被秦舒妤说动了，别的人用的不顺手，不如将从前沈珠用惯的下人给舒儿用，既能解决人手问题，又能陪舒儿说说话。

“我想想啊……我记得你娘身边有几个丫鬟、嬷嬷来着，怎么这次回来都没见到人影啊。等我晚些时候跟母亲提一嘴，明日就给你安排过来。”

秦舒妤扭捏着说：“这事还请小姑不要和夫人说，我怕伤了她的心。”

“怀念自己亲生母亲有什么好伤心的，哼，沈珠忌日的时候，她沈雯少不得要去上几炷香、磕几个响头。”

秦宓数落地起劲，随后摆摆手说：“我就知道她心眼小，行了我不会说的。”

想到沈雯那个模样，教出的女儿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活脱脱的老家子气教出一个小家子气——都上不了台面！

时间一时间过得飞快，姑侄二人说了一番话天色便有些晚了。

因着秦宓突然回来，国公府便举办了家宴，沈雯虽然想躲，但小姑子两年来好不容易回家一趟，那头秦沐文也醒了不用人陪着，自己避而不见有些说不过去。

平日里数沈雯最能说，到了秦宓面前，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只知道埋头吃菜。

秦宓在边塞大手大脚惯了，一时间回到京城有丫鬟布菜还不习惯，挥了挥手便让丫鬟下去了。这可苦了沈雯，没有丫鬟布菜，她只敢吃面前的一盘炒豆芽，压根不敢抬手夹别的菜。

“你这皮猴儿，回来呆几天？”

老夫人亲自给秦宓盛了碗鸡汤，见她黑了许多，眼中满是疼惜，同时对周力这个女婿满腹抱怨。

“那个周力也是！你好好的不待在京城享福，偏生跟他跑到那荒郊野外干什么！当初是他跪在侯府门口求娶你，娶回家也不好好珍惜！”

见老夫人气的没完没了，秦宓赶紧夹了块儿牛腩到老夫人碗里。

“娘啊，你别说了，先吃口热菜再接着骂。你说让我这么个舞刀弄枪的人，呆在京城天天参加各种宴会，还不得憋死我？您也别怪周力，是我偷偷摸摸跟在军队里随他去边塞，到了那儿他才发现我跟来了，断然没有再把我送回去的道理。”

说完秦宓还一脸得意地“嘿嘿”一笑。

老夫人翻了个白眼，嘴里骂道：“就数你最机灵。”

“对了，我这次回来要待上十天半个月，好好陪陪您。要不是我家那两个小伙子还在边塞，我少不得要在京城多待一会儿。今个儿年估计只能在边塞过了，待明年舒儿出嫁，我一定回来！”

沈雯一听，手一抖，筷子上的几根豆芽掉在碗里。

“咦，今儿怎么没见秦聿风这个小霸王？亏我还给他带来一匹小马驹。还有那个叫什么来着……哦、秦耀……我也带了礼物。”

秦宓一时间想不出秦耀宸的名字，只能模糊地含糊过去。

秦宓一段话就像在沈雯脸上狠狠打了一巴掌，她的儿子哪里比不上秦聿风这个小傻子，在秦宓那儿居然还不配有名字？

“秦聿风太皮了，舒儿把他送到他外祖那儿严加管教。宸儿则是去了青山书院，一月之期才能归家，也就七天左右的光景就能回来。”秦威开口说，他倒是没有听出不对劲，

“行，那先保管在我这儿吧。”

又吃了几口，秦宓突然想到自己在秦舒妤面前拍拍胸脯答应下来的事。

“今日我去舒儿院子里，居然才三个丫鬟伺候，这管事是怎么做事的？”

秦宓的话单单指向侯府管事，她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可听在沈雯耳里就觉得秦宓这是在指桑骂槐，分明是指责她管理侯府不力。

刚想开口辩白几句，秦宓接着说：“我想着不如把先前沈珠身边伺候的丫鬟婆子调到舒儿身边用，用起来也顺手。”

老夫人那头也是点点头，这个提议不错。

“哥，你看怎么样？”秦宓直接跳过沈雯，去问秦威。

“可。”

“不可——”不等秦威拍板，沈雯突然尖声阻止，像是受了何种惊吓一般，尾音都有些变调，将在座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