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世奇才(1/1)
夜里,寒风渐起。
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林子里时不时传来魔物的叫声,阴森可怖,月光洒下,林中偶尔有黑影飘来,更加使得人毛骨悚然。
晚膳后,季柟栀立于屋檐之下,屋前的那片树林之中,支离正与天刑剑打得不可开交。
剑灵得到释放后,吸收浮夜林的魔气,已成实体,不再是短暂的虚影,此时正手握天刑剑与手无长物的魔神之子过招。
二人此时的磨合甚为重要,得知天刑剑出世,必会有许多人前来争夺,身为魔剑,又曾是共工手下佩剑,它的到来,定会掀起一番血雨腥风。
那么作为握剑者,支离也必须提前为此做准备。他本身实力不差,但由于体内存留有寒毒,时不时发作时的他也同时有了弱点,此时与天刑剑相配合,这般僵局或许能有所改观。
屋檐下,蜚古坐在木阶上,手指缠绕着自己额前的一缕银发,将二人的过招当作戏看,正看得津津有味。
他虽满头银发,却看不出他有任何的衰老之象,显然,与人族不同,发色不能直接看出他们的大致年龄。单看样貌,他与季柟栀倒是相仿。
“蜚古,你可否同南枝讲讲,天刑剑灵口中的世间三界。”季柟栀试探地缓缓与之一同坐在木阶上,眼中透出真诚的目光。
蜚古也不是什么难说话的,比起北衾,他可太好说话。
“当然。”蜚古回过神来,一边继续看着林中二人的打斗,一边讲述她所想了解的事情。
天界无非就是仙族领地,而一般都指东部,上至天下至地,整个东部都可称为云间海,是由初升起的日光所照的第一片云海为界。魔族则是以至暮河为界,往西则为领地,人族也被称为凡人,一般都处于中原地带,都以城池为多,属于云间海与至暮河可以短暂和平相处的地界。
不管是云间海亦或是至暮河,皆有一位尊者坐镇,天尊与魔尊,听起来或许地位是一样的,但对内来说,天尊可以决定一切,但魔尊却不行。
在至暮河,许多魔王会自统一方地界,且魔王之间会有所争夺,继而也会引发内战,魔尊面前便只不过是一个可以不动武,让弱小的那一方有个能讲理的机会。但在至暮河许多事情都以强者为尊,自然也不会有太多讲理能胜的时候。
魔神既能半步入神,便已是强者之中的强者,所以他不当这一方之主,实在可惜,现如今,支恒那个废物能坐在魔尊的位子上,也不过是众人敬仰魔神,看他是与魔神异母同父的份上。
“那…少尊主呢?”季柟栀眼里充满好奇。
“支离?”蜚古望向奋力出击的魔神之子,竟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他…”
他是众人闻风丧胆的魔头,是那个一夜之间能够平息至暮河近十年间一场最大规模内乱的少年。他是众人敬仰的魔神后代,更是世人所说的嗜血狂魔。
杀戮无数,其实只是为了平定战乱。
说来感慨,明明父母都是一介强者,可他却偏偏在出生之际,被阵法所伤,体内被打入了寒气,郁结于经脉,形成寒毒,时不时地发作导致他会寒气缠身,浑身冰冷,严重时,四肢甚至会被冻住,动弹不得。
本该是一世奇才,这寒毒却成了他修行路上的绊脚石。
他从小就独自一人生活在浮夜林,暗无天日,又无人做伴。修行都是靠自己打杀出来的,所以他才看似周身杀气,生人勿近。年少轻狂,战无败绩,这些不过是世人所看到的。
魔神之子支离的名气,究竟是如何做到世人皆知的,只有他自己知道,在这背后,不过是一次次的战败,一次次的坚强,一次又一次地爬起来,重燃斗志。
“仔细算起来,我年纪比他还小,所以他儿时的事情我知之甚少,知道的可都与你说了。”蜚古当真是知而不言,“不过他虽然看似无情,但其实只是承受得太多,你对他而言,恐怕当真有所不同,我期待着能见到他有情的那一天。”
“他的母亲呢?”听了这么多故事,柟栀却没有听到关于支离母亲的半点。
蜚古神色慌张,连忙示意她闭嘴,小声劝言:“可千万别在他面前提起这茬,我也知之甚少,但还是提醒你一句,支离他最不愿提的就是这事儿,至于缘由,你也别好奇了,连我也不敢问的。”
季柟栀敛眉,她不知北衾从前究竟经历了什么,也不知为何对自己的母亲闭口不谈,就连蜚古这样,唯一能在他面前晃悠,说句话的人都不敢触碰他这片逆鳞,这背后到底有着怎样一段故事?
越不让人提,便会越引起人的注意,可她也只能暂时将其埋在心底。
听完故事,她只觉得威名远扬的魔神之子也是个可怜人,与她这个家破人亡的小女君一般,有些事是埋在心里的,有些话是无人诉说的。
“诶!不过我早就想问,你这耳朵为何与人族不同?”蜚古看到了她的耳朵才想起来,便随口一问。
季柟栀连忙举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面露难堪,不知该如何解释,这耳朵从小就一直困扰着她,就连自己也解释不了,心底里的伤痕再次被刺痛。
不过想起蜚古的一头银发,她顿时记起自己身边再也不仅仅只有人族,还有这些她从未接触过的人,他们也不与那些千篇一律的人族不同,在这里,有着不同的族群。
“我…我也不知道…”季柟栀有些不敢说了。
蜚古似乎注意到了她的神情不对,便安慰道:“没事!我也不是普通的魔族,我的真身是独口兽,有着银白色的毛发,你看,我不就是一头银发吗?”
显然,他的安慰有些用处,季柟栀逐渐放开了手,不再遮掩她的尖耳。
这时,林中二人停手,今日的对战结束,天刑剑也打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