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林家离京，宋家兄弟前往西北（1/1）
“韩氏余孽。”沈正云正色答道。
“前首辅韩无忌的嫡次子韩威，正是当年老清远国公林渊奉先帝之命将其捉拿。所以老臣怀疑，这是韩家余孽在报复林家人，也就是说，现在有韩家后人藏于西北军中。”
虽然沈正云此刻神色严肃，可他内心却十分尴尬，毕竟这些事都是意丫头推测出来的，现在自己却拿着她的成果来禀告皇上，……羞的他这张老脸哟。
永德帝听到这话，一下坐直了身子，脸上再没有了玩笑之色。
只因为那是韩氏，当年几乎能与皇室平起平坐的韩氏。
那时韩氏的权势……说一句只手遮天也不为过。
而当时，他还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皇子。
即便韩家落马多年，可如今再一想，他竟发觉自己对韩家的忌惮之心没减多少。
如果真的如沈正云所说，西北军中藏有韩氏余孽，那天回关……可就危险了。
想到这些，永德帝内心不禁一寒，他立刻问，“沈爱卿可有证据？”
沈正云拱手相答，“回皇上，臣与宋城将军合作，于昨日抓住了六个想要谋害林家的细作。”
永德帝微眯了眯眼，“你们如何抓住这些探子的？”
“禀皇上，老臣将自己的猜测说与林家老夫人听，建议她用引蛇出洞的法子………”
沈正云将林知意告诉他的经过，仔细复述给了永德帝听。
永德帝越听越惊讶，他没想到，沈正云平时看上去刚正不阿，居然也能想出这种拐弯抹角的法子，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沈正云一眼。
沈正云自然不知道永德帝的奇葩想法，继续道，“所以这六人最终招供了，且他们同意成为内应，帮忙找出藏在西北军中的幕后主使。”
说完，他便将六个人的口供放到永德帝面前。
永德帝拿过口供，仔细看去，同时问道，“他们如今人在何处？”
“回皇上，宋将军将他们秘密押送回京城了，皇上可要亲自去审问他们？
说到这个，老臣建议皇上审问完他们之后，尽快将他们放出去，不然时间久了，李越恐会起疑。”沈正云道。
一想到自己眼皮子底下的重臣居然是韩家奸细，永德帝只觉得又惊又怒，
朝堂上他们都有人，那这宫里呢？
永德帝不愿再多想，当即道，
“朕相信沈爱卿，所以这人就不审了。”
这一刻，他不再怀疑沈正云的话，因为沈正云安排这么多事，最多得到的好处就是减轻自己对林家的不喜。
更何况，他说的这些事，只要让龙影卫一查，便能知真假。冒着欺君之罪来多此一举，这实在没必要。
接着，他说起了另外一件觉得更重要的事，“既然现在已知西北军中有韩家的人，那再从西北军里选人接替林明山的位置，就不妥了，
因而，朕打算从京城派人过去接任，沈爱卿可有合适的人举荐？”
“老臣确有一人选，”沈正云立马郑重道，“老臣想举荐的，便是定国公的三子，宋城将军。”
永德帝听完，只用一种‘你的眼光怎么这样差’的眼神看向沈正云，然后语重心长地说道，
“沈爱卿，朕知道，这次宋将军配合你抓到了探子，立了大功，可是你也不能……胡乱举荐啊。”
“陛下误会了，请先听老臣说完。”沈正云道。
而后他又把林知意的话原封不动地说了出来，同时心里安慰自己，
没关系。这种事儿嘛，一回生，二回熟，习惯就好了。而且这也不是为了自己的私欲，这是成大事不拘小节。
听过他的诸般理由，永德帝收回原来嫌弃的目光，开始认真考虑，“这样说来，宋城确实是一个好人选。可是，朕若将身为大理寺少卿的宋睿一齐派过去，恐会引起他们的疑心啊。”
沈正云笑了一下，道，“所以，皇上，您派宋大人去西北之前，得先让他不再是大理寺少卿。”
永德帝挑眉，“沈爱卿的意思是？”
沈正云凑近上前，“皇上，咱们可如此这般，如此这般。”
……
巳时，李府
李越正准备上床睡觉，却陡然发现床上放着一封没有署名的信件。
而后他立刻向四周看了看。见没有其他的异样，便拿起信件来读，
当他看到信件开头时，心里便松了一口气，
因为……这是高甲来的信。
他在信上说，昨日是定国公家的三公子宋城帮林家躲过了这一劫。他知道林家要回乡，于是带人在城门处等着林家人，想要送她们一程。
而自己见事情有变，不敢贸然出手，且来不及通知早已埋伏在林道中的杀手。
为防那些刺客说出些什么，高甲只能与护卫们一起将人杀了个干净，因为他和其他同伴急于灭口，所以杀的又猛又急，却没想到因此被宋城赏识看中，被他邀请到了定国公府做客。
宋城这人莽撞刚直，他还打算给西北军营去信，欲将他们六人要过来收归麾下。由于他一直与他们同吃同睡，所以自己好不容易才找到时机送信过来。
“原来是这样，居然是宋城这个呆愣子救了林家人，林家人还真是……命不该绝啊，”
李越看完信之后，便将信件点燃了。
并不刺眼的火光将他的神情照的柔和了几分，然而……他眼中的阴狠与算计却将这份柔和破坏殆尽。
他目不转睛地望着这簇火光，面上浮现出阴冷的笑意。
看来，主子在京城的暗棋又可以多一个了。
此时的李越笑的得意，笑的张狂，却没注意到，李府的暗影之处已多了几个皇家的龙影卫。
……
四日后，永德帝在早朝颁发了一道诏令。
命，西南军副将宋城于十日内出发，前往西北军接任大将军之职。
虽然很多大臣极力劝阻，甚至有位老臣想要撞柱死谏，但永德帝一意孤行，将这些抗议压了下去。
宋城一开始听到皇上的命令本来还挺高兴的，结果看到几乎所有臣子都极力反对他去西北，心里就很不得劲儿了。
他有那么差劲吗？一个个搞得好像他要去害西北军一样。
哼，你们不让老子去，老子偏要去。
等着瞧，老子定会把西北军中的反贼揪出来，将你们这些老头的下巴都惊掉！
而李越一听到这消息，只觉连老天都在帮他家主子。虽然此次主子未能坐上西北大将军的位置，但是皇上派了这个头脑简单的宋城过去，反而会更利于主子行事。
因而他一回到家，就用密语写了一封信，让人送到西北去。
不久之后，一名龙影卫跟着李府的送信之人出了京城。
………………
林府大门前，林知意扶着赵氏慢慢走出。
走到马车旁后，赵氏却没有立刻上车。
她转身抬头，怔怔地盯着林府的牌匾看。
其他人默默不语，静静地等待着……
片刻后，赵氏出声了，
“走吧。”
“是。”
上了马车后，所有人又都相继掀开帘子。
他们都想再看一眼这座自己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府邸，也不知道……她们还会不会有机会再回到这个地方。
她们都如是想着，只除了……林知意，
林知意定定地看着越来越远的林府，没有不舍，反而眼眸生光。
“总有一天，我会让这个皇上求着林家回到京城。”
………………
林家离京后的第六日，定国公府大门。
“万事不要莽撞，也不要轻易听信别人的话，在你二哥去找你之前，你就给我安安生生待在自己府里，闭门谢客，知道了吗？”定国公宋秉德拉着自己的小儿子，嘱咐着不知道已经说过多少次的话。
”知道了知道了，阿爹您别再念叨了，我耳根子都要烂了。您放心，我记住了，我知道自己只适合带兵杀敌，二哥来找我之前，我会躲着那些人的。”宋城无奈道。
同时，一旁的宋睿也在叮嘱宋全，“千万看好你家公子，别让他被别人骗了，一定一定要撑到我过去，辛苦你了，”他拍拍宋全的肩膀。
“二爷放心，属下会看好三爷的。”宋全拱手道。
唉，他家三爷什么都好，就是为人太过仗义，又性子直白，还有点冲动，才会屡次被人算计。
还记得多年前，三爷在路上看到有人在欺负一个卖身葬父的女子，顿时就火冒三丈，上去就是两脚，结果……被打的那人是贵妃娘娘的亲侄子，
于是，这场冲突闹到了皇上面前，两人还差点在皇上面前干起架来。
还好，后来二爷查到两个人都是被算计的，才相安无事。诸如此类的事发生过很多次，可三爷就是不记教训。
自己……真是任重道远啊。
……
一个月后，宋城任职西北大将军之事的风波堪堪平下。
然而，宋家忽然又发生一件令众人议论纷纷的大事。
大理寺少卿宋睿骤然被罢官在家，说是因为查案时知晓了皇上的隐秘之事，从而惹得皇上生怒。
但很多人都猜测，皇上这是不想宋家权势过大，从而在找借口削弱宋家的实力。
此事过后三天，国公府又传出小道消息，定国公因不想看宋睿在家无所事事，于是将宋睿赶出家门，让他前往西北辅佐弟弟。
宋睿愤怒离家，往西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