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辱捉妖师者,死!2(1/1)
谨训碑,可不仅仅是大靖朝独有。
几乎每任当朝者都会对捉妖师心生忌惮,可同时,他们又不得不依赖捉妖师抵御世间的妖魔鬼怪。
相传,这谨训碑便是捉妖师的祖师爷与当时的帝王立下的天地契约。此约,既规定了捉妖师的责任与义务,也明确将捉妖师剔除出官场之外,不得干政、不涉党争等。还为捉妖师争取了不少保护条款。
此约立成的第二天,这片大陆上,各个王朝都城城门外都在同一时间出现了金光神迹。
金光消散,谨训碑现。
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不管王朝如何起落、都城搬迁何处,新的王朝都城外,在立朝的第二天,总会出现一块谨训碑。
所有人都不知谨训碑这般的神迹是因何形成,捉妖师的历史文献中也没有相关记载。可恰恰就是因为这样的神迹,让每任君王都不得不与捉妖师保持着,至少表面上的友好。
谨训碑上的条文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当之后的捉妖师与当朝者订下新的契约时,谨训碑还会自主评定,若第二天碑文上出现新的条款,此条款才被判定为有效。
可谨训碑的碑文也仅是如同人族律法的存在,它不是实施者更不是审判者,若捉妖师不会利用,同一纸空文没什么区别。
如今,靖京城外立着的那块谨训碑已有近百年,近百年的风吹日晒下,碑体破损、碑文模糊。估计整个靖京城内,一多半的人都不知那块高耸的石碑是什么吧。
所以,当桑晴晓说出谨训碑的条款时,周围的人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庞府出事之时,正值官员散衙,见有热闹看,不少官员三五成群的聚集在隔壁街的酒楼、茶楼等散心之所的楼上。
而桑晴晓说话时,渗入了功力,好让周边几条街的人都能听清楚。
朝中多数官员都与捉妖师有交集,若相互之间有了冲突,私下里给些补偿安慰几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哪儿曾见过这般一上来就喊打喊杀的?
不管那条款是不是真的存在,不过是死了一只妖罢了。
面对朝廷二品将军,大庭广众之下,态度竟还如此强硬,官员们不由地轻视几分,眼前的这个捉妖师,终究还是太年轻、太没分寸了,未免过于小题大做。
在京兆府等诸多势力的压制下,官员们断定庞承祖定是死不了的。
可总有那么几个人不这般想,比如亓骁眠,比如京兆府都尉柳铮。
柳铮与都察院一起办黄海案时,曾在都察院大牢里见过桑晴晓。
他知黄海被抓因她,知雍淮敬她,知勇信侯与她关系好,知她在捉妖师中等级很高。
所以,柳铮认为,这位桑姑娘是真的要杀庞承祖,且有能力在多方阻拦下杀死他。
怕有人乱说话,让情况更糟,柳铮便站出来,将姿态放低,行了一礼,引得多方瞩目,柳铮却毫不在意,“桑姑娘,庞大将军是朝中二品官员,你要杀庞承祖,庞大将军或许此时没有能力阻止你,可事后,他必不会罢休。
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京兆府扫榻相迎,给二位提供场所,又有我们京兆府的人做见证,定能谈出个解决方案来,总比这般结下仇怨的好。”
“谈?能将我家小桃蕊的命谈回来吗?”
“那,自是不能,可你的侍妖想必也不愿意因为她而连累你深陷麻烦之中。”柳铮继续劝说道,“若你的侍妖还有族群在,我相信庞将军不仅愿意赔偿你,也会愿意照顾小姑娘的族群。”
“小桃蕊唯一的长辈,为了寻找彻夜不归的她,拖着病体出门,路上出意外,也死了。所以,确切地说,他庞承祖欠了我两条命,我只杀他一人,算是便宜他了。”
柳婆婆的事,老藤赶去后便传话给她了,桑晴晓怒意更甚。
柳铮的劝说,虽是在防止事态升级,可言语间的好意,桑晴晓还是感受到了。
便对他说道,“庞承祖,年十四,却早已沉溺于男女之事,还尤为喜欢玩弄nue杀幼童,不论男女……”
“你胡说!”
庞勇见有人替他劝说,又见柳铮行了那一礼,本打算继续静观事态,可听到儿子被人这般‘诋毁’,便忍不住了。
桑晴晓不等他继续反驳,只接着说道,“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啊,可你的母亲,你的妻子,你家不少家仆都知道呢。
起先,是你母亲纵容。在她眼里,不过是死了个贫民家的孩子罢了,就跟她虐待儿媳一样,没什么大不了了。你母亲甚至还帮你儿子买小孩呢。
你妻子知道得晚些,可她那时也不过是个妾,为了讨好老太太,只能一起纵容着。
你的家仆们可是帮着处理了不少孩童尸体,你家池塘里就有两具。
因为你入靖京城后,就总回家,老太太怕你看出来,便在城北买了连着的两套宅子,一套供你儿子玩乐,另一套,藏尸用的。”
这些事,都是桑晴晓搜寻那几个恶仆的记忆拼凑得知的。
桑晴晓又看向柳铮,“此事无需你调解,庞承祖所犯之事,依大靖律,本就是斩首之罪,柳都尉若是不信,可现在派人去搜查,反正你留在这里,也阻止不了我。”
被这么一说,柳铮不想劝也不想走了,只是吩咐手下去瞧瞧,都不用问桑晴晓城北的宅子在哪,寻着野猪的踪迹找过去就是。
庞老太太原是瞧见不少官员在,就收起了撒泼打滚、满口污秽的那一面,只用泪水博同情。
这会儿,听桑晴晓将他孙儿定了罪,连尸体在哪都知道,哭嚎的架势渐收,权衡利弊后,冲着庞勇委屈道,“儿啊,娘对不住你,你为国征战,娘日日思你想你担心你,以至于三天两头的生病,没给你管好后宅。
承租的事,都是你前几任妻子纵容的,她们故意要将承租养废,我发现时,已经晚了,又实在没有精力去管,便只能将晚娘立起来,只想着,亲娘总不会不管儿子吧。
可哪成想,当娘的是个懦弱自私的,明面上不敢忤逆主母,背地里顺着孩子的喜好讨好他。
可怜我家承祖,年纪小,不懂事,竟被一群女人被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