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轮回结束...了吗?(1/1)
我猛然清醒来,发现自己还是整个人瘫坐在进入第二个甬道前的历史壁画大堂这。
静静流动的四角水柱,突兀冰凉的浮雕,一幅幅刻画着古墓来源的壁画,都还是进去前的模样。
只是一片黑暗,我的手电筒不知道被我丢在胸前哪个小挎包了。
刚才的后劲有点大,其实我内心也没有多少把握,我是在赌,赌这个造物空间是凭借我的想象来控制的。
那种疼痛感麻痹感相当的真实,万一赌输了,我吴邪的命可能就交代在那里了。
随即酸爽的酥麻感从我的左手臂蔓延送上来,我像是想要验证什么,扒开手套一看,麒麟之凤还是躺在手背上。
只是没有光泽,仍是像刚烙印完一样,并未像幻境里对水晶棺有强烈的反应。
我见状稍稍放心了,拍着胸脯缓了口气。
我心说无限循环应该是结束了,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回到我们出发前的样子。
等我摸黑歇息一会后,打起手电筒照亮四周,小声呼喊着胖子闷油瓶杨好的名字。
“小哥,杨好?”
“嗯?怎么没人回我?”我以为他们太累了睡在我旁边没听到,索性大声喊起来。
“喂!死胖子?”
还是无人回应,我能听见的只有我的回声,等我察觉之后,站起来才发现不对劲。
从始至终,这里一直只有我一个人,冷冷清清的,反而有点怪。
在我从进入江西古墓的印象中,是在原始森林和二叔他们跑散的,之后我,胖子,闷油瓶进入了这里。
如果是在这走不尽的甬道中毫无防备,陷入了幻境,那我现在应该醒来了才是,难道其余两人还在幻境中?
那杨好呢,不是在这甬道中与胖子一起出来的吗?难道他也是虚拟的吗?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脑子一炸,回头来清点一下包里的装备。
果然,胖子在墓道逃生时给我的铁钩,还在,钩子尖儿上还沾有开明那黢黑黢黑的血液。
顿时,我脑子嗡嗡一片,目光呆滞了,手上的动作一僵,铁钩“哐当”清脆一声掉在石砖上,久久回荡在这诡异的大堂墓室之中。
死一般的寂静,使我冷汗直流。
此时,我内心深处的呐喊只有一行字:我,还身处幻境当中!
愣了好一会我才回过神来,我不禁陷入质疑,难道我是真的被永远困在这鬼地方了吗?
但,这个念头马上就被我否定了。
不,绝对不可能,我是吴家小三爷,那个大难不死的吴邪,一定是哪个环节出错了,导致我还没有完全醒来而已。
我这么安慰自己,内心也重获了些信心,有的时候身处困境中也不得不自我鼓励。
我摇头苦笑着,似乎是在嘲笑自己。
我托起下巴深思着,目光忽然落在四面壁画上——
我眉头一皱,像是发现了什么,快步朝壁画走去。
刚才还没发现,这浮梁之上的石雕,四面环绕着的壁画,内容与之前来时的完全不一样了。
据我回忆,初来大堂时,浮雕壁画上描述的是秦皇命劳工大力修建古墓,被西王母降下惩罚。
这回却是一个现代探险者虔诚的跪在水晶棺前,四方光柱正在赐予他力量。
这幅画的环境,正是在描述我在幻境中与开明争斗的殿堂。
再往后看,一幅幅沉石雕刻而出的情景竟使我噤若寒蝉。
这些,都是在刻画我和开明的战斗,就连我是如何戏耍神兽,如何与其近身搏斗,就连怎么察觉到幻镜的存在,甚至一步步登上血祭台。
我他妈直接傻眼。
这些全部都是我在幻境之中的经历,所有细节都被刻画出了来,那个现代探险者,毫无疑问是我。
震惊之余,有一个更怪异的点,我单手拿着手电筒一幅幅扫过去,壁画上面刻的探险者只有我一个人。
没有胖子、闷油瓶和杨好。这些壁画,从我们进入甬道在黑暗中遭遇母体貉芪,到打开水晶棺椁盖,该有的全都有,就是人物与我的经历对不上。
我的脑子里顿时产生一个恐怖的猜想: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一直是在一个人穿行幻境,途中所有与他们的对话互动,都是我在幻境中幻想出来的?
简直细思极恐,但如果真是这样,胖子给我的那铁钩为何还存在着?清醒了一回过后,不应该尽数消失么?
我似乎抓到救命稻草,飞快的手忙脚乱把背上的包再次甩下来,跪在地上寻找着那唯一能证明他们存在过的证物。
“没有...没有...没有...不会的,肯定是被我忘在哪了!”
包里的东西被我翻得到处都是,罐头饼干,饮水壶,笔记本,甚至是那几个手电筒...
对了!手电筒,手电筒也是杨好带给我们的!这是证据!
我大笑起来,想着天无绝人之路,不曾想,下一刻,我手里抓着的几个手电筒瞬间灰飞烟灭,在我的手掌之上,我亲眼目睹着。
消失了,如残影,被火焰燃烧成灰,随风飘散去了。
等我笑容凝固,一切都已恢复为什么都没有存在过的样子。
我仍不肯相信这一切都只是一场闹剧,发了疯似的满墓室乱找,但是整间大堂除了我,我背上的包,空无一物了。
而我一开始就该想到,一切不过只是徒劳罢了,这是幻境。
不错,幻境的主人是我,但是将我困在幻境里的东西,是未知的恐惧。
我已经开始疑神疑鬼,整个人在精神与肉体的打击之下濒临疯狂,只剩仅存的一点意志力在拼命支撑躯壳。
每次,在我想要证明这不是幻境时,它总会阻拦我,它在故意消磨我。
这还是幻境,我从未走出过幻境。
手电筒一消失,灯光一灭,整个墓室又陷入了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恐惧与焦虑又在我的脑海中涌现。
哪怕这个土夫子再老练,在面对这种从未发生在自己身上过的诡异空间,是不可能一直保持着绝对清醒的。
还没有突破幻境,在幻境中杀死我的机率是非常小的,只有自己被自己逼疯,在未知与诡异中不断徘徊。
最后的下场就是迷失自我,这种与秦岭神树采用的套路差不多,但同时又有些新颖,是那种幻境中的幻境。
并且,秦岭神树是脑海中想到什么怕什么就会出现什么,在江西古墓采用的不仅是这样的方式。
如果有强烈的欲望想得到或找到什么就会消失什么,这也是一大特色之一。
如果一个人能面对这种情况,还能够冷静下来分析出这种种原因,那说明这个人一定是灌大顶的老行家了。
我似乎也能做到像我所说的这样,但我意识到这一点时,我的大脑已经渐渐平静下来了。
学建筑系的学生,一般都具有优秀的创造能力和良好的空间思维构造能力,我从进入墓室开始,多少就已经记住了些这里的构造。
我缓步摸到壁画前,在最后一幅画前止了脚。
我清楚的记得,这里哪怕是一间全新的幻象墓室,大小占地都是不变的,浮雕壁画的数量也是固定的。
从左到右按顺序数,顶多也只有12幅,但是这回,我在黑暗中的感觉变了。
我从第一幅画开始,边走边伸手贴在那画上,一幅一幅略过,指尖感受着一起一伏,尝试读出更详细的信息。
像盲人摸盲文那样,这是我两年前在我爸那被他逼着学的,说是学会在黑暗中解读帛书。
这次,我却停住了脚,我每走过一幅壁画,就在心里默数一个数,走完12个数后,我的指尖却又摸到了什么。
“奇怪,这里怎么多了一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