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一夜无眠（1/1）

杨倩有了醉意，早早就睡下了，她还想坚持一会，陪范亚冬说说话，眼皮在打架，意识也在模糊，范亚冬催着她去睡觉，杨倩百般不舍，却又无能为力，只得叹息一声。“那我睡去了，你也早点睡，我不应该喝酒的，现在后悔也晚了。”

范亚冬把她送到书房门口，没想进去，自从书房成了她的家，范亚冬谨守自己的本分，不能进去的时候绝对不进去。杨倩倒也没有表示过不可以，真正有所顾虑的是范亚冬自己。

杨倩站在门口对着范亚冬说：“想开点吧，人的命运是不同的，任素芹是可怜，但我们也应该看开点。”

她知道范亚冬还无法放下这件事情，回到家，杨倩见他老是走神，说起话来也是牛头不对马嘴，杨倩说的话他根本没有听进去。

范亚冬苦涩地看着她。“她还小呢，不应该让她承担太多。”

“不是只有她可怜，天底下还有许多不如她的人呢，她只是其中的一份子，我也有悲伤的往事，强暴对我来讲，其实跟我遭遇的有何不同，我甚至觉得强暴未尝不好，至少没有真心爱过，我失去的远比她多。”

范亚冬看着脚下的地板，杨倩的脚指甲是红色的，她染过，什么时候的事情，他竟不知道，现在才发现。

“这么说，你也有伤心的事情，难道真是我想得太多了，每个人都有不幸的往事。”他唉声叹息。“你还好吗？至今忘记了没有。”

杨倩盯着他。“一直在努力，还好有你，有什么是不能忘记的，慢慢来，我会忘记的。”

“所以你一直在拒绝我，就是因为以前发生的事情。”

杨倩无法否认。“那是刻骨的伤痕，总要耗费一些时间。”

范亚冬认真说道：“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呢？纠结了很长时间，没有道理可讲，原来是这么回事。”

杨倩笑笑。“其实我也有爱你，只是你要求的太多，我还一时无法接受。”

范亚冬坏笑着说：“是啊，我要求的太多，男人就是这样，在理性与感性之间，我什么都想要，痴念你的身体，也是爱的表达。”

杨倩红了脸。“你就不能委婉的说，赤裸裸的示爱可不是一个理智的人应该有的表现。”

范亚冬眨巴眼睛。“所以我说感性，感性上我是一个男人，也有生理上的要求。”

杨倩突然想告别了，面前的范亚冬明显不同以往。“做爱吗？我没理解错的话，你是想说这个。”

范亚冬委屈起来。“我还以为你早知道呢，原来现在才发现，我贪恋你很久了。”

“我可以随时脱下我的衣服，可你知道，这不是我愿意的事情，至少在现在，我还没有准备好，我一直在努力接受你，还是那句话，给我一点时间。”

范亚冬不以为然。“任素芹也曾要求过我，我没有答应，可现在看着她的样子，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你不能拿我和任素芹作比较，你不爱她，你爱的人是我，我也在爱你，只是方式有些不同罢了。”杨倩生起气来。

范亚冬捂住了脸。“好了，就这样吧，你该睡了。”

“那么你呢？你会失眠吗？因为任素芹。”

范亚冬看向了别的地方，无法直视她的眼睛。“或许吧，说不好。”

“再见，对不起，我喝多了，我想是时候睡觉了，天色不早了，你也睡吧。”

“再见。”

杨倩关上门，范亚冬站在门口，面对着门发呆。

许久之后，范亚冬来到沙发上，看见了茶几上的啤酒，随手打开一罐，喝了起来。

在夜色下，在没有人陪伴的房间里，时间过的很快，他总是被往事牵引，手里的啤酒下的很快，一罐一罐的喝，不知不觉就喝完了剩下的三罐啤酒。

他们是要好的朋友，许多快乐的时光，任素芹陪着他度过，孤独的时候，任素芹帮他消除了太多的寂寥。

街心公园的散步，家里的长话对白，网吧的欢声笑语，饭店的推杯换盏，失去了才感到朋友的可贵，伤害了才知道自己的罪恶滔天，他们天真浪漫与世无争，他们心思单纯平凡向往。

他们本可以是最为要好的朋友，因为爱与不爱的存在，却让两人渐行渐远。

范亚冬悔不当初，又在抱怨受伤害的为什么不能是自己，他是一个男人，他能承受别人无法承受的痛，他愿意替任素芹受过，只希望她能好好的，和以前一样，脸上永远有未曾抹去的笑容。

他的心无比沉痛，撕心裂肺，呼吸也变得艰难起来。

他起身走进厨房，在冰箱里寻找，酒是最好的麻醉剂，三罐远远不够，他需要更多。

终究还是失望了，没有啤酒的身影，范亚冬狠狠关上了冰箱，来到阳台上，手指颤抖地打着了火，吸起烟来，吞云吐雾，目视窗外的夜色。

有几盏没有熄灭的灯，淡淡的黄色灯光从窗口透了出来，没有睡意的人似乎还远远不止自己。

稀疏的星光，惨淡的夜色，远处新城的夜空，还有霓虹灯点亮的圆弧，包围在核心的地方，直到天亮才能散去。

任素芹睡去了，一夜过去，她是否能忘记，忘记身上的伤与痛，忘记昨日的不堪，放下一切，选择从新开始。他乐观的想，其实内心早有答案。

他该做些什么？随便做些什么？面对好友的遭遇，他多想能做些什么？只要她能忘记，忘记所有的不愉快，范亚冬又有什么是不能做的呢？

爱情让他两难，失去与得到一直就是一个困扰一生的命题，他无法真心爱人，基于此，他做什么都是徒劳的。

“唉！”范亚冬叹息，扔掉了手中的烟头。

回到卧室，躺在床上，睡意全无，睁着眼睛发呆，看屋顶，看白色的墙，看窗帘，看窗帘外的夜空，眼前的一切都被打上任素芹的身影，挥之不去，难以忘记。

就这样时间从夜里的一点到凌晨五点，夜色散去，灰白的天空，天在放亮。再有一个小时，黎明会到来，新的一天会从那个时刻开始，人们开始占据街头巷尾，为一天而忙碌，他也是如此，不能不去上班，即便是失眠，也不能，总是有万般的无奈，无法与这个世界抗衡。

人间冷暖不过如此，活着就得与这个世界妥协，就算你有多少的痛也不能。没人会在乎你，你的委屈说给谁听，也不会有人同情你的遭遇，就是这样，苟且在这个世界上，一步步的向前。

杨倩走了出来，他听见她的脚步走到卧室门口。

范亚冬看看时间，五点半，真够早的。

她今天早起了一个小时，一夜的安眠，身体与内心都得到了休息，生龙活虎的开始。

她不像他，范亚冬一夜未睡，直到现在都不能说服自己小睡一会，身体的疲倦与内心的煎熬同时存在，但内心的煎熬压倒了身体的疲倦，清醒一直盘踞在脑海里，理不清睡觉的真正需求。

杨倩敲敲门。“你还好吗？睡着了没有？”

范亚冬回道：“我还好，不用担心。”

杨倩推开了门，神情肃穆地看着他。“一夜没睡？”

“你看出来了，这么明显吗？”

“看看你的样子，再明显不过。”

杨倩走了过来，坐在他的身侧，范亚冬抓住了她的手，放在脸上，温软的手背，给予了点滴的安慰。

“你怎么这么傻，身体会吃不消的。”杨倩疼惜地说。

“我也不想这样，可我难过，伤心，心里痛。”

“总会过去的，谁都一样，今天过去就是明天，明天过去就是一生，看开点，你没做错什么。”

“这件事跟我有关。”

“那就忘记它吧。”

“做不到。”“

先让自己睡着才能忘记。”

“时间不早了，我还要上班。”

“大不了请假，我陪你。”

“你不上班？”

“我晚班。”杨倩说着钻进了他的被窝，范亚冬伸手抱住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