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鬼差 阴兵（1/1）

在此处费了些时间，如今漫天的星河洒落在这川水中，显得天地无比的广阔。

陶妖已经出了亭子，走去夜色笼罩下的湖面，身前磷火出现照明，蹲下身清洗着衣角沾染到的血迹。身后有影子笼罩过来，不回头也知道来者是谁。一双手在冰凉的湖水里揉搓着，也搅乱了这一川的星河。起身甩了甩衣角。

“陶妖。”

“鬼皇大人，有何指教。”陶妖和这之前还对她喊打喊杀的鬼皇，没什么好说的。

“我见你周身仙泽四溢，往生涯里见到什么了？”赫连不会因为陶妖的善意之举便改变他的选择，说话间一直紧盯着陶妖脖子上那颗白色的勾玉，只是好奇她是怎么在短时间內成长如此之快。 幽蓝的磷火印照在水面上，轻盈飘渺捉摸不透。

“你我所求不同，多说无益。这次当是欠的人情。告辞。”陶妖踏水走上浅滩，“走了。”招呼疯子离开。

赫连站在水里，缓缓上了岸，他们确实所求不同，因为陶妖封印着鬼皇的大半法力，如今臭丫头越来越强，让她死简直太难了。

“哎呦，我的一把老骨头，这鬼将听说大人受伤恨不能立马过来。”左相站在那里捶着腰。

鬼将已经将在鬼界堡淘来的药材都带来了，满满登登放在亭子里。

“大人，好些没。”左相几个小心上着药，见赫连已真面目示人便知那老头的厉害。“大人，你是被什么伤的这么重。”

赫连原在闭目养神，听到这话，眼睛缓缓睁开，赤色的瞳孔流转着杀气，“蚩尤旗。”

左相上药的手骨一顿，小声说道“这不是上古魔器么，怎么会无端出现。”收到赫连的眼神瞬间闭上嘴。

陶妖在戈壁风化时应该是解开了法阵的，这脖子上凭空出现的勾玉就是证明，她曾在崇山的茅屋里见过这勾玉，应该是每个陶塑的背后都有。今日见那老头手中的旗子有些门道，那样子和传说中的蚩尤旗相似，若他借魂魄和魔器的力量拿走了崆峒印到时候可不是一城一池的问题了。

见陶妖面色凝重，一手握着勾玉，疯子才想起来“陶妖，那日你在戈壁风化时，我就在旁边，你失去意识后身上的金色符咒全都解开汇集在你背后的勾玉图案上，最后便化作实物。想来这东西是封印你魂魄的术法。”

疯子此言一出，陶妖停下脚步，他可能说对了一半，陶妖如是想着，若她是施法之人，她会找到一个一箭双雕的两全之法，即可以困住陶塑里的魂魄，也可以镇压住法力无边棘手的鬼皇。握着勾玉的手抖了一抖，若当真是这样，将勾玉毁了是完全解开封印的方法。

陶妖停下，才发现两个在漆黑的林子里摸黑走路，点燃磷火继续走，“疯子还有什么都细细于我说来。”

“嗯，我记得我随你飞去寒冰小地狱时，还看到了一道紫色的神力。”疯子若有所思。

“如何确信那是神力。”陶妖追问。

“嗯。”疯子犹豫了一下，豁然开朗，两个异口同声的说道“先始。”

“若是这样就能说的通了，我会忽然出现在石头村定是先始所为，这之后的一切都有变数，若一个不小心，可能都会随着陶塑一起化作灰飞。偏偏我是个倔驴，觉得生死应握在自己手中。”陶妖想通了一连串的事情，遂觉得伏羲对他说的话是对的。

“一切都在冥冥之中安排好了，且都是你的选择。”确实如此。

不知不觉两个在林子中不停的兜圈子，只觉周围弥漫着一股不知名的腐臭味，察觉此处不寻常随手灭了磷火，“小心，跟上。”两个隐去行踪走在满是尸体的芭蕉林里。

陶妖刚走不久，阴兵听赫连吩咐也跟上来，鬼差不知去向。赫连知道这储钱是目前唯一能够抗衡老头的东西，不能得罪陶妖，她还有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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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抓了两个，又来了几个，今天收获不小。”欧阳菲菲坐在山洞的石椅上，自从上次去昆仑山被大水冲走，千辛万苦回到乾坤城时，她却成了被抓捕的对象，告示贴的满大街，一打听才知道是那方士周当了城主。

欧阳菲菲从小过着星星捧月般的日子，现在要寄人篱下难免落差太大，心下一横在这山林里吞噬了芭蕉精的妖丹，日日在山中修炼，也学会了吃人的法子如今半人半妖也乐的逍遥自在。

“人呢？”欧阳菲菲来到洞外，发现没有踪迹，这倒稀奇。

阴兵和鬼差进了这树林，才发觉不妥，夜叉后知后觉鬼火收的慢了些险些暴露，惹的阴兵一阵白眼。好在有惊无险。

“这不是欧阳菲菲么。”许小花认识这女子，孟夫子也认出来了，异口同声显得格外默契。“怎么成了妖？”

只有苏峰蒙在鼓里不明所以。鬼差也是一脸懵。

陶妖这边找到一棵芭蕉树里裹着一个人，灵气化刀将芭蕉树劈开，里面一个人失去了束缚直挺挺的倒在地上，身上还包裹着浓稠的绿色粘液。这样接连发现两个人，黑灯瞎火见还有呼吸，身体还是温的，带着两个便往回走，陶妖砍第一颗芭蕉树的时候就知道要惊动这里的妖怪。

让疯子在这里待着，自己先回去引走妖怪。陶妖身后的储钱里包裹着人形的空气为了让这里的妖怪误以为她救了人，真正有人的储钱和疯子在一起了。

欧阳菲菲追的太紧，陶妖往浅滩处飞，“不要怪我，只是这精怪太难缠了。”一路飞回左相身前，左相正靠着大人的铠甲瞌睡呢。

怕那精怪不来，还特意吵醒赫连并打了个招呼，翻看典籍的赫连还没弄清陶妖为何去而复返，抬眼他看到了这辈子最不想看到的人…那个强吻他的欧阳菲菲。

陶妖跑的及时身后是赫连威胁的怒吼声，“陶妖你找死。”愤怒的丢下书卷，吵醒了左相。

鬼将和欧阳菲菲打做一团，陶妖趁机去找疯子，疯子和鬼差几个碰见，陶妖带着一众闪现在两川的下游。

“好险，好险，哈哈哈哈，没想到这么快就还清人情了。”陶妖感受到了阴兵的怨气，打着哈哈。

在一处废弃的茅屋里将救出来的两个放出来。

“这不是那戈壁的胡杨精么。”许小花看到胡杨的脸立马认出来了。

陶妖也认出了苑清远，只听说上清派的掌门成了方士的走狗，倒是不曾听到他的消息。

胡杨怀中的锁麟囊滑落，陶妖拾起来在手中掂量了一下，重新放回胡杨的怀里，那日在戈壁她以为自己就这样消散了，自由了。

所幸两个伤的不重，半夜就醒了。

“陶妖，你就是陶妖。”胡杨有些激动。声音过于吵闹苑清远也睁开眼睛。“清远找到陶妖了。”

苑清远满脸的沧桑，一年多的时间经历了许多事情，几乎是扑向陶妖的“你的龙鳞能给我么，我要救舍木，救我妻子。”苑清远有些语无伦次，说话时满脸泪水，看着似乎受到什么打击。

“是这样，……”胡杨给大家解释。

阴兵和陶妖相互看了看，当初大家都看到了陶妖用龙鳞救的胡杨，只是中间有些插曲。“苑清远，你听我说，那龙鳞我用来救人了，如今我也没有那起死回生的东西了。”陶妖蹲在地上看着对方。

“话说已然没有肉身的妖怪和人用龙鳞是救不回来的。”大胡子把他知道的说出来。

苑清远瞬间就垮了，不敢相信“你说什么。那舍木怎么办，她怎么办。”苑清远有些接受不了，他一直抱着一丝希望，如今告诉他没有它法了，竟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陶妖，起死回生的术法一直都有，只那术法有违天道，需要以命抵命，否则会乱套的。”懒鬼神神秘秘的凑过来。

“这……，”想了想，若能消散前还救一人，是可以的，“苑清远，我可以试试救回舍木，只是需要一些时日。”陶妖说完这话，苑清远又睁开了眼睛，开心的鼻涕眼泪乱流。

“你，谢谢你，陶妖。紫凝过来谢过恩人。”苑清远从身后拉出来一个小朋友，粉粉嫩嫩的看到鬼差也不害怕，只瞪着葡萄大的眼珠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是你们的孩子？像舍木多一些。”陶妖看了看渐渐泛白的天空，眼底笑意尽无，“苑清远，你们在这里休息好就回上清派，答应你的事定会做到。”目光坚定，看着东海的方向。

“陶妖，这个给你。”说着胡杨将锁麟囊递出去。

“好，就在这里告辞了。”话音未落茅屋里一个一个消失不见，化做一道道亮光朝着崆峒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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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路懒鬼追上陶妖，近几日以他对陶妖的观察发现她着实是个怪人，不知她所求为何，这么拼命的来回奔波，怎么看她所做的都徒劳无功。忍不住问了两句。“陶妖，你说你不是神，却为何这么拼，算起来你和这个世界没什么瓜葛。”

陶妖停在云端，“添香还在忘川么。”

冷不丁的问出来，懒鬼有些没反应过来“哦，他们，他们如今已经没了自我意识了，进了忘川是出不来的。”

“是么，我和他们一样。”陶妖说完落下云头，在往前不远就要用走的，这边有许多的精怪，打扰他们可能会被围攻。此处岛屿上空有飞鸟盘旋，呈现出一个中心红色外边绿色的螺旋线，显然是有人惊动了它们。

隐身去了海岛中心，才发现它们巢穴里的卵都碎了，里面还没孵化好的鸟兽都没了动静，有的甚至出现了石化的迹象，提供灵力的源泉已然干涸，长在崖壁上的灵芝也消失不见，“看样子已经有些时日了。”大胡子检查完这些鸟兽的尸体，已经有些腐烂的迹象，若不是这洞里有残存的灵气恐怕场面会更加难看。

盘旋在上空的鸟兽忽而成群结队的往东方飞去，没了叫声只是都变成了鲜红色皮肤。

“它们走了。”夜叉指着半空。

孟夫子和许小花一直蹲在角落里，“走了，你们两个。”大胡子催促着两个。

几个好几次在靠近鸟兽时差点被发现，明明都隐藏在云朵里了。陶妖忽然停在云头，在每个身边观察着，“你们带了什么东西出来？”

许小花和孟夫子藏着掖着，一个肚子鼓起来一块，一个屁股上鼓起来一块，谁料孟夫子的腰带松了一下，那颗绿色的卵从云头直直的朝下坠，许小花一个探头的动作屁股上的卵也掉了，陶妖和几个纷纷下云头去追鸟兽卵。在聚集鸟兽群不过五米的高度，孟夫子夜叉陶妖几个同时用手接住，另一边大胡子许小花懒鬼接住另一个，陶妖施法隐去一众踪迹。

大家心有余悸，竟然都保持着这个姿势托着鸟兽卵。不过仔细看着这绿光萦绕的卵颇有灵气，像是吸收到了什么无形的力量肉眼可见的卵壳外面出现了草绿色的植物图案，散发着无穷的生命力。

孟夫子感受到了生命，感动的有些想哭。

大胡子许小花那边的卵则一半以上都开始石化了，许小花有些着急，他只是想救救这鸟兽不曾想竟害了它。正有些自责，鬼差拍拍许小花的肩膀，这边几个才注意到满身花纹的鸟兽卵，那花纹是从陶妖手心慢慢延伸出来的。

许小花投过去希望的眼神，冷不丁被他们盯着，陶妖抬起头，许小花抱着那颗还在石化的鸟兽卵一把塞进陶妖怀里，大家都盯着那卵，虽没多少变化但是好歹没有继续石化的痕迹了。

孟夫子亲了亲手中绿光萦绕的卵也把它送到陶妖手上，“这……”没等陶妖说什么，几个开始转移话题。

“耽搁的够久了，在不走追不上了。”懒鬼配合的打起岔来，催促大家时间不早了，随后一个接一个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