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打听（1/1）
隔日的栖云浮山飞霞满天，梦中，有个人笑着摸摸他的头：“小阿逆，我把我的命换作莲花送给你，好不好？”
“不要，姐姐！你回来！”
人影化作蝴蝶散去，光影模糊，沈逆哭着从梦中惊醒，浑身冒了层冷汗。
今日夕阳金灿灿的，有些刺眼，沈逆不舒服的用手背挡住脸，这时兄长沈厌正坐在床边正在给他煮着汤药：“阿逆，怎的睡到黄昏才醒？还没恢复过来吗？”
沈逆从床上坐起来环视四周。这是个不大的房间，家具物件摆放潦草，看起来却干净整洁。他一边回忆着自己的噩梦，一边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头：“哥，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
“没有啊，你先把药喝了吧，不然待会就凉了。”沈厌正笑着把碗递给对方。
沈逆看着盛满黑乎乎汤药的碗将信将疑的接了过来，然后一饮而尽。
其实，在凡扰走后，沈厌正就暗中施了阵法，除去了沈逆记忆里的凡扰。现在，沈逆只需要在化龙后养好身体就够了。
……
“四爷，五爷，客人到了。”
沈庚申轻轻的敲了敲门，而后简单整了下身上的白袍，出现在门口。
“什么人？”沈厌正搅搅锅里汤药，不耐烦的问。“说是天昭阁的修士，身边还带了一位紫曦氏的仙人。”沈庚申恭敬的躬身行礼道。
“不见。”
沈厌正不屑的勾了勾唇。
天昭阁？呵，那个小门派居然还攀上了紫曦氏的人啊。看来这进展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快呢。
——厅外。
一男一女就这样吃了闭门羹。
“柳小姐，闻人公子，四爷的事情我也都说了，你们请回吧。”沈庚申尴尬的陪笑道。柳凝烟的脸上闪过一丝扫兴，但还是坚持露出笑容：“管家哥哥，我们都是众仙门派来的人，此行上奉雪陵仙人之命，下奉万界苍生之责，若是这样草草拒绝，恐怕也不好向他们交代。”
沈庚申观察着两人不凡的装束，迟疑了一阵，但随即还是摇头拒绝道：“抱歉，这是四爷的吩咐，属下只管执行。两位若是没有其它要事，我就只能先闭门告辞了。”
眼看着两人被沈厌正故意戏耍了一通，闻人彻怒不可遏：“沈厌正你给我出来！”一旁的柳凝烟也被气得脸色发青，一双黑白瞳幽怨的盯着沈庚申。
然而，门后随即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沈庚申躬身道：“四爷。”
“劝而不退，强闯私宅。原来你们仙门中人就这点本事是吗？”
沈厌正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两位客人。
“沈四爷，您这是什么意思？我和凝烟千里迢迢跑来拜访，可结果您不但不接客反而还故意赶我们走！”闻人彻大怒道。
“哦？我只听说过牲畜累了是偏要求着人找食儿吃的。”
“你！”
打架互殴一触即发，柳凝烟连忙把冲动的闻人彻拉住，向沈厌正怯怯的轻声道：“沈四爷，您何必为难我们小辈？假若我们有什么错，您直言便是。”
这样的话也就只能唬唬仙门里的那些老东西罢了，沈厌正不以为然的瞧着她——这女人奸诈万分，沈厌正实在搞不懂自己当初到底是怎么做到那样爱她的。
“随意扰人清梦还不算错吗？”沈厌正俯下身，拍了拍柳凝烟的脸蛋儿。
算了，他不计较。说好了明哲保身，他便不想再招惹是非。“你们走吧。”沈厌正随性的转过身，扬长而去。
“自古仙家不以争斗挑起事端，闻人哥哥，我们回去吧！”柳凝烟对闻人彻劝道。
“烟儿就是懂事，咱们仙家中人不与他一般见识。”见对方说的有理，闻人彻也不好再胡乱撒泼，他只得忍着气，灰溜溜的跟着柳凝烟离开。
看着不速之客走远，沈庚申心里顿时舒坦不少。
他们最好别再来了。
……
此时，云下楼。
凡扰趁着云非久不在，无人管束她，便在楼里借口端茶送水打探消息，可左打探右打探，凡扰只知道云下楼曾有一个叫沈弃留的刺客。
“你找我？”
听到沈弃留这三个字，座中有个黑衣男子缓缓起身，好奇的打量着面前的姑娘。
“你是？”
“我就是沈弃留，沈家的事情，你最好少管，明白了吗？”
少年自带了一股略显女气的阴柔美，皮肤白皙，凤眼狭长，长着一副人畜无害的脸，语气却杀气逼人。
这么一看，他倒和沈厌正的那张脸挺像的，不过没有沈厌正本人好看就是了。
不对，跑题了，凡扰赶紧敲了敲天马行空的小脑袋，收回思绪。
“那你能不能帮我给你们家的沈四爷传个信，就说我有事想见他一面。”凡扰随即编了一个借口，小心的问道。
“你以为我们家四爷是什么闲人？你想见就见？”沈弃留说罢重新坐了下来，眼神似笑非笑的斜睨着她。
凡扰低着头，急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姑娘，四爷这个人很危险，至今为止还没有谁能看透他。”
沈弃留觉得这小姑娘还算听话，心里顿生出许多好感。不过他还是想劝住对方别做傻事，毕竟沈家这趟浑水，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趟过去的。
“我是真的有急事！”
“好吧，看在你是见过四爷的人，我可以帮你传话。这是沈家的传音符，我身上还有很多，以后有事也可以找我。”
沈弃留把几张符放在桌子上，瞥了眼在旁微微发愣的凡扰。
“多谢沈先生！”
凡扰回过神，像捡到宝似的把符揣进怀里，对着沈弃留连连鞠躬道谢。
“不客气，以后叫我六爷就好了。”
“六爷？”
凡扰疑惑的看向对方，原来沈厌正还有一个弟弟？可沈弃留的一番话，让她心里一下了然：
“我是沈四爷身上的一个影子，只要他乐意，他即是我，我即是他。”
好复杂的关系……凡扰望着他，心想以沈四爷的实力，恐怕整个仙岛北屿都没几个人比的过吧。
“小姑娘，你很幸运，你是唯一一个和我搭过话却没有被我杀死的人。请珍惜。”沈六爷把玩着手上的红血石戒指，眯着一双凤眼笑意阑珊的盯着她。
那目光幽深可怕，是看猎物的眼神，凡扰甚至明显察觉到背后多了一双眼睛。
谢谢你哦！凡扰身上立时起了一阵恶寒，鸡皮疙瘩发了满身。
“多谢六爷关心。”
说着凡扰就赶忙脚底抹油溜走了。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沈弃留的唇角勾起一丝诡异的弧度。
“老七，看住她。”
“是。”
……
匆匆跑回楼上的凡扰心口跳个不停，不是错觉！她那会儿明明清楚的感知到自己背后有双眼睛在盯着她看。难不成沈六爷最后说的那句话是警告？
凡扰还有些后怕。
她躲在房间里，关上门，打开了怀里的传音符。不管是沈厌正还是沈弃留，他们两个人看上去就身手不凡，在沈家的地位也不容小觑。既然这个传音符可以给沈家传音，那倒不如现在就试试。
如果能派的上用处，那可再好不过，如果派不上用处，那她就想办法接近沈弃留，看能不能从他嘴里套出点什么来。
打好算盘后，凡扰就走向书桌，从墨宝箱柜里取出笔墨纸砚，翩然留音。
“四爷，你这几天干嘛去了？”
内容就这么短短一行，她署名过后，把信纸方方正正的折好，贴上传音符。
只见一阵流光溢彩，那用朱笔画满阵法的黄纸小符就载着书信消失在眼前。这速度倒还算挺快的，就是不知道它靠不靠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