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冬日（1/1）
陶妖答应了一声过后，施法唤出储钱，大片的储钱从洞口进入，悄无声息的盘旋在床榻的上方。
赫连以为陶妖要去打水，不料见到的是白花花的储钱，他被储钱包裹着只剩个头和脚在外面，赫连第一次被这样对待还没发作眼前一黑。
陶妖召来指引带上赫连散落的衣物去了三途河，从半空将赫连整个丢下河，衣服也堆放在岸边，“你慢慢洗，我先走一步，恕不奉陪了？。”说完头也不回的回了茅屋。
山洞里许小花发现了陶妖留下的书信，“你们大人在三途河沐浴。”
转眼赫连感受到身体失重随后是哗啦的水声。赫连咬牙切齿，他一个鬼皇何时如此丢脸过，可是他更讨厌自己怎么这么轻易就着了道，可能是测试灵力时过于勉强被伤了，发誓要出去之后抓住欧阳，杀了那个疯女人。还有陶妖那个臭丫头怎么敢，怎么可以就这样把他从那么高的地方丢下来，等出去她死定了。
阴兵几个并没有找到欧阳而是让她跑了，跑的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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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妖回了界河的茅屋，浅滩上青龙醒来就要去找夏月银一心求死，身后小和尚一直跟着。
“施主，死是所有人的归宿。原何急这一时半刻”见青龙站定又说到，“我观施主英气非常定是有些本事，现如今天下苍生处于水深火热中，苦苦挣扎，你有此本领难道不该为他们作些什么吗。”小和尚奶声奶气手掌合十好言相劝，见青龙愈走，上去拽住他的衣角，“若有救回亲人魂魄之法，你这一去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正中对方下怀。”
青龙将挂在腿上的小和尚扶起来，“小师傅你…”此时才正眼看到小和尚的脸，小和尚一把抱住青龙的脖子，“施主～～老翁把你托付于我，怎么样都要等他回来才行。”
青龙抱着软乎乎的小和尚心都化了，两个正僵持着回头看到陶妖化作老者的样子走过来。小和尚照看了青龙一晚上见老翁回来，眼下瞌睡虫来了窝在青龙臂弯里瞌睡的小鸡啄米，不管是不是神人转世如今他还是个孩子。
“这……”
“青龙，你瞧这是什么…”陶妖用手隔空在小和尚的眉间指了指，一个绿色的植物印记出现。
“这是……神迹，是在东海的时候…。”青龙无意识的拔高了音量，感觉到小和尚睡的不安稳才闭上嘴巴。
“对，就是那次。殊不知天下之事月盈则亏，凡事要适度才好。过分了总要自取灭亡。”两个并肩进了茅屋，陶妖拿起铁叉拨了拨化作灰飞的炭火又添了几个柴火，听着噼里啪啦的声响就着烟火似乎一切心绪都能够被抚平。
小和尚在茅屋里睡了半晌，醒来发现青龙不见了，寻着声音在半露天的厨房找到了老翁和青龙。两个忙碌着，灶上蒸汽腾起恍然间小和尚第一次对“家”有了概念。
“小师傅，这些算是我谢谢你照看青龙的谢礼，青龙送送小师傅。”陶妖做了许多的吃食，有饭菜也有点心。
青龙一头雾水搀着小和尚去了不远处的寺庙，在看到正对门供奉的金刚杵时瞬间明白了陶妖的用意，这东西虽看着老旧，若是回到伏羲手中还是会恢复往昔的神力，原来陶妖不知不觉作了这么多。
送罢小和尚，青龙急切的想要知道事情的因果。
“陶妖，你一开始就知道么。”青龙终于知道陶妖为什么东南西北跑了，之前一直被老头驱使自怨自艾，才不去听陶妖在做什么，现在他明白了，想要救百姓于水火，除非重新建立秩序，若想重建秩序非一己之力不可违，原来她早就知道。
陶妖见青龙神色不对的走过来，将熬好的药端给他，等对方一口气喝下，坐在凉椅上休息。“你去屋里看看”。
青龙在火炉旁找到了，一个储钱编制的大圆球，感受到里面有个魂魄只是虚弱的很。
“陶妖你那里是什么。”青龙心跳得很快，不知道是有预感到什么，期待的看着对方，希望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如你所想。”陶妖坐在椅子上看着冰封的山川。
青龙激动的走过来，“你，是如何除清了她的怨气，……”说着说着泪流满面，他找了这魂魄千年，守着她百年，又将她弄丢了。
“过程有些曲折，她自己也很努力，如今还有些虚弱，待她能冲破储钱………”陶妖耐心的解释，青龙是一个细节也不愿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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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半魔的方士周起初并无踪迹，天天跟在武神身后也不知这是在寻找什么。在多方打探之后知道找的是魔器，于是开始留了个心眼，他不是寄人篱下的主，去到上青天是他此生的夙愿。
武神是个趾高气昂看不起用不正经的手段历劫的人，遂将方士周打发到古战场去，方式周孤身一个半魔半人在古战场发现了异样，都说人世有劫，天地亦有劫，一切难以描述的劫难在不知不觉中引发出来，所有阴魂所有枯骨经历岁月洪荒而化为一体，结为一心，愤怒，哀怨，卑鄙，邪恶——混杂在一起结为一体，经过地裂沉于地底经过数万年会化为一榜。
方士周找到了此榜的一块残片。自此魔力大涨，可这如何躲过老头的搜查。方士周决定将残片藏在界河，不料老头这次不同以往，反而亲自来了界河。
“方士周。”老头每每下凡间来都要弄的光芒万丈。
“上仙。”方式周如今已然全无人样，黑色的气体总是萦绕在身边，巨大的斗篷遮住他溃烂变形的脸。
“说说都找到什么宝贝了？”老头悠哉的坐在云上俯视着藏在树荫下的怪物。
“我没有”方式周还想狡辩，被打过来的拂尘掀翻，披在身上的遮羞布也被打掉，方式周顿时心中满是杀意。有朝一日他要杀了这个唯我独尊的老头。
“你身上有魔器的气息还想骗我。”老头看都不看对方，只是有些嫌弃的收回法器，似乎刚才碰到了什么脏东西。随后也不听他的解释，收走保护方士周的魔气，掐诀用魔气引路在一片满是沙土的戈壁停下，“这竟是封神榜的碎片，哈哈哈，这回那臭丫头死定了。”随后回到上青天钻进文神的案卷录中搜寻着记载这魔器的只言片语。
方士周被夺走魔气瞬间老了许多，只是他不甘心，即便是他身死，也要拉上老头垫背，于是多方打听陶妖和鬼皇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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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已过了数月，在两三个月就是年关，这是最难熬的日子大雪漫天人迹罕至，陶妖几个也准备了过冬的食物和柴火，近几日青龙伤口痊愈，又去鬼界堡买了药材回来，偶尔小和尚会来串门，他从青龙这里学了不少仙法。
外面雪下的格外大，陶妖在屋外劈柴，青龙在结冰的湖水上教他仙法，一个瘦弱的女子踏雪而来，怀里还抱着个半大的孩子，两个都穿的单薄，孩子露出消瘦的脚踝。看那样子有气无力，却有着一双红色的瞳孔。
来人未走近被陶妖察觉，那女子艰难开口，怎奈太过瘦弱，喉咙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只会发出异常难听的刺耳声音，陶妖站定，觉得这女子脸熟，但由于对方瘦到脱形，一时想不起是谁。未等对方上前他怀里的孩子野兽一样忽然窜离那女子怀里，趴在陶妖的身上，裂开嘴锋利的牙齿隔着衣物，直接咬破了陶妖的脖子。
几乎是在眨眼间，陶妖没来的及反应，倒在雪地，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只看到那女子也在孩子离开她的瞬间化作一堆枯骨，随后意识模糊昏了过去。
那孩子吸食到了食物，整个人都圆润了起来，样子倒是好看，只这行径绝非善类。
青龙见陶妖倒下去赶过来看到的就是陶妖倒在地上脖子还在流血，脚边有杂乱的足迹和一堆脏衣服包裹着的枯骨，这一诡异的场面，那孩子见有人来转身跑的没影。陶妖无法控制外形变成原来模样。
“陶妖，陶妖。小师傅去叫你师傅过来看看。”青龙把陶妖背进屋子，小和尚回去找师傅。
走在半路上，被一个满身陶妖气息的孩子拦住。小和尚猜想这人定有古怪，抓他回去问个清楚。
随后将脖子上的佛珠丢出去轻而易举捆住了那孩子，顺道去叫上师傅去了茅屋。
“青龙，我抓了一个小孩，他身上有陶妖的气息。”小和尚将孩子放在草堆上坐着，青龙看了两眼觉得这孩子眼熟，见他一时翻不了天先去看了陶妖的伤。
“师傅怎么样？”青龙见老师傅看过陶妖上前询问。
老师傅摇摇头，“这牙齿太过尖利，刺穿了脖子，她是失血晕过去的。只是这伤口处有些发黑发紫，想来这孩子阴气极重，恕老衲多嘴，这孩子怕是妖孽。”老师傅嘴上这样说，也还是给开了外敷内服的药。
外面的枯骨被收敛起来，暂且放在了灶台边。
一直不说话的小孩，下午忽然开始说话，说的也都是重复的几个字“好喝，好喝。”他意有所指，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陶妖的脖子，青龙索性将他的眼睛蒙了起来。青龙不知道的是，这对那孩子来说是没用的。
孩子说话的空档，陶妖便醒了，她想了想知道那女子是谁，这孩子恐怕还是要送还给他的生父。这样想着，门外响起叩门声。
小和尚上前开门，一个五官错位，只剩下一口气的老者出现在门外，他苍老的像是要与这漫天的大雪融为一体。
见到那面具，踉踉跄跄的走到陶妖面前，有气无力看着陶妖。
青龙见到方士周一眼就认出来了，并没有阻拦，他看样子气数将尽。
“上青天的老头抢走了封神榜的残片，若被他找全，那将是天塌地陷的事情。”说着找了个椅子坐下，喘息粗气。
青龙听说过封神榜，听到这里跳了起来，“那可是上古魔器，怎么找到的，怎么能被他找到呢。”青龙来回踱步，眼里写着不安。
“青龙，先别着急，等我回来一起商量，我感觉好多了，现在需要先去一趟寒冰小地狱。”陶妖作势起身。
“我陪你。”小和尚上来拽住陶妖。
“好。”陶妖讲起话来有气无力，给小和尚披上了件厚厚的外衣带上那嘴角含着诡异笑容的小孩，出门收了那女子的尸骨才走。
青龙将两个送出门外，回到屋内和方士周细细聊着那魔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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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妖，我们之前见过。”小和尚在云端上小声的问着。
陶妖轻咳了两声，带着脖子上的伤口也渗出了血，这伤口竟没有愈合，摸了摸脖颈处，“有过一面之缘。”眼前是白茫茫的天地，犹如天地正在举行一场巨大的葬礼。她看到这孩子脖子上挂着一颗绿色的妖丹，上面写着小字“即八灵为之震慑，况鬾蜮与毕方”。看来欧阳也知道这孩子不是普通精怪。翻过来是这孩子的名字“鬼卿”。都到这般田地了，还念念不忘，看来她真的很喜欢对方。
小和尚站在高出半米的陶妖身边，定定的被眼前的面具吸引了，这面具的两腮画着通红的大大的腮红，眼神空洞，眉骨微隆上面潦草的画着几根稀疏浓黑的眉毛，嘴巴涂成惨白色，整个面具是阴沉木质的原色，从眉心处一道细细的裂缝一直延伸置一边的嘴角，两个耳朵上挂着锥子形状的铁钉和几枚铜钱，细细看来像是棺材钉。正想上手摸摸，一小团幽蓝的磷火从嘴部吐出来，像个蓝色的舌头，吓得小和尚差点从云头摔了下去。
陶妖想着怎么治好这伤，或治不好也希望不要有什么影响才好，发现小和尚没站稳，伸手搀住，“小心。”
小和尚有些心虚摸了摸鼻子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