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红色的中正剑（8）（1/1）

1916年5月，随着在北平汇文中学求学的日子渐趋尾声，得知好友马上就要前往陆军预备学校求学的聂渊野心生羡慕，作为一个男人应该都有一个穿着军装的军营梦，哪怕此时的他还只能被叫做少年。

下午下学后，他跟着张书棠一同回了张家大宅，近半年来，他每天放学都会来到张书棠家，到了傍晚时才会回到自己家，风雨无阻。

半年前的某一天，当他去张家大宅找张书棠出去游玩时，偶然看见好友腿上绑着沙子，汗流浃背的挥舞着手中的利剑时，他才知道好友为了进入军校已经跟着几位师傅苦练本领，提升体质半年之久后，当即表示他也要一起跟练，小半年的血与汗，浑身上下摔摔打打的伤疤。他一练便练到了今天。

“小少爷，老爷让您过去一趟”刚回到家中的聂渊野便被叫住了。

“爷爷，您找我？”聂渊野边问边迈步走进聂老爷子所在的堂屋。

“来来来，让爷爷看看我的宝贝孙子，好久都没有见到喽”聂老爷子嘴上调笑着，已经伸手准备搂过孙子。

“爷爷，我去书棠家玩了，最近回家比较晚，就没来叨扰你，我以后回来早一点”听着爷爷的玩笑话，聂渊野羞愧难当，他只顾着提升自己，却忘了家中年迈的祖父翘首以盼的等着他回来，祖父也不年轻了，虽然没有张爷爷年纪大，但是也差的不多。

“哎呀，那怎么行，我还等着我们小野能够学成归来，当个大将军呢”聂老爷子突然正色道。

“爷爷？”头埋在聂老爷子肩上的聂渊野猛地抬起了头，一脸震惊的看着眼前的老人。

“怎么，爷爷在你心中是那么迂腐的人吗？我可是出了名的开明呢”聂老爷子语气中带着自豪，扬着笑脸越发显得干巴巴的脸皱巴巴的。

“爷爷，我没想……”聂渊野小声说着。

“你是我的孙子，我看着你长大，你拍拍屁股，我都知道你要憋什么坏，这半年来你刮风下雨都要往张家跑，每天都要来我这里小坐的你每天到深夜才会回家，我怎么会不懂，怎么会不查？难道你要给我说是张家藏着个美娇娘，迷的你五迷三道的，连你老子都忘了？”

“我……我……”

“扭扭捏捏个什么劲，我早就知道了，你都不想想，就你老子和你娘那个粘儿子的劲能让你每天这么出门，还不是我老人家替你周旋着呢”

“爷爷……”

“怎么？平常不是挺能说会道的吗，现在怎么成了个锯嘴葫芦了？我本来还等着你主动给我说呢，看你都往张家跑了快半年了，就是死活不开这个口，把我老头子都急的不行”聂老爷子恨铁不成钢的拍了拍依偎在自己身边的聂渊野脑袋。

“爷爷，你愿意我去上军校？”聂渊野抬头望向自家祖父，眼中带着希冀和期待。

“我不愿意呀，我想让我的宝贝孙子健康快乐，不想让他背负那么多”聂老爷子沉着脸一双鹰眼紧紧盯着着聂渊野的神情。

“我也不是很想去的，爷爷”聂渊野眼神躲闪着，口不对心的表情一目了然。

“哈哈，被骗了吧，我赞同你去上军校，我知道以你的性格，没有这一段军旅生涯你不会快乐的，我不会成为你参军道路上的拦路虎，我希望我的小野一直都是快乐开心的，至少我希望我看见的都是，只要你想干的事，无论如何爷爷都支持你。”聂老爷子看着自家孙儿变化莫测的表情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你爹娘那里也不用担心，我会替你摆平一切阻碍，后面就看你自己了。你是我们聂家人，要做就要做最好的，好好干，从军至少都得是个将军，要不然就别说是我们聂家的种”聂老爷子收住笑容，严肃的说道。

“好，我一定会好好学习，一定当上将军！”聂渊野眼中闪过些许水光，坚定的点了点头。

看着面前还有些稚嫩的孙儿，聂老爷子不舍的同时心中升起浓浓的自豪感。

“你小心着点，我这次虽然只是第二，但是下次我一定会超过你的”聂渊野看着自家损友眼中的笑意，不自在的开始转移话题。

“好啊，期待你的超越，不过你在进步，我也在进步，我可不会懈怠的，祝你好运”张书棠正色道。

“唉唉唉，你们一个第一、一个第二在这干啥呢，还给我们活路不，是不是当哥几个都是死人啊？”一个脸圆圆的，看着格外讨喜的少年扯着嗓子嚷嚷着。

“哈哈哈哈哈”随着娃娃脸少年的话音落下，整个宿舍传来一阵一阵的笑声。

不得不说，回宿舍后在这群活宝的拆科打诨下，张书棠确实心情好了很多，人总是要向前看的，更何况这件事已经过去四年多了，再大的悲痛都会随着时光的逝去慢慢被抚平，他恐惧的也从来都不是失去，而是遗忘，那个老人的音言笑貌在他的脑海中从清晰到现在已经慢慢的开始模糊。他已经渐渐记不清他们之间的快乐时光了。

“老大睡了吗”张书棠头脑开始迷糊，快要睡着时听见自己左边有个刻意压低的声音传来，声音有些失真，仿佛从嗓子眼发出的一样。

张书棠想要回答，可是刚才的困倦感犹存，一时间竟没有发出声响。

“睡了吧，老大好久没有动静了”几秒后，有一道比方才的稍大一点的声音传来，这次是从左前方响起的。

张书棠的睡意一扫而光，他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这两人吸引住了，默默屏住呼吸打算听听这两人准备说啥。

“老大今天晚上看着情绪不太对劲呀，得了第一都不开心？”娃娃脸少年的声音从张书棠的下方传来，他的床和张书棠在一列，声音在张书棠耳中格外清晰。

“对呀，我也感觉老大今晚有些不太对，我还以为我感觉错了呢？”刚才第一个开口的男子又一次出声。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快问我。”左后方刚一出声，可能觉得声音有点大又贼嘻嘻的压低了声，夜色中张书棠默默翻了个白眼，这贱兮兮的声音一听就是李松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