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最初的人偶——偃邑（1/1）
言猫化为人形、白色的长发飘落他走到如姬身后捂住她的眼轻声细语道:“睡一觉吧。”
随着话音刚落、如姬就昏睡了过去；言猫转过头神情愤怒道:“你是不是管太多了！最初的人偶——偃邑！”
“放过她吧。”
“是她不放过自己！你以为我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奇珍异宝！偃邑！你管太宽了！！”
男人看向言猫最终没说出话来，他转身离开了朱红色大门。
偃邑他是被抛弃的木偶，他是最早的木偶、是偃师造出来的、是先秦时期的木偶、本应该是所有人偶的祖宗。
他不想看少女被抛弃、也不想看少女被困在这一隅之地，就算主人活着也等不起她赎完罪……倒不如离开这里去寻找！
如姬醒来后已经是天黑了，在阳间和阴间的相隔之处，没有太阳、判断天黑只能看天上有没有月亮。
“言言……”醒来的如姬没有看到言猫、她坐起身子来呼喊着。
“主人你还好吗？”从外面跑起来的言猫看着如姬紧张的询问着。
“我挺好的……那个人究竟是谁？”如姬看向言猫支支吾吾的模样询问。
“他、其实我不能说的……这全都要靠主人自己悟。”
如姬听到它说的话顿时一愣，她不明白为什么言猫要这么说……她已经在这里苦苦等待千年了，还有什么可以瞒着自己的？
自己已经孤身一人了，在这里面赎罪千年，他还有什么事是不能告诉自己的？
“……算了，你听他来讲吧。”言猫叹了口气侧身让开就看到了刚刚那个人。
偃邑推开门看着她，手中只有一卷丝线、他静静的走向如姬，与她两米左右停下来脚步。
“你究竟是谁？”如姬皱着眉头看向他手中的丝线，那是木偶才会用的。
“我叫偃邑，偃取自偃师、邑取自伯邑考……我出自先秦时期最初的偃师之手。”
偃邑看着如姬，最终将丝线递给了她、看着少女接过丝线有些许愣神。
他轻声自嘲的笑了声后坐在离如姬不远处，偃邑这才将自己的故事缓缓道出……
木偶的出身来自于先秦时期的以一位偃师之手，所有的人偶见到他都得尊称一声祖师爷、而偃邑就是出自于他的手上。
“那你应该比我厉害才对。”如姬听到这里有一些疑惑她开口打断了他。
“不……”
当年——先秦时期，所有的木偶出生都是为了讨贵人们开心……而偃邑的存在就是舞艺木偶。
“你啊你，是我做的最成功的一只木偶了……可是总觉得你少了什么。”少年看着眼前的人偶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偃邑那个时候还没有名字、他活动着自己僵硬的四肢，看着偃师、看着自己主人失落的表情。
直到某日、周穆王去西方巡视，越过昆仑，登上弇山。在返回途中，还没到达国界，路上碰上一个自愿奉献技艺的工匠名叫偃师。
穆王召见了他，问道：“你有什么本领？”
偃师回答：“只要是大王的命令，我都愿意尝试。但我已经制造了一件东西，希望大王先观看一下。”
穆王曰：“日以俱来，吾与若俱观之”
第二天，偃师晋见周穆王、穆王召见他，问道：“跟你同来的是什么人呀？”
偃师回答：“是我制造的歌舞艺人。”
穆王惊奇地看去，只见那歌舞艺人疾走缓行，俯仰自如，完全像个真人。
它抑低头就歌唱，歌声合乎旋律；它抬起两手就舞蹈，舞步符合节拍。其动作千变万化，随心所欲偃师将自己的木偶带上前来，此歌舞艺人活灵活现、穆王叫来自己妃嫔一同观赏。
宴会之上，就快表演完的时候、它眨着眼调戏了一下穆王的妃嫔们，结果穆王大怒想要治死偃师。
“大王饶命……它不过是个木偶！”
为了保命、偃师将它拆开！原来它是用皮革、木头、树脂、漆和白垩、黑炭、丹砂、青雘之类的颜料凑合而成的。虽然都是假物，但是若丢失任何一个器官或者部件都无法行动歌唱。
穆王被此技艺折服将偃师带回国都。而后，偃师因为此技高超、随后日日都讨得穆王开心、它也就被扔弃在了暗无天日的库房之中。
观此工巧者 、多所而成就，机关为木人 、过踰于生者；歌舞现伎乐、令尊者欢喜；得赏若干宝 、谁为最第一……
偃师有了金银珠宝、便不再用木偶之术去讨每日吃食、他是穆王御用的偃师、他不用担心风餐露宿了！
它本应该是那个时代最有名的木偶、是最初的木偶……而因为自己主人利欲熏了心，它再也没能表演过。
应接不暇的舞蹈人偶、倒酒的、服侍的从偃师手中渐渐生出，最初的孩子也被宛如时代的旧物扔进了暗无天日的仓库。
他恨、他怨，他怎么会甘心！明明自己才是先生的孩子、最初的孩子！
他满天的怨恨滋养了他，成为了活物。
他僵硬着四肢走出了暗无天日的仓库里，这个时候朝代已经灭亡、他恨、他怨的先生已经不存在这个世界了……
最终他还是被先生抛弃了！
如姬听完他说的话后，看着他递给自己的丝线、这应该就是他主人最后操纵他的丝线吧。
“这个……你给我？”如姬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对于我而言、这个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偃邑笑了笑、他已经被主人抛弃了多久了？他也数不清了，主人活着时、他就已被抛弃了！所以这圈丝线留着也没有多少用处了！
“可是主人是不会抛弃自己的人偶的……”如姬说出这话的时候自己都没注意到语气里头带着一丝害怕和怀疑，甚至带着一丝颤抖。
偃邑只是觉得如姬傻、他看着她眼神中充满怜悯，最终还是说出来了……
“会的、人类轮回不止、我们永世不消！你保证轮回了的人类就能是你原原本本的主人吗？更何况，偃师活着时便已将我抛弃。”
如姬一愣、看向言猫想要确认真相、可是言猫却没有看自己，她心中一咯噔。
难不成真如他所说吗？她的主人……真的身消道死了？自己再也找不到了吗？
“我言至于此、那卷丝线你给我保存吧，也许我也用不到了，我该离开了。”
“你去哪！！”如姬猛的从床上下来想伸出手去抓住他，却被少年推开。
“我该转世去了、也许转世后……我就是真正的人了吧？”偃邑低下头无奈的一笑、自己成为了人类后就不用每日为了讨好人类而乐此不疲的跳舞了吧……
如此那般得讨好人类、作为一个没有灵魂的木架子了，转世后是不是变成人类还能见到偃师呢？
看着偃邑眼中流露出伤心、如姬颤抖地询问：“不等他了吗？”
“等不起了……”偃邑伸出他宽大袖子里的右手、木偶的身子已经开始腐朽、出现了被虫蛀的洞眼。
如姬被吓了一跳、她捂着嘴巴惊恐的后退了几步，难道她也会这样吗？不！她一定要找到自己的主人！
“再见了，可爱的绢人。”
偃邑笑着踏出了这扇朱红色大门，也许再见就是千年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