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扑朔迷离（1/1）
两个人正说着话，拂晓敲门进来：“大哥，阳城功曹李樊前来拜访。”
“大哥，我去吧。”兰时知道苍海一向不喜欢露面。
“不，这次事情太大，我得去他聊聊。”苍海摆了摆手：“而且，一个小小的功曹，还不至于认出我的身份。”
说完，苍海大踏步往会客室走去。
会客室一个满脸虬髯的汉子正坐在那里喝茶，他身后站着两个配着腰刀的差人。
“李功曹大驾光临，令鄙舍蓬荜生辉哈。”刚到门口，苍海就大声打着招呼。
“敢问阁下是无事山庄的庄主？”李功曹抬了抬眼。
“正是区区在下，梅沧。”苍海笑了笑。
“敖，梅庄主，本官今日前来调查山谷之外张小聪，刘开凌等三十二人死亡过程的。”李樊喝了一口水，说道：“城主府接到报案，山谷之处发现三十二具尸体，城主立马安排本官进行现场查勘，经查勘发现，死者居然有禁军将军的儿子张小聪，刘城主的侄子刘开凌，还有本地驻军将军宋四发的儿子宋佳。案发地点临近无事山庄，而且其中这牵扯有点儿大，希望庄主认真配合。”
“在下一定全力配合。”苍海装着一脸惊慌的样子。
“我们在调查的时候发现，案发之前几张小聪，刘开凌，宋佳等几人在浪人酒馆喝酒，喝酒的时候旁人听见他们叫嚣着要来找无事山庄的麻烦，然后一群人浩浩荡荡便往山庄而来，然后便再也没有进城，本官现在的问题是，他们到底有没有到过无事山庄？”
“没有，这件事李功曹可以问询山庄任何一个人，毕竟三十二个人的拜访不是小事。”看来这李樊还是有两把刷子嘛，这才多久，居然就查到了浪人酒馆。
“那好，顺带问一句，浪人酒馆是否是山庄的产业？”
“不是，浪人酒馆只是售卖山庄的酒水，充其量只是合作伙伴。”这件事上苍海还是小小的遮掩了一下，浪人酒馆一直都是苍海的产业，只是不仅浪人酒馆，连无事山庄的产权都不在苍海名下。
“本官现在奇怪的是，死者死亡之前有过一次斗殴，但是根据仵作现在查勘，从尸体外表看不出斗殴和死亡有直接关联，这里接近无事山庄的地盘，那么梅庄主是否知道有关斗殴的具体经过？”
想了想，苍海还是决定选择不隐瞒：“如果李功曹说到斗殴，我想我可能知道过程。”然后苍海就酒馆之前张小聪拜访无事山庄再到酒馆喝酒再到沈漾拦截如实说了一遍。
“这么说来，在死者死因还未调查清楚之前，无事山庄有重大作案嫌疑.......”
李功曹话还没有说完，苍海接过话头：“有些事我就不瞒李功曹了，当我今天听见这三十二人无一生还的时候，我就知道事情有点儿的大，山庄这边嫌疑肯定最大，于是山庄也做了些相应的安排，但是放心，不论怎么样，在这起案件上，山庄一定会全力配合城主府，把事情调查的明明白白，如此方能洗清山庄的嫌疑。”
“梅庄主有这个觉悟还是不错的，但是接下来，山庄任何人不得擅离山庄半步，否则那就别怪本官不客气了。”
“当然当然。”苍海说着对兰时使了个眼色，兰时赶紧去抱了一个小盒子过来，苍海接过来递给李樊，笑着说道：“有劳李功曹带领弟兄们为山庄洗脱嫌疑，请大家喝顿酒。”
李樊看了看苍海，示意后面的差人接过：“好说好说。我就不打扰了，我还得回去申请开膛剖尸，以查清楚死者死亡真相。”
“李功曹，我能不能去案发现场看看，指不定我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苍海说道。
可能是银子起了作用，李功曹点了点头。
苍海随着李功曹来到案发之地，案发之地此刻人山人海。这种看热闹的心理怎么在哪里都是一个样？幸好城主府的差人足够多，一群差人拉着绳子把看热闹的人群挡在外面。
“怎么样？”李樊上前询问了一下观察尸体的动作。
仵作摇了摇头：“这三十二具尸体每一具我都反复查验，始终没有看出端倪。他们身上共同点就是斗殴留下的外伤，但是明显这些伤完全不足以致命。而且也未看出任何中毒征兆。看来只能开膛验尸了。”
“开膛验尸哈。”李功曹眉头紧皱：“这些公子哥的身份在这里，不经过死者家里人同意，哪个敢破坏尸体哈。”
苍海这个时候在尸体之间观察了一阵，无一例外，这些人身上的淤青肯定是沈漾留下来的节奏。而且这些淤青不是在脸上就是在胳膊上或者腿上，连背上的都很少，这根本不足以致命，尸体也确实看不出来中毒的痕迹。最诡异的是，每一个死者身上居然都没有出现斑点。
因为正常情况下，人在死亡以后，全身的血液都会向身体的底部下沉，最后将渗出血管，游积在身体底部的组织里面，形成紫色的斑点。如果尸体是仰卧着，那么斑点就应该在背部，如果是俯卧着，就应该在前胸。如果是中毒身亡，斑点一定会是其他颜色，这会儿连斑点都没有，哪里来的变色。
这时候，案发现场已经勘测完毕，衙役把尸体整整齐齐的摆成一排，准备编号后拉回城内停尸房，以等待上面进一步通知。苍海没有发现任何东西，准备向李樊告辞。只是突然，他发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就是每具尸体的左胸处，都有一丁点儿暗红的血渍，血渍只有针尖大小。
想了想，苍海还是把他的发现告诉了李樊，李樊旁边的仵作一听，不屑的说道：“你这意思是用针杀人了？如果是用针杀人，那么就一定会有相应的外在表现。针刺穿心脏的疼痛会让一个人在死亡之时极其痛苦，比如面部扭曲，比如全身痉挛等等”顿了顿仵作接着说：“不论是用针杀人还是其他，死者身上应该有斑点才对，你看这些尸体，是哪俱有？”
苍海想了想也是，于是他遂抱拳告辞，回到了山庄。
沈漾回来后，他把令牌递给苍海。
“怎么样？刘骥怎么说。”苍海问道。
“他在看过这块令牌之后，表示在没有确凿证据指向山庄之前，不会下令围捕山庄”
苍海笑了笑，挥了挥手示意沈漾离去。他想一个人静一静。
“大哥，城主府是答应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不会对山庄做什么，但是其他人呢？比如宋四发，比如张大建。”
“宋四发倒还好说，刘骥可以压着他，虽然两人是平级，但是调兵之事还是得刘骥首肯，至于张大建，那就更不用担心，毕竟王朝是有律法的，任何军队都不可能成为个人的私器。最主要的问题还是张家啊。张家独苗命丧阳城，如果真是破罐子破摔，连刘骥都得拉下马来。”苍海在房间里左右踱步，要解决这些问题其实很简单，只要他回到京邑，只要他露面，一切都不是问题，问题是他不想回去京邑那个大牢笼......
城主府那边一时半会儿也没有任何消息，无事山庄倒是多了一些人，这就是城主府的差人，这些人把山庄围的死死的，苍海倒是乐在其中。他是一个乐天派，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去想，何必自己跟自己较劲。反正就目前来说，谁都不能拿他怎么样，如果真要到最后掀开锅盖，谁是谁碗里的肉还两说呢。
“大哥。张家家主来访。”苍海正在院子里活动拳脚，兰时过来说道。
“嗯。我过去看看。”苍海说着停下手里的动作。
会客室，苍海请张家人坐下用茶，然后客气的问道：“不知道张家主千里来访，有何指教？”
“庄主，我怎么感觉你看起来有点儿面善？”张家家主张大喜道。
张大喜五十出头，是禁军将军张大建的大哥，张家两兄弟，一人在朝为官，一人在家继承家业。这都不奇怪，奇怪的是张家一脉一直男丁凋零，张大喜妻妾一共十余来人，这么些年也是勤恳播种，可惜只见女儿不见把。在这个年头，女子虽然可以出人头地，但是男人还是占据整个上流社会的主导地位，所以，一个家族是否兴旺，跟家族的男丁多寡有直接的关系。
“张家主说笑了，天下之大，要找两片相似的叶子还是很容易的。”苍海打了个哈哈“不知道张家主前来有何指教。”
“庄主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哈。”张家主冷笑了一下：“关于我侄儿的死，无事山庄肯定不能置身事外。官府的说法只是嫌疑，但是我张家认为嫌疑就是过错，所以，庄主，你得把凶手交出来。”
苍海冷冷的看了一眼张大喜：“你当我这是什么地方？先不说我无事山庄是不是背后黑手，即使是，也不是你一个张家能动的。”
“那么看来，张某只能动粗了。”张大喜同样冷冷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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