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初见（1/1）
楚韶禾慢慢地靠近她的“猎物”，站在一旁的楚司归看见她的动作，自然明白她的想法，便也沉默着和她并肩走了过去。
楚韶禾踩着高跟鞋站定在她的“小猎物”面前，似笑非笑地说:
“呐，果真是长了张好看的脸，不然也不会被老太婆一眼相中。”
“我记得，你叫……戚婉玉，对吧？”
楚韶禾微微歪了歪头，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盯着对方，玫瑰色的丹唇勾起，亮白的短发反射着耀眼的光芒。
被这样一张惊心动魄的脸蛋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任谁都很难不心动。而戚婉玉似乎已经看傻了。
楚韶禾看着愣在眼前的小人儿，以为对方是被自己吓傻了，便恶劣一笑，似乎还挺高兴。
“啊……”戚婉玉终于反应过来，她连忙低头，似乎不敢看对方一眼，然后才乖巧又温顺地说:
“是的，我叫——”
“停。”楚韶禾冷淡地打断了她。
“我可耐不下性子再听你重复一遍名字。”她垂眸，居高临下地审视着面前畏畏缩缩的人。
“长得还真是好看——我可是在人群中一眼就看中了你呢。”
戚婉玉眼睛突然睁大了，像是只受到了刺激的小兔子，只见她脸颊微红，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然后小声回道:
“……谢、谢谢。”
“啧。”楚韶禾怎么也没想过自己会听到这种回答，此刻只觉得她“未来的嫂子”未免有些傻过头了，跟没脑子似的。
她冷笑一声:“还真以为我夸你呢？”
楚韶禾之所以能在人群中一眼看出戚婉玉其实还真不是因为她的脸——她那一身碧绿的旗袍在一众小洋裙里鹤立鸡群，简直让人不注意到她都困难。
她穿着绣上黄花绿叶花纹的旗袍，手臂上挽着件单薄的黄色丝巾，只露出个凝脂般的柔荑轻抓着个手帕。
那一身瀑布般的长发也端庄地盘在了身后，斜插上几支发钗，可真真真是位温柔典雅、韵味十足的东方美人。
即使楚韶禾再讨厌旗袍不过了，她也不得不承认，以专业服装设计师的身份承认——这身旗袍很衬她。
她从来没见过可以把旗袍穿的这么好看的人，要是她之前看过，出于欣赏的心态来讲，可能还不会这么讨厌旗袍吧。
楚韶禾胡思乱想着。突然，一道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啊……”听到对方这么说的戚婉玉无措地垂着眼，刘海遮挡下的眼圈却是悄悄红了……她抓着手帕的手更加用力，几乎要把手帕抓烂！
“戚婉玉……”楚韶禾一字一顿地念道。
“人如其名，确实婉约如玉，只可惜……”
她扫了眼戚婉玉那明显比正常人小的双脚，然后一脸讽刺地说:
“是个裹小脚的。”
说完，她就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她冷哼一声:“这打扮，我就说是老太婆故意让她来恶心我的。”
与她并肩而行的楚司归听完后宠溺的笑了笑，不过还有些意外的说:“没想到你这次只是口头上说说，竟然没做什么出乎我意料的事情。”
楚韶禾听完后白了他一眼:“我是这样的人吗？”
楚司归又把这个问题打了回去:“从小到大你惹的祸还少吗？”
“……”
楚司归也不顾他家大小姐脸色黑成什么样了，依旧斯条慢理地说:“每次不都是我收拾的烂摊子。”
楚韶禾皮笑肉不笑地对他说:“那我真心感谢你。”
楚司归依旧不动如山，面色如常地回答:“不谢。”
楚韶禾:“……”
“好了。”楚司归揉了揉楚韶禾的脑袋，说:
“我带你去看你嫂子。”
楚韶禾拍开他的手，挑了挑眉说:“不是已经见过了吗？”
“你知道的，我指的不是那个……爱尔兰已经等我们好久了，得知你回来的前一周她就开心的不得了。”
‘确实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了。’楚韶禾想着。
她随手将被晚风吹下的一丝鬓发挽在脑后，道:“走吧。”
“好。”
————
戚婉玉愣在原地许久，才终于反应过来对方是多么的讨厌她了，不知为何，这比她听到她“未来的丈夫”有喜欢的人的时候还要难过。
她的喉咙不由自主的发出呜咽声:“呜……”
她缩了缩见不得人的小脚，薄如蝉翼的睫毛下终是落了一滴清泪。
美人落泪，自是楚楚可怜。可在场没人去心痛她，她“未来的丈夫”、幻想中可以庇护她的“参天大树”，甚至都没多看她一眼，早就跟着楚韶禾离开了。
只剩下周围人群不断传来的一阵阵的嘲弄、侮辱声。
“她不会不知道大小姐最讨厌穿旗袍和裹小脚的人吧？”
“穿成这样参加宴会？这是在恶心谁呢！！”
“就是，惹恼了大小姐，她怎么还有脸哭？”
“嘻嘻，真丢人呀。”
听了周围的话，戚婉玉有些恍惚地想:‘原来……她讨厌我是因为这个吗？’
‘不过、我并没有裹小脚，这样……会让她更喜欢我一点吗？’
似乎被心中的想法烫到了，戚婉玉瞬间回神，认清了目前的处境，她并不想当逗人笑的丑角，便用指尖抹去泪珠，逃也似的匆匆的离开了。
于是，她也没有注意到，在大厅的角落里，有两个女人紧盯着她离开的背影，两双漆黑的瞳孔里，闪烁着的是诡异悚人的光芒。
————
初次被允许夜里出门，甚至是去参加宴会，戚婉玉是慌乱无措的，她试图维持冷静，却仍是眼神慌张地想在人群中找到她未来的丈夫作为依靠，如柔弱的菟丝花般，需得找到一颗可以攀附的大树才能好好的活下去。
然后——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人，那个踏光而来的人。
她的银丝白发、她的曳地红裙、她的高傲不屑……她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如此耀眼。
她的出现吸引了戚婉玉的全部目光，甚至让她忽略了那人身边站着的是她未来的丈夫……她只是目不转睛，满脸希翼地看着那人的靠近。
一步、两步……近了、更近了。
她的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乱。
‘好近……’她想着，近得似乎都能让她闻到那人身上的张扬放肆的香气。
戚婉玉一下被迷了心智，神情恍惚之间，好像听见她说:
“呐，真是长了张好看的脸。”
警报声突然响起，戚婉玉之前建立的心理防线一瞬间全部坍塌！！
她知道……她心动了。
而心动对象，是她未来丈夫的妹妹。
这是一场有违她以往十多年来铭记的伦理道德、注定无疾而终的暗恋。
从此，“楚韶禾”这三个字，就成了戚婉玉永远都无法言之于口的心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