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风谲云诡：你还能笑多久（1/1）
范天晗又拿出她的小镜子准备拨弄拨弄自己的头发，上次那面摔碎了，她已经换了一面新的镜子。
白凉骑着马，似是炫耀一般地，存心从范天晗面前经过。
看到这匹黑马，范天晗回想起上次被踢飞的恐惧，把小镜子藏回了袖子中。
范天晗本来就长得矮，现在骑的马也比小黑矮小，整个人瞬间又矮了半截儿。她看着白凉悠闲的样子，气得咬碎一口银牙，真想撕烂她这张祸国妖民的脸！
先是勾引她亲哥哥不算，这临近要定亲了，居然又把她哥哥给踹了，还看上了段沉哥哥！连同样的马都骑上了！
一个仗着皇上宠爱只会吃喝玩乐的草包公主，到底凭什么！
范天晗紧紧攥着手里的缰绳，看着边上的跑马场，顿时心生一计。
扎营的地方在树林边上，另一边还有一个跑马场，以供人热身或者跑马取乐，也经常会有年轻人约了在那比试。
往年范天晗也会和九公主在那里比试，几乎是次次稳赢。
而九公主也是天真，总是为了争一口气，妄图侥幸赢过她，从不拒绝她的挑战。
所以这一次，一定也还是这样。
九公主装备好那又怎样？这都是外在的东西，自己一直苦练骑射，就是为了在每年的这一天，把九公主狠狠踩在脚下，出上一口恶气。
不但要赢！还要赢的漂亮！让九公主知道她永远不可能超越我！
这兄妹俩各怀鬼胎，要是白凉知道他们心中所想，一定会不小心笑出声儿来，他们不愧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都活得不耐烦了，上赶着来送死了。
范天晗定了定神，露出了她惯有的交际假笑。
“九公主新得的马儿不错，恭喜公主成功驯服了这不长眼睛的畜生，那想必公主的骑术应当也有所精进，我们今年就来比点儿更厉害的吧，公主您说好不好啊？”
范天晗的语气让围观众人都听着不太舒服，但是在座可都是京城的达官显贵，谁人不知九公主、范天昀和另一个女子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作为范天晗的妹妹这样说话也不奇怪。
白凉一听到范天晗阴阳怪气地开口，就知道她又要整点儿幺蛾子了。
比升级版骑射？
范天晗语气倒是挺自信的，就是她可能不明白，打击一个人的最好办法，就是在她最骄傲最自得的领域，战胜她、挫败她、摧毁她一直以来引以为豪的东西。
“公主，你可以吗？”安阳郡主在白凉身边小声问她，谁都知道公主骑射一般，更是不敌范天晗。
“无碍。”
白凉调转马头，直视着范天晗的眼睛。
“范二小姐请便吧，本宫乐意奉陪。”说着白凉还朝她露出一个亲切的微笑。
没想到九公主不但不生气，还如此亲和有加，不愧贵为公主，当真是好气度。范天晗尽管也回以客套的笑容，但难免看起来小家子气了。
希望你一会儿还能笑得出来。
两个人都在心里这么想。
范天晗找人交代了几句，率先一夹马肚子，走进了跑马场，白凉则慢悠悠地跟上。
边上的人看见他们这副样子，互相一打听，就知道他们是要开始一年一度的比试了，纷纷围到了场子边上凑热闹。
虽然每年比试的结果都差不多，但是热闹还是好看的。
段沉和苏景耀听见这边的动静，对视一眼，默契地挤到了人群前面。
段沉眼里划过一丝担忧。
范天晗看到边上的人群，骑在马上挺直了脊背，好像已经在接受周围人的欢呼声了。
下九公主面子的事情，当然越多人看到越好，到时候她一定会很难堪。
甚至隐隐能听到有人在说，“今天肯定还是范小姐赢。”“范小姐可是都连胜好几年了。”之类的话，范天晗顿时更加膨胀了。
“九公主，这次我们还是比骑射，不过我想出了一条更有意思的规则，就是把靶子绑在马匹的身上，一会儿马就会跑起来。”范天晗挑衅的看着白凉，“我们就算不进行围猎，也可以模拟出狩猎的场景。怎么样？这样的比赛是不是听起来更有意思？”
“公主还敢应战吗？”
这个规则其实对白凉更有利，小黑跑得比一般马都快，只要和目标距离够近，加上她这段时间的训练，大概率是可以射中目标的。
白凉定定地看着范天晗，看得范天晗都有点发毛了，她才终于来了一句，“有何不敢。既然你要玩大的，本宫乐意奉陪。”
“比试场上刀剑无眼，别说我用公主的身份欺负你，为了公平起见，我们签一个生死状。”
“来人，备纸笔！”
范天晗自是没有异议，这生死状一签本身就对她更有利。
何况这小小的骑射比斗，何至于用上生死状，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
两人分别在当场拟定的生死状上签上大名，“白凉”二字洋洋洒洒力透纸背，直接占据了整张纸的半壁江山。
就连这都要争。
范天晗暗自咬牙，但不得不把自己的名字签在了边上的空隙中。
白凉翻身上马，只留给她一个后脑勺，“你小心点别射在马屁股上。”
她往起跑线走过去，正好瞟到人群最前面的段沉，自信满满地朝他笑了笑，扬了扬手里段沉送的弓。
名师出高徒，她一定不会辜负这好老师对自己的教导。
“公主看起来挺自信呀？她能赢吗？”苏景耀问段沉，毕竟公主往年都是个输，就算今年进行了加急训练，应该也不能一下子有很大的长进吧？
话说出口了苏景耀才反应过来段沉现在必定是比他还紧张九公主，自己怎么在这里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他刚想找补一下，“她可以。”就听到边上段沉声音低低地说道，话语中带着一丝紧张。
段沉这句话不晓得是在安抚谁还是真的在肯定九公主，他就是有点担心这次没有自己在边上护着……
“老规矩，先射完且射中多的人赢。”范天晗把规则讲完，尽量不留下任何漏洞，免得白凉输了耍赖。
白凉仔细看了看前面的目标马，左右各有一个靶子，后面还拖了一个。
“那先射完的射中的少呢？”白凉友好地询问规则。
范天晗不屑的看白凉一眼，果然只有菜鸡才会想这么多，“其余情况打平，打平就再来一局。”不会有这个可能的。
白凉没有表露出任何情绪，反而比平时看起来还平静，范天晗觉得她可能是紧张了，毕竟她应该已经预感到自己要输了吧？
“你要不要求我让你五秒？”范天晗觉得白凉一定是强装镇定，实际上说不定连弓都拿不稳了，故意刺激她道。
这女人话好多，让她再嘚瑟一会儿。
要不是二狗子拦着不让，白凉都想直接动手做掉她了。
“不用了，谢谢。”
范天晗没想到白凉回答的这么客气，还想刺激刺激她，就听到边上大喊一声，“预备——”，马上调整好姿势，做好准备。
这九公主居然不要自己让她，那就不客气了！
“开始！”
目标马像箭一样蹿了出去，后面一黑一白两匹马也紧跟了上去。
白凉并没有一开始就跑得太快拉开差距，而是控制着小黑的速度，让它保持和范天晗的马并行。
范天晗急着赶紧赢了比赛欣赏九公主屈辱的表情，搭弓瞄准目标，就在她准备放箭的一瞬间，小黑往她面前虚晃一下，吓得范天晗的马一下子偏离了原本的方向。
连带着那放出去的一箭毫不意外的射歪了。
“喂！你到底会不会骑马！怎么还跑到我这边！你这是犯规！犯规！”
不顾范天晗在后面气急败坏的喊叫，白凉戏耍了她之后一下子就超过了她，拉近了和目标的距离，一支箭连着一支，稳定地射在靶上。
范天晗无论怎么瞄准，总是被白凉挡住，三块靶子居然一块也射不到。
眼看着比赛就要输掉了，范天晗突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刚签的生死状简直就是她的免死金牌，正巧胯下的马又一个颠簸，她一下子松了两腿夹马的力道，人毫不意外的往边上一歪。
眼看着就要摔马，她手里拉满的弓瞬间转移方向对准白凉，轻轻一放，然后把弓也顺势丢下，赶紧拽住缰绳，凭借腰力控制住自己下滑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