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灭祖之仇（1/1）

明凤舞知道，曜君是在企求她，为他维护最后一点身为兄长的尊严，不要说出真相。

起码在死亡的这一刻，让寒记住他是一个与敌人同归于尽的哥哥，而非——觊觎弟媳的恶棍。

曜君在是后一刻，终于摆脱了软弱。摆脱了因为自尊、脸面、不甘等等负面情绪混杂、从而不愿承认错误的软弱，用同归于尽，无声地表达了自己的忏悔。

想明白这一点，明凤舞决定如他所愿，让真相永远埋葬。

但不明原委的寒，仍旧想不通。

就着半跪在泥泞地面的姿势，他抱着已经没有气息的曜君，维持着同一个姿势，过了很久很久，才惘然地看向明凤舞：“我还是想不明白。”

他不明白，曜君为何两世针对自己，却又在最后一反常态，选择救赎。

想了想，明凤舞斟字酌句地说道：“也许，他是后悔了。”

沉吟片刻，寒认可了她的说法：“也许真是如此。我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既然他已后悔……那追究原因，似乎也就没有必要了。”

“嗯，我们把他葬了吧。”

顿了一顿，明凤舞问道：“也不知他这些年在无色空境有没有留下子嗣。若是没有，那将来无色空境该由谁继承？”

寒说道：“那与我们无关了。虽然是前世，但这一世，我们生在星元大陆，不再是神裔古族。即使有朝一日突破到圣宗境界，前往无色空境，那些俗事也与我们无关。我们还要继续修行，游山玩水，走遍这两个位面里，每一处值得游赏的地方，好补偿我们上辈子没有长相厮守的遗憾。”

闻言，明凤舞展颜一笑。

寒不愧是她的伴侣，说出的话字字句句，都深合她的心意。

权利对于某些人来说，或许是一切，但对他们来说，却如同浮云。

相比坐拥王座，操心天下事，他们更愿意把每一分精力，都花在自己最爱之人身上，方不负此生相爱。

带着淡淡的笑意，明凤舞刚想上前，帮寒擦一擦刚才战斗时脸上溅到的灰尘，忽然，旁边传来一个愤怒的声音：“妖女！当真是妖女！竟敢杀了我观星楼的祖师爷惊鸿公子，我与你们誓不两立！”

闻言，明凤舞暂停动作，向声源处看去，正对上了观星楼楼主那张老脸。

只见他仍在痛心疾首地指责：“你这妖女忘恩负义！祖师爷对你何等宠爱，你却勾结外人，杀了他！实在是个小人！”

明凤舞这才想起，在观星楼眼中，曜君并非“曜君”，而是以惊鸿公子的名义，创立了观星楼的祖师爷。

她并不想告诉外人种种内情，便只反问道：“是他先想杀我们。杀人者人恒杀之，难道我们只能乖乖引颈就戮，不能反抗？”

楼主一时哑然，胸膛大力起伏几下，才找出说辞：“总之，我观星楼誓要杀了你们，为祖师爷报仇！”

说罢，他立即命令弟子：“众弟子听令，结星辰大阵，拿下这两人！用他们的鲜血来祭奠祖师爷！”

这次被曜君发动，来到华胥国的两派弟子共有三万来人，其中，观星楼的弟子便占了两万。

随着掌门一声令下，众弟子立即动作起来，脚步挪移，变幻方位，立即便结数一个由数个星座组成、变化无穷的大阵，像齿轮一样，缓慢而坚定地向明凤舞与寒两人碾压过来！

阵法的杀伤力本来就大，这组由观星楼历代精心改良而成的星辰大阵，更是将杀伤力扩大了几倍！据说几百年前，曾经轻松绞杀过一个上门挑衅的大宗师！

阵法现在又经过几百年的改良，威力日增。即使是明凤舞与寒在全盛之时，也需要谨慎以对。

偏偏此时，刚刚经历过两场大战的明凤舞与寒已经耗尽了灵力，再无余力来对抗。

看着一脸肃然的楼主，明凤舞与寒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可奈何：难道，大风大浪都过来了，今日会在这小小渠沟里翻船？

甚至，就连剑祖都无法阻止他们。

见观星楼主要对徒弟动手，剑祖连忙上前阻止。但得到的却是观星楼主冰冷的回答：“欺师灭祖之仇，不共戴天。剑祖，若你执意要维护他们，我们只有对天启宗宣布开战！”

剑祖虽然非常看重明凤舞，却也不可能为了她一个人，把整个天启宗拖下水。

倒是天启宗的弟子们，见自家祖师叔被欺负，义愤填膺地想要请战。

剑祖坚决阻止了冲动的弟子们，走到明凤舞身旁，横剑于前，决定以一己之力，帮助徒弟抗衡这星辰大阵。

看到剑祖的举动，观星楼主不屑地哼了一声，骂道：“不自量力！”

他并没有说大话。

观星楼的这套星辰大阵，经过不断改良，已经达到了天阶级别。而且，结阵者并非区区数十上百人，而是足有两万名训练有素、堪称高手的弟子！

论单独的实力、或是单打独斗，他们任何人都无法在明凤舞等三人手下招完一招。

但此刻结成大阵，那气势、那威压，却是以几何倍数在增长！

随着阵法不断推进，精妙的变化不断显现出来。

明明是由人结成的大阵，在旁人眼里，却突然变成了其他东西。

一会儿是巍峨高山，一会儿是磅薄大海。一会儿是苍翠山林，一会儿是无尽大漠。

种种美丽却又凶险的自然奇观，在阵法中一一显现。这也暗合了观星楼最得意的星像之术的真谛：一切有为法，皆在星辰中，如梦亦如露，应作如是观。

看着不断变幻的阵法，明凤舞神色渐渐凝重。

她深深体会到，曜君不愧是至高之皇。随手建立的观星楼，不但有可以推演过去未来的星像之术，还有威力如此巨大的阵法。

一旁的寒与剑祖，也是同样的想法。

至于其他人，则更加吃惊：观星楼素以星像占卜、预言之术闻名，没有人知道，他们的阵法，竟也如此高明！

一时间，天启宗的弟子、以及九龄等人，都心生绝望：已是强驽之末的明凤舞等人，该怎么躲过观星楼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