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麻木的心(1/1)
“泰德·卢斯?”
我点点头,公爵犹豫着问道:“我能问问你为什么看好他了吗?”
因为他能暴揍艾里奥!哈哈!
“上次来训练场的时候见过他,好像人很好!”而且挺帅的。
公爵不赞同得皱着眉:“他是未来的卢斯子爵,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尽量选择公爵府专属的骑士,为了安全着想。”
怪不得泰德完全不对艾里奥手下留情,原来他自己也是个贵族,那为了安全着想我更要选他了,整个公爵府里只有他还有可能反抗艾里奥。
公爵最终还是妥协了,我如愿以偿的获得了一个帅哥保镖,还附赠他可爱的弟弟,赚翻了。
***
从公爵办公室离开后,我又回到了温室,太阳已经开始下沉,再不回去莎伦就该担心了,但埃莫的反常举动让我放不下心,就想着再来看看它。
温室里安静无比,负责照料的花匠只在每天清晨过来,其他时间,这里都只有埃莫。
一只小猫可能会享受无人打扰的生活,但埃莫不是真正的小猫,我不在的时候,它是不是也会感到孤单呢?
我推开门,落日的余晖斜着透过温室透明的围墙,整间屋子温暖寂静。
“埃莫?”
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我能感觉到它在这里,在生我的气。
我孤寂的站在原地许久,也有些委屈,但我舍不得走,只能像罚站一样杵着。
“伊妮特小姐!”
是丹尼尔啊,跑的好急,好像个小金毛……泰德竟然也在。
“您选了哥哥当守护骑士是吗?太好了!”
泰德风度翩翩的向我行礼:“我会保护好您的,亲爱的伊妮特小姐。”
你最好会!
“丹尼尔经常给我讲你的事情,所以我知道你能力非凡,只是怕给你添麻烦了。”
“怎么会呢,能保护您是我的荣幸。”
真会聊天,嘿嘿。
嗯?什么东西在扯我的裙子?
埃莫顺着裙子爬了上来,我最喜欢这件有蕾丝花纹的日常小裙子,它锋利的指甲把蕾丝纹样都勾出了线头,我莫名感觉它好像是在惩罚我……
埃莫端坐在我腿上,背对着我,和卢斯兄弟俩大眼瞪小眼。
“……埃莫?”
啪!
它本来游荡着的尾巴重重落下,敲在了我腿上,这是不是在抽我?
气氛有些诡异,但好在丹尼尔毫无察言观色的能力。
“伊妮特小姐!过阵子要不要一起去市集?听说这阵子市区里有一批外籍行商,说不定会有什么新鲜东西,我和哥哥都会保护你的!”
丹尼尔说话的时候眼睛都好像在发光,好标准的狗狗眼,他和泰德站在一起时,我才发现他们虽然五官十分相像,但气质各有千秋。
丹尼尔满是少年的纯真感,而泰德有些玩世不恭,他金棕色的半长发丝一半自然垂落一半束在脑后,看起来慵懒又帅气。
“好啊……!”
啪!
埃莫又抽我!
我现在确定它是故意的了,便用手压住它的尾巴,让它打不了我,坏小猫!
“不过我要先问问艾里奥哥哥我可不可以出门,平时都是他带我出去的。”
丹尼尔开心的扯着泰德离开了,他们走远后,我把埃莫举起在眼前,相顾无言。
它在我的沉默中逐渐耷拉了耳朵,尾巴讨好的勾我的手腕,是认错的举动,而我在一秒内就原谅了它。
“埃莫,你永远是我最爱的小猫。”
“咪!”
***
伍德洛侯爵府,深夜。
“咳,咳咳咳……”
昏暗房间中央的大床上,一个面色憔悴苍白的女人正平躺着,不住地咳嗽,她的身体骨瘦如柴,脱相的面孔却仍依稀能辨认出曾经的美丽。
尤里西斯坐在床边,为她递上早已准备好的温水,女人接过,缓缓喝下,水杯再被递回时,里面的有一滴鲜红的水花,正缓缓绽放开来,消失在水中。
“老爷还没回来吗?”
看到女人殷切的目光,尤里西斯微微垂下了眼睛:“他在……忙。”
伍德洛公爵此时在庄园的地下,正享受着自己见不得光的嗜好,对妻子又一次在病魔的手底死里逃生全然不知。
也许他知道,但那也不会影响他的兴致。
“真希望他能快点回来啊……”
尤里西斯攥着杯子的手指猛的缩紧,怒火灼烧他的内脏,母亲的痴情令他不解又厌恶,无论多少次她也无法认清现实,他不想惹母亲伤心,只能紧抿着嘴唇。
可即使他什么都没说,女人也知道他在想什么。
“尤里,我的宝贝,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她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那双即使疾病也无法使其蒙上阴霾的明亮眼睛充满了恋慕之情,女人喟叹道:“爱情无法选择,从心动那天开始,命运就注定了。”
又是这些蠢话,母亲一开始这番爱情的言论,尤里西斯就克制不住的想去抓身上还没完全愈合的伤口,他不动声色的捏住自己的小臂,血液逐渐濡湿了衬衣袖子,在迟钝的疼痛中,他也恢复了一丝清明。
母亲忽的紧紧抓住尤里西斯的手,她的手几乎是皮包骨头,修长的手指上有颗大了一圈的戒指,硌得男孩倒吸了一口气。
那枚戒指曾经也尺寸完美,但就像伍德洛侯爵夫人的婚姻那样,随着时间的推进,变得只会给尤里西斯带来不适和疼痛了。
“妈妈希望你也能找到一个心爱的人,牢牢抓紧她!”
侯爵夫人的手随着话语而攥的更紧,那颗戒指几乎嵌进了他的手背,留下淤青,尤里西斯一动不动,对这疼痛和话语都早就麻木了。
“当你们十指交握时,你会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那就是你爱慕的证明。”
女人沉浸在这想象中的画面,毫无血色的脸颊浮起一丝生气,她幸福的笑容刺痛尤里西斯的眼睛,他又垂下了头。
爱慕这种东西,不会出现在伍德洛家的男性身上,他们装作含情脉脉,但终究只会为他人的惨叫声而心跳。
他深知自己是和父亲一样的怪物,从来就不存在什么救赎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