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会游泳的新疆人（1/1）

于是他就打着一支手电在前照明探路，我举着自动步枪压阵。又走了六七个小时，我和王孤山来到了一个平坦的开阔地，这里是一片乱石滩，乱石之间还有水流。我这才感觉到好像从我们下洞到现在，水流明显增加了许多。难道外面下起大雨了？不过东北在夏天还真是很容易发生洪涝灾害。可这路就很不好走了，要不是我和王孤山腿脚都不错，就得崴脚无数次，又一脚脚踩到水里。袜子早就湿漉漉了，黏糊糊地覆盖在脚上，十分难受。在这里我们又发现很多石头上有一片片锈迹斑斑的铁丝网，也不知道是谁弄的，做什么用。电话线的痕迹很难寻找了，正在循着朝前走，前面的王小胖一边啃着压缩饼干，陡然惊呼一声，饼干掉了。我赶紧持枪吭哧吭哧挪过去。王小胖的脚下是一个白色的骷髅头，身子不知去了哪里。我心里就是一颤，在这里看到这玩意，不是什么好兆头。不过这玩意倒也吓不到从小看恐怖片长大的我，尽量我不让脑子去联想骷髅的前因。不过我抬头看了下比我高了快一个头的小胖子，他居然全身瑟瑟发抖，腿跟筛糠似的。我拍了下他的肩膀，他一屁股坐在了石头上。双手合十，嘴巴上念念有声。我正想借机嘲笑他几句，自己却也被掉在地上手电光所覆盖的地区的场景吓得呆住了。腿一软也坐在石头上。

累累白骨，几乎覆盖了前面的乱石滩。骨殖和石头已经难以区分，只是可能被水长期浸泡的缘故，白骨显得惨白惨白。我觉得全身冰凉，打了几个冷战，虽然只有一束光线照到部分骨殖，但脑补一下周边有无数没有被照到的，寒意就不打一处来。我光顾着自己，听到自己心脏强劲的跳动声，其他事早就抛诸脑后。恍惚间突然感到有人碰了我的衣服，我扭头朝王孤山的方向看去，这哥们虽然比我的反应好了很多，还兀自强作镇定中。我的冷汗哗啦啦地从脑门淌下来，不过这时候身体居然敢动弹了。我双手支撑站起来，捡起来手电先环视了好几圈，除了骨头并没见到什么活的东西，这才稍微镇静下来。

王孤山最后也调整了一下，最终站起来，跟我说：“待会就该吃饭休息了，我可不想在这地方和这么多人一起用餐睡觉，要不我们折回去找个地方先吃完饭睡一觉再直接通过这里。”

我没马上回答他这个问题，反而拉着他朝前又走了一段，发现又出现两个岔道之后，有些烦心，这才和他一起走回去，找了块地势高的大石头，离开骨殖之地略远心安之后才休息。

惊遽之下极度疲惫，我俩靠着岩壁狂喝几口水，这才缓过来。我这才想起刚才诡异的感觉，似乎口袋里多了些东西。伸手摸去，居然从外套的右口袋里摸出来折起来的纸。我后怕地又四顾一下之后才打开，上面写着“小心，洪水来了”。这笔迹好像哪里见过，却一时想不起来。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感觉耳膜有点振动，隆隆的声音泛起。虽然心里根本就不信，却觉得不妙，扭头问道：“小胖，会游泳不？”

王孤山一愣：“你说呢，我可是新疆人……”话音未落，隆隆声越来越近，连王孤山都愣住了。我俩还没反应过来，便张着大嘴惊愕中被汹涌的水浪冲走了……

就我那只能游十来米远的能力，怎么能抵挡如此猛烈的水浪冲击，没几秒就喝了不少水，被冲得昏头昏脑，就失去了知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被憋闷着惊醒，咳嗽不止，又呕了不知多少水出来。这才发现自己应该没死，毕竟鬼门关的那些桥段都是无稽之谈。周围一片漆黑，我只能听到流水的声音，全身湿透，幸好巨大的背囊仍在，这国产的质量也真不错了。丢失的手电是王孤山的， 他当时带了好几支，也不用我操心。我自己包里也有几支，便想卸下背包取出来，怎奈我虽然感觉躺在地上半泡在水里，背包却像是勾着什么东西，拉扯半天也拿不到身前，只好人动了动从背包的带子里钻了出来，摸索着掏出手电，打开灯之后才察觉自己处在不知哪一处浅滩，水在边上依旧流淌，就是已经平缓多了，洞道横向十分开阔，一片断断续续的铁丝网，有很大一部分已经腐朽损坏，但没坏的部分仍然勾住了不少物件。有很多从上游冲来的枯枝大树被铁丝网勾住横在流水上，刚才勾住我背包的就是一株古树。事后我估计就是被激流冲下来的时候被这古树挂住，我才保住了小命。又见和刚才的乱石滩一样，铁丝网上也和铁索上也勾着不少骨骸。尽管对白骨的恐惧基本消失了，可是不适应的感觉犹在，突然想起刚才喝下去不少泡过死人的，弄不好还是陈年老汤的时候，一阵反胃，把肚子里的存货全吐个一干二净，干呕半天，直到吐出来不少黄色胆汁之后，终于停住了。

恍惚间我好像忘记一件事，然后就听到似乎有人在喊我。

“关二哥，关哥，关若飞！你还活着不！”黑暗中有一束光摇摇晃朝我靠近。我终于想起来王小胖的存在了。这哥们居然命大还没去地府报道。我摇摇晃晃爬起来，发现居然挎在前胸的步枪没丢，刚才起身还被枪硌了一下。也许挂上大树也有这枪的功劳。就是不知道被冲击后，这枪还能不能用。

王孤山也是一身湿漉漉地循着我手电的光源走到我边上。这家伙好像比我强，只是湿透了没那么狼狈。我没时间打量他，正要问他刚才怎么逃生的，怎知还遭到他一顿埋怨：“下次有这种情况就直接说，别问什么会不会游泳。我想说我们新疆王家人自小闯过八方走过九州，上过三山五岳游历五湖四海。除了九大洲的南极洲没去过，游个泳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