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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蛰伏(1/1)

依雅看着监控画面逐渐调整,她想去看,却又生出莫名的恐惧,不敢去看。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坍塌了。

很快,中年男人便将监控调整到了他想要的位置,随着监控缓缓开始播放,依雅发现监控的时间正是他们来到学校后的第二天晚上,那时她半夜着急想去卫生间,却又不敢一个人去,珍珠陪着她走到了卫生间,并在卫生间的门口等着她。

而第一个监控正对着宿舍后面的空地,依雅看到自己熟练的从卫生间的窗户处翻了出来,又迅速翻入了隔壁的宿舍。很快,自己便拖拽着一个女生从正门走向了操场。

第二个监控画面开始播放,操场中央,一个黑衣服的男人似乎已经等候多时,见依雅过来,连忙递过手套,依雅打晕了女生,接过手套,无比娴熟的开始开膛破腹,仿佛此刻在解剖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待宰的鱼。

随着依雅熟练的割下一个个器官,黑衣男打开身旁的罐子,将器官尽数装入。完成后,依雅摘下手套,扔给男人,迅速翻窗回到卫生间中,整个过程竟然只用了两分钟不到。

监控画面没有停顿,迅速跳转到了第三天夜晚,操场上一群黑衣人正在疯狂屠杀,

珍珠走出房门远远的看了一眼,似乎是夜太深,她没有看清什么。在她张望的间隙,依雅迅速钻出宿舍手起刀落,屠杀了附近的几个学生。随后又在珍珠回去前迅速回到宿舍。

监控中的场景开始跳转,依雅出现在了地下室中。在珍珠睡着后的夜晚,她和那个拿着斧子的男人杀了一个又一个人。甚至到了最后一晚,她举刀挥向了男人…

看着监控上一个又一个自己,依雅无力辩解。画面中的那个人是自己,可是却又不是自己。她想张口解释,却发现根本无从说起,一阵无力感深深涌出。

或许真的要要溺死在这片黑暗里了,再也不会有人把自己从黑暗中拉出去了。一切都完了。

中年男人似乎很满意依雅的沉默,转头看向那个背着箭的白衣人说道:“动手吧。”

白衣人点了点,拿起一旁的匕首走向珍珠,依雅一惊,想去阻止,却被中年男人死死拉住,她用尽全身力气却无法挣脱,只能眼睁睁看着男人举刀刺向珍珠。

她听到珍珠对自己说:“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带着我的那份一起活下去。”话音未落。刀便已划开了珍珠的肚子,一瞬间,鲜血四溅,大段大段粉粉的肠子随着男人的动作流的满地都是。

男人雪白的衣服上开出了一朵朵鲜血凝成的花,他动作利落的拔开肚皮,像采摘成熟的水果般采摘着珍珠的器官,痛,太痛了,明明不是划在自己的身上,可每一刀依雅都感觉到锥心的疼痛。

随着珍珠的器官一个个被剖下来装进罐子里。依雅感觉自己的嗓子被人扼住,胸口也闷的喘不过气。

时间仿佛变慢了,只有自己的感官被无限放大,眼前每一秒都无比深刻,那一刀刀,仿佛在她的心上划开了无数道口子,一时间恐惧,惊悚,痛苦,害怕一齐袭来。

中年男人见器官已经收集完,便松开了依雅的手。依雅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腿一软便跪倒在地上。她试图站起来,可双腿早已经没有了知觉,只能用僵住的手一步步往珍珠身边爬去。

“别耽误了那位大小姐的病,赶紧送过去吧,顺便把录像拿去给他们看看,把尾款拿了。把这两个人也都带下去吧,别在这里演什么生离死别的剧了。”,中年男人收起笑意冷冷说道。

随着中年男人的一声令下,身边几个白衣人迅速行动起来,在依雅触碰到珍珠前,便将她拉开架起往左手边的墙壁处走去,与此同时,平泽也被带走。

依雅看了看平泽,发现对方有意避开了自己的视线,她感觉自己似乎已经麻木了,就算此刻平泽真的对她破口大骂,她怕也只是心如死灰,再也引不起任何波澜。

走到墙壁前,一旁的白衣人将手按向了其中一个小屏幕,屏幕上亮光闪过,很快,屏幕便向两边分开,出现了一个门的位置。

依雅和平泽被带了进去,正对着的是一堵墙,左右两边都是长长的甬道,两人被压着往右边走去,甬道周围阴森潮湿,时不时有蟑螂,老鼠窜出。

走了一会左手边出现了一条岔路,白衣人押着他们走进了岔路中,几人在巷子中左拐右拐,面对着一样的巷子,依雅很快便已经无法分清方向。

不知道绕了多久,拐了几个弯,终于在一个房门前停住了脚步,房门上开着一扇小小的窗子。

趁着白衣人找钥匙的间隙,依雅透过窗子向里面看了一眼,房间虽小,却干净整洁,里面有床,有书桌,旁边还有个小小的卫生间。

屋子里贴着淡蓝色的墙纸,墙纸上还有花朵,吊灯也是花的形状,唯一与正常房间有区别的只有那吊灯发出的光线很暗,导致整个房间都是昏黄的,仿佛坠入梦里,一切都看不清。

伴随着“咔哒”一声,门开了,白衣人随手一推将平泽推了进去。

之后,其他白衣人押着依雅继续往前走,依雅问道:“我不是你们老板的宝贝女儿吗,你们要把我带去哪?”几人都不言语,依然脚步匆匆的往前赶。

依雅佯装生气怒骂道,“你们的脸我都记住了,给我等着。”依雅感觉自己的话似乎起了点作用,那几个人开始犹豫了起来,其中一个几次张口却没有言语。

依雅刚想再说点什么,几人便已经停住了,面前依然是一个门上有着窗户的房间,白衣人匆匆打开门将依雅推了进去。

这个房间和关平泽的房间完全不一样,房间整体是灰暗阴森的,刚进去一股霉味便扑面而来,床也是灰扑扑的木板床,没有书桌也没有卫生间,只有一个散发着恶臭瓷盆。

依雅刚想抗议,门便被“啪”的一声迅速关上了。那几个白衣人逃也似的往远处跑,依雅听到他们的声音飘来。

“她不会真的在出来之后对付我们吧?”

“没事的,17每次游戏结束后都会失心疯,在这里关个两三天就好了,关完之后她就会把这些事情全都忘掉…”

声音越来越远,依雅即使把耳朵贴在房门上也无法听清后面的对话,只能作罢。

或许是因为平泽最后也会被取走器官,为了保证他这段时间器官的鲜活,所以他的住处更好,而自己被关在这里或许完全是惩戒性质的,只是在告诫自己需要遵守这里的规则。

想到这里依雅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应该感到悲哀。

地上大片大片褐色的图案,像是早已经干掉的血块。依雅捡着干净的地方,跨到了床边。被子上灰扑扑的,依雅拿起来抖了抖,灰尘四溅,床单上几只虫迅速跑开。

依雅沿着床边坐下,愁着这几天自己该怎么过。难道三天过后,自己真的会变成另外一个人吗?那时候自己这个意识还会存在吗?自己还会记得珍珠吗?

这一天太过劳累,不知不觉间,依雅靠着墙边睡了过去。半夜,依雅迷迷糊糊间感觉腿上痒痒的,她伸出去想去挠一挠,却一下子碰到了一个软软的热乎乎的东西。

依雅一下子便惊醒了,她睁眼一看,发现一支老鼠正在她的腿上躺着,看到她醒了也不害怕,瞪着黑乎乎的眼睛看着她。

依雅瞬间感觉汗毛直立,她想叫却叫不出来,感觉自己仿佛被定在了原地,不知道缓了多久,她听到自己终于叫了出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刺耳的尖叫声终于吓退了老鼠。

那支肥乎乎的小老鼠一下子便窜了下去,一溜烟钻入了墙角的洞中。

依雅不敢想象自己要在这样的环境下待上三天。她觉得自己已经快疯了,理智如同一根细细的弦,在这些天的不断收紧中,此刻终于承受不住重压,断开了。

她飞奔到门边,用尽浑身的力气,敲着门,喊叫着。

即使她叫的再大声,再崩溃,即使她哭哑了嗓子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也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回应。

门外是死一般的寂静,能听到的只有这个房间中,虫子爬动所发出的窸窣声。

依雅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一场醒不来的噩梦,不管她在梦里怎么挣扎,都激不起现实中的一丝波澜。

好希望明天就醒了,好希望明天一睁开眼睛,一切都恢复正常了,自己上了正常的大学,交了很多好朋友,一起去上课,一起去吃饭,去各处游玩。真的好想好想,体验一下正常的人生。

依雅瘫坐在地上,紧紧的抱住了自己。此刻,时间变得无比漫长,每分每秒都是痛苦的,而她无处可逃,无处可躲,只能选择承受。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终于有了动静,依雅慌忙抬头看去,一个面包从窗口扔了进来,她紧忙站起来,想伸手去抓住点什么,窗户却已经迅速关上。只留下一道越走越远的身影。

依雅向着那道背景拼命喊叫着,可惜她的嗓子早已经沙哑,只能发出些微的动静。这动静没有那起那人的丝毫注意,反而让她的嗓子更加疼痛难忍。

依雅只得放弃,她回过头去找寻那块面包,却发现那块面包早已经被四只硕大的老鼠分食,它们完全不在乎房间中的人,只是自顾自的抱着面包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面包肯定是不能吃了,依雅只能寄希望于今天还有人再来送一次饭,可是一直等到了晚上依然没有人来送饭。

依雅又渴又饿,感觉自己快要晕过去了,可她怕自己一旦晕倒,那些肥硕的老鼠便会兴高采烈的钻出,成群结队的来啃食她的身体。

为了不睡着她只能硬撑着站起来,试图想一点事情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她想分析一下自己下一步应该怎么办,可是脑袋昏昏沉沉的,完全无法思考,只能继续幻想着正常的大学生活来打发时间。

想着想着,窗户被打开了,她急忙接住面包,又去扯那人的手,那个白衣男人看了她一眼,没等她说什么,便不耐烦的甩开了她的手,说道:“没有人能放你出去的,死了这条心吧。”说罢,关上窗台便走了。

依雅见男人走远,心知无力动摇他,只能拿起面包,大口大口的吃着,也许是饿了太久,将这一块小小的面包吃完后,依雅便觉得饱了。

或许这已经是第二天了吧,在这间阴暗的地下室,一直见不到阳光,头顶闪烁着的是永恒不变的昏暗灯光,依雅感觉不到任何时间的流逝,防止一切都被按下了静止键。

依雅在房间里找了找,除了这张床和瓷盆房间中再也没有任何东西。她只能走到窗边,伸出手用尽全力打向了窗户。

窗户只出现了丝丝裂纹,依雅的手却已经渗出鲜血,她不甘心再次伸手打向窗户,裂纹仅仅扩大了一点。依雅犹豫了一会,最终精神上的痛苦战胜了肉体的疼痛。

她不在磨蹭,伸出去一拳一拳击打着窗户,终于玻璃碎了,依雅的手也被割的鲜血淋漓,碎裂的玻璃深深嵌入手心。

她咬咬牙将玻璃迅速拔出。之前那个中年人系上的绷带上已经沾满了鲜血,依雅用牙咬开,扔向一边。扯着自己的衣服,按在了伤口上。

她记得平泽关的地方离这里不是很远,或许自己的喊叫能得到她的回应,此刻,她非常想听到平泽的声音,她迫切的想证明自己不是一个被世界抛弃的人。

依雅用沙哑的嗓子喊着平泽,喊了很久却依然没听见任何的回应,或许平泽还在恨自己,或许是门的隔音效果太好。

“呜呜呜…”一阵女人的哭声从远处传来,落入了依雅的耳朵,依雅大声问道,“你是谁?能听见我说话吗?”

哭声一直没有停止,也没有回应,依雅感到毛骨悚然,她赶忙用力按了按伤口,希望让自己保持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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