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红色的中正剑（11）（1/1）

1923年的六月，骄阳似火，酷暑难耐，上谷城的街道上除了三三两两几个拉着黄包车揽客的人力车夫，显得格外冷清。

与此同时，城北的一所学校里隐隐传来一阵阵歌声。

广阔的训练场上，一群身着军装的男子板正的站立在炎炎烈日的洗礼下，尽情的展示他们的歌喉。

随着众人一曲唱罢，包含聂渊野、李松川、郭君毅在内多达数百人的学员们在训练场上上演了一场身手矫健的军事操练，他们流畅而有力的动作展现了他们在学校中所学到的军事技能。

你方唱罢我登场，军事操练刚一结束，周予麒就手拿两把大刀来到了训练场中央，随着周予麒的动作从列队的四面八方也涌出了不少手拿大刀的年轻人，他们组成了一个81人方队，随着队形的不断变换，手中的大刀舞到也是虎虎生威。

……

第一环节的表演很快结束，接着黄教官一个箭步冲上了早上才临时搭建而成的演讲台，沉声说道：“今天，大家就要毕业了，马上就要走上各自的工作岗位，成为一个真正的军人了，我希望你们能够牢记自己的使命，保家卫国，不辱此生。

请大家跟我宣誓：做到无论生死，我都将始终心系国家、立志为人民服务。”

场上一千多位学员声嘶力竭的呐喊，一阵声浪袭来，在场的每个人都立下了庄严的誓言：无论生死，我将始终心系国家、立志为人民服务。

随后，仪式进入了高潮——表彰环节。每位学员都被授予了一个特殊的奖章，由全校所有老师分批为他们戴上。

站在张书棠面前的是一个头发已经有些花白的中年男子，约莫四十岁左右，却已两鬓全白，看着有些眼熟。

等不及张书棠细想，这位老师已经为他带上了奖章，带好奖章后，对方还端详了一下，拍了拍张书棠的肩膀，笑着说了句：“加油，小伙子，这就是你前进的动力，以后你会获得更多奖章的”。

当告别仪式接近尾声时，张书棠在黄教官赞许的目光中庄重而肃穆的接过了手中的军旗，昂首挺胸的带着同级即将毕业的校友们迈着正步走过训练场。用整齐的正步、标准的军礼向列阵在一侧祝贺他们即将毕业的指导员们致敬。

在训练场上走完一圈后，一个身着教官军装，浑身挂满勋章，满脸威严的的男人走到演讲台上站定，正是军校的校长曲伟卿先生。

“各位同学大家好，我是本校现任校长曲伟卿。建校十一年以来，我们学校培养了无数的英勇军人，他们为保卫国家、捍卫和平而奋斗。

自从从方震先生手里接过这一重任起，我就立誓要让咱们上谷军事学校遍地开花，为全国输送许多优秀的军事人才，成为咱们国家军事人才的摇篮，为我们的国防事业做出一份贡献。

我扪心自问，不敢说自己做的足够优秀，但也勉强算得上是问心无愧，至少没有堕了咱上谷军事学校的名头。

时间飞逝，转眼间，你们已经在这里度过了将近两年的时间。这段时光或开心，或痛苦，或迷茫，或踌躇，人生百味，酸甜苦辣咸你们肯定都曾有过。

在这里你们深刻的体会到了军人的辛苦与荣耀，看着你们从一群无知的新兵成长为坚毅、有担当的军人，我们诸位老师包括我都老怀甚慰。

我也希望这段时光这段时光能够在你们生命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希望上谷军校给诸位带来的都是美好的回忆。

今天，我们的教学任务也已经到达尾声，诸位同学就要毕业了，你们即将离开学校，踏上保家卫国的战场，为国家的安全献身。

在这里，我希望诸位牢记军人的责任与义务，脚步坚定地走在成为真正军人的路上。

插一句题外话，遇到任何事，积极求助同校老师及校友，不要吝啬于开口告诉别人你是我上谷军校的学生，我们上谷军校的师生永远是一家人。上谷军校永远是你们坚实的后盾。

今天的你们以是上谷军校的学生为荣，来年我希望上谷军校能够以有你们这一批学员为傲。”

听着耳边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张书棠感到了作为上谷军校学子的自豪和激动。

随着校长缓缓走下演讲台，这一场充斥着离别与伤感的毕业仪式也缓缓的落下了帷幕。

伴随着操场上最后一声军号的响起，张书棠他们度过了他们在军校的最后一天，明天的现在他们将各奔东西，坐上驶向五湖四海的火车。

他们即将跻身军队，投身国家建设的行列，奔赴属于他们的未来。

万籁俱寂的深夜宿舍，沉浸在即将离校情绪中的众人仿佛都没有睡去，窸窸窣窣，辗转翻身的声音不断传来。

“呜呜呜呜”突然传来一阵哭声，虽然极力压制但在寂静的深夜里仍旧无比的清晰。

“老六，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哭鼻子呢”陈岁和声音略带宠溺的说道。

“就是啊，老六，你别哭了呀，哭的我也想哭了”李松川平日里耍宝的声音也变得有些低沉。

“我们还会再见的”聂渊野干巴巴的说着劝慰的话。

“对呀，青山不改，咱们流水长流嘛，我们还年轻，总会再见的”罗宴清也缓缓开口道。

张书棠没有睡，但他始终默不作声的听着众人的低语，不曾插话进去，直到宿舍又一次恢复静寂，良久良久他才睡着，一夜无梦。

第二日，上谷军官学校门前，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下来，照在张书棠和一众同学的脸上，为他们抹上了一层柔光，显得格外温柔。

他们班54名同学和教导过他们的十余名老师齐聚在学校门前，拍下了他们第一张班级合影。黑白色底片上五十四张挂着灿烂笑容的年轻面庞让摄影师也忍不住咧开了嘴。

拍完照片，同学们三三两两的开始驻足寒暄，张书棠的目光缓慢的从这53张青涩的面庞上一一掠过，试图将他们的容颜牢牢记住，这年头车马太慢，一旦分别可能就是永别。

离别的伤感情绪再一次朝张书棠袭来。

“老大，走呀，我们一起去火车站”郭君毅又开始扯着他那破锣嗓子吵嚷道。

抬头看着身边一个个目光炯炯有神看向自己的同学好友们，张书棠露出了笑容，是呀，即使就要各奔东西，可是他们最后还要结伴走过这一条上谷街道，他们或许会天各一方，但他们的友谊即使岁月冲刷，仍旧历久弥新、令人回味。

即使他们可能会在未来走上截然不同的道路，甚至在战场上狭路相逢，无论他们是出于什么目的，什么想法来到这里，聚集在这里，他们都会迎着先辈们的足迹继续踏上新的军旅征程，用他们的汗水和努力守护着这个充满灿烂希望的时代。

在这一刻，他们脑中现有的唯一想法都是：为国家兴盛，人民富强而战。

随着同学们一起向前走了两步，张书棠忍不住转身望向身后的建筑物。门口的照片吸引了他的注意：原来是他呀，昨天给他颁发奖章的，正是校长口中的上一任校长——蒋方震先生。

看着头顶牌匾上的“上谷军官学校”这六个大字，张书棠内心的怅然若失一扫而空，他心知这里只是他们的起点，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与他并肩站立的校友们会成为军队中的佼佼者，他们将肩负起重任，保卫国家的安全。它们将从这里启航，在这个学校里看到的、学到的将成为他们成长路上的重要一页。永远值得他们牢记。

当然，他也身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