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尘埃落定(1/1)
田黎和杨依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但这件事情的讨论度依然节节升高,各班主任在班上多次进行思想品德教育,避免在出现此类事情发生。
杨依的所作所为,让大多数人不齿,既厌恶又惊讶。杨依在同学身上采取的胁迫与暴力手段,为人所厌恶;而之所以令人惊讶,则是因为,她们想不到,平时笑眉善目的人,竟是如此嚣张跋扈之人。
“哎呀,这件事情如果不爆发出来,我还真看不出来杨依是这样的人。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真得,以后真得要擦亮眼睛了。就是被欺负的人,过于可怜了。你说她也真是,怎么不和老师、家长说呢?再不然,豁出去了,以暴制暴。”
“唉,善良的人,永远做不到穷凶极恶,所以真正的恶人才会变本加厉。”
田黎到医院经过检查,幸好,没有什么事情,第二天就来学校了。她妈妈也重新找了一份工作。
田黎离开家之前,她妈妈叫住了她,慈爱地说道,“田黎,我希望你记住,在我心里,你是最重要的。不要为了我委曲求全,我会感到伤心的。”
田黎沉默了一秒,而后抬起头,愉悦地答道,“妈妈,我知道了,你放心!”
郁结在心中的闷气已经全部消散,田黎整个人轻松了起来。其实,她并不是胆小懦弱之人,只是她永远以妈妈为主。
而现在,她心中的纠结已经消失,她为了妈妈,要变成强大的人。想到这,田黎拿起桌上的剪刀,对着镜子,把那又厚又长的刘海剪了下来,露出了那双黑黝黝坚定的双眼。
田黎妈妈见到此,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妈,我走了!”
“好,路上注意安全。”
田黎到教室之前,班上学生还在议论纷纷,义愤填膺。她们可能也想不到,自己班上的同学,在她们眼里,相当于比较柔弱的,竟然被人这样欺负。她们还不知道,真是让人愤怒。
就在她们讨论的时候,田黎进来了。她们脸上还维持着愤怒的神色,但见到田黎此刻的模样,竟纷纷瞪大了眼,十分惊讶。
她们觉得田黎像是换了个人,经常驼背低头的人,昂首挺胸起来,拔高了一尺;额前的头发变短,露出了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更让人惊讶的是,万年不变地苦瓜脸,竟然微笑着。
教室出奇地安静了下来,想要出口安慰的人,吞了一下口水,闭上了嘴。
诡秘地安静了那么几分钟,田黎的同桌忍不住了,担心地问道,“田黎,你身上的伤好点了吗?”
“好点了,谢谢你的关心。”
“我的妈呀,田黎不会是被谁附身了吧。不然她为什么笑得那么甜美。平时不说话的人,怎么回应我了。”同桌心里默默念叨,但十分开心地说道,“那就好,我们都很担心你。你以后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和我们说。我们是同班同学,应该互相帮助的。”
田黎深受感动,“好的,谢谢你们!”
这下,班上同学是彻底相信田黎改变了,而不是戴着假面具。于是,班上同学一拥而上,纷纷关心着田黎。
林蕴坐在座位上,看着与人相谈甚欢的田黎,嘴角轻轻扬起,欣慰地笑了。杨白看到了林蕴的变化,也算彻底放心了。
田黎身上那道被关上的门,找到了钥匙,重新被打开,露出了本来面目。一直过了很久,同学们才恍然大悟。
田黎的本性一直都是活泼开朗,热情爽朗的,只不过为了保护爱的人,才把自己藏了起来。只等爱她的人递给她钥匙,她才会脱下那层假外壳,露出真正的自己。
课间的时候,田黎走到了林蕴身边,郑重地说了声“谢谢!”
“不需要说谢谢,我也只是尽力而为。”
“你们两个以后要记住呀,以后遇到这样的事情,一定要和人说,不要死扛着。特别是你林蕴,再有下一次,林泉的火气可是十桶水都浇不灭。”杨白看着眼前的两位女孩子,不得不苦口婆心地劝着。特别是林蕴报喜不报忧的性子,可真要愁坏了她。
一听杨白说到林泉,林蕴还是有点惆怅,“我不会了。”
林泉因为林蕴的隐瞒,十分生气,甚至想要断绝朋友关系。幸好,在她和林羽的再三劝导下,林泉才没有直接一走了之。
林泉帮林蕴涂药的时候,气还没完全消完,稍微用了点劲。林蕴不自觉抽气了一下。
闻此,林泉皱了下眉,虽然心里还是有气,但手劲轻了点。她看着林蕴痛得直冒汗的样子,又心疼又生气。
“你说你逞什么强,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本来瘦削的脸,还这里紫一块,那里青一块,你是嫌自己的脸还不够瘦嘛!我看你就是活该!我们都在学校,你又不是没有张嘴,怎么就不会来找我们呢?硬要做英雄!”
林泉说得毫不客气,话里话外藏着愤怒。但是林蕴没有生气,心里反而生出一股甜味,她知道林泉是关心她。
林蕴转过头,看着还冒着火的林泉,微笑地说道,“林泉,我不是要做英雄。你知道吗?我见到田黎的那一刻,就像看到当年的我。我很幸运,遇到了你!你像一束光,毅然决然地照亮了我的世界。所以,我想成为你那样的人,成为一束光,照亮别人。”
听到林蕴这样掏心窝的话,林泉心上的火直接变成了灰,浅浅一笑,“但是你也不能一人单打独斗呀!既然我们是朋友,这个时候不用,那什么时候用?这次,我就饶过你。但是你可不能再有下一次。”
“好的,我保证!”林蕴举起手,眼睛睁的老大,调皮地说道。
林泉破涕为笑,“好了!你坐好,我来帮你涂药。”
两人经过掏心掏肺的交谈,和好如初。
不知不觉,在高中读了一个月,国庆回来后的第二个星期,星辰高中迎来了校际运动会,可让学生们高兴坏了。
“哎呀,我这个班长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就要往哪里搬。到哪里再去找一个甘愿奉献,身先士卒的班长呀!”
杨白一边感叹又一边自赞的模样,引得周围的人哈哈大笑。
“我说杨白,不就是要你跑八千米吧!何必说得自己如此可怜。”周杨不动声色看了眼安静的林蕴,眼睛转了下,然后好心地说道,“要不,我和你换吧!”
“不需要!”杨白立刻拒绝道。他或许觉得太生硬了点,然后微笑解释道,“我初中的时候是长跑运动员,刚好适合我。周杨,谢谢你的好意。”
周杨心里乐开了花,他早就知道杨白对林蕴有心思,果然被他猜对了。之前报参赛项目的时候,女生五千米长跑被林蕴拿走了。下一秒,男生长跑项目八千米经过长时间的冷落,被杨白一口拿下。
杨白在接受同学们的称赞中,只有他发现杨白的眼神一下两下地瞟向林蕴那里。今天一激,果然如此。他真为自己的火眼金睛感到自豪!
周耀看到周杨眼里藏不住的自得,嘴角莫名其妙的微笑,就明白他又发现了“惊天动地”的大事。等下,周杨肯定会来找他喋喋不休。
周耀已经开始头疼了,想着怎么躲到周杨找不到的地方。唉,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他总是要回到教室的。算了,就当是只蜜蜂在旁边吧。
果不其然,周杨拉着他离开了教室。
“周耀,我告诉你,我发现了一个秘密!”周杨神秘兮兮地凑近他,轻声说道。
“什么秘密?”
周杨左右望了望,用着气声说道,“我发现我们的班长,杨白喜欢林蕴!”
看着周杨快翘到天上的眉毛,周耀真得很不想打击他。杨白喜欢林蕴这件事,上次打篮球的时候,只要有眼色的人,都能看出来。
周杨后知后觉,偏偏像偷了鱼的猫,神气满满。但想到周杨的性格,他还是装出十分惊讶的样子,“真得吗?你可真善于观察。”
“那是!”周杨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周耀避免他得意忘形,不分轻重,到处乱说,小心提醒着,“我们知道就行了!杨白不捅开这层窗户纸,我们就当做不知道。你可不要到处乱传。”
周杨眼睛狠狠一瞪,“我是这样乱嚼舌根的人嘛!”
“你不是......”周耀拖长了尾音,然后在周杨的期待中,慢慢地落下两个字,“谁是!”
“周耀,你给我站住,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走廊上气急败坏的声音传到了五班教室,班上同学互相看了一眼,满脸无奈,眼里透漏出“唉,又来了”的信息。
这周杨跳脱的性格,想必只有周耀才能招架住了。他们可一点不担心,反正最后他们两人又形影不离。
杨白趁着同学们交谈的间隙,侧过身大方地说道,“林蕴,我们以后下了晚自习,去练习跑步,行不?”
林蕴不假思索地说道,“可以!”
“那就说定了!”
得到林蕴的允诺,杨白立刻转过身和同学说笑去了。看到杨白如此高兴,林蕴不自觉弯了下眉。
但只是一瞬间,又恢复了平静。当然,她也只是表面上的平静,内里愁绪不断。主要是她有点担心林泉。
国庆假回校的时候,虽然林泉始终挂着笑容,但林蕴还是看到她笑脸下隐藏的忧愁。林泉和她们交谈的时候,经常走神,有时,眼里透露出伤心。
但是一和林蕴她们讲话,她昂起头,尽力扯着嘴唇,露出甜甜的笑容。如果不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林蕴很清楚,林泉在强逼着自己打起精神,即使她身上的悲伤都快溢出来了。
林蕴想要帮她,可每次话到嘴边,见到林泉笑意连连的眼睛,又问不出口。她不想做那个探究林泉秘密的人,她只想做那个陪伴者。
如果那个秘密会揭开林泉的伤疤,那么她可以做永远的沉默者。
其实不光林蕴看出了林泉的问题,林羽也看出来了。但他不能问。
他第一次见到林泉露出如此悲伤的神情,并从她身上,看到了一种孤独感。他心里有种酸涩感。
他现在只能充当好朋友的角色,趁着休息的时候,喊林泉去打球,借此转移她的注意力,希望能够让林泉忘记心里的忧伤。
“林泉,我们去打球吧。”林羽走进一班教室,朝着趴在桌子上的林泉轻轻说道。
林泉身体动了动,过了一会儿,才懒洋洋地抬起头,扯了扯嘴角,沙哑地说道,“我不想去。”
林泉嘴角的笑意,并没有让林羽放心。林羽握紧了手,然后又放开,继而微笑地说道,“去吧!正好活动活动筋骨,应付接下来的运动会。”
林泉不为所动,全身散发着萎靡的气质,“那刚好,反正我什么项目没有参加。”
林羽还想说些什么,上课铃声响起,他只好留下一句,“中午,我再来找你!”便离开了一班。
林羽一离开,班级女生窃窃私语起来,耳尖的人,会听到断断续续激动的话语。
“我的妈呀,这位男生好帅呀!”
“我知道,他是六班的林羽。听我朋友说,他德才兼备,还谦和有礼,并且篮球也打得好。”
“以前只是远远地望一眼,便觉得很帅气了。今天离得近了,更俊朗了。白皙的脸蛋,干净的眼睛,真有种谦谦君子的风范。”
“唉,也不知道谁是那个幸运儿,与林羽相守一生。”
“不管是谁,肯定不会是那些没有自知之明的矮小花。优秀的人到底是要和优秀的人相配,这样才算是天造地设。”说这话的女生,瞥向林泉,眼里藏着轻蔑和一丝嫉妒。
这话里话外的嘲讽,没有得到人的回应。这个女生撇了撇嘴,一个人的独角戏也没法唱下去,便偷偷看起了。
这些话,林泉也听到了,但她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呆呆地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