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杀人（1/1）
“唔……”六儿微弱的声音响起，“水……”
瞪着眼睛守在一旁的秀儿一下子跳起来，慌忙道：“好的！水……水马上就来。”她颤抖着手将火堆旁的水倒在木碗里，小心翼翼第将六儿扶起来，动作轻柔的喂她喝水，“姐姐，还疼吗？”
六儿自然也知道自己身体出了问题，虚弱的摇摇头，努力勾起嘴角：“我不舒服的时候你有没有乖乖的？”
“我都不想打人了！”秀儿蹭着六儿的头，“姐姐，我感觉我快好了。”
“唉！”六儿夸张地叹口气，“你是不是再也不喜欢我了？”她说着，余光看见云不凡从另一个房间中走出来。
空间梭目前的容量是一百立方米，被云不凡分成了三个部分，最宽阔的地方就是六儿他们目前所在的地方，这里堆满了各种食物和杂物。
另外两处就是之前云不凡让六儿她们梳洗的地方，那个小空间一分为二，一半码了一些兽皮，数量不多，处理得也不是很好，散发着一股子腐臭味；另一半则是一个水塘，分成了好几个格子，养了一些没有攻击力，但是被德莫那意志承认是怪物的水生动物。
云不凡在六儿昏迷期间，尝试过靠近六儿给她喂水之类的，但是秀儿出现了攻击他的行为，云不凡眼睁睁地看着六儿嘴唇开裂，气息渐弱，想强行查看她的情况，但是被发狂的秀儿给打得不敢出现在她们面前。
六儿看见云不凡脸上的红肿增多，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把秀儿支去捉鱼后，非常抱歉地对云不凡道：“云哥，对不起……”
她犹豫了一会儿，见云不凡依旧是那样包容的看着自己，咬着嘴唇道：“秀儿她只是生病了。”她补充道，“我不是卖惨，但是秀儿确实是……”
云不凡不甚在意道：“没事没事，不说这个。”他将煨在火堆上的鱼肉泥取出来放在六儿手边，“感觉怎么样，能吃东西吗？”
六儿点点头，偷偷看了云不凡几眼：“我睡了多久了？”
“一个晚上，现在已经是白天了。”云不凡往火堆里加了木柴，上岸时收集的柴火快要没了，“最开始见你的时候多爽利的一个人，怎么现在变得吞吞吐吐的？”云不凡开了个玩笑，“我还是喜欢你桀骜不驯的样子。”
六儿低着头，非常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那个时候不该那么对你！”
云不凡见玩笑没有起到缓和氛围的作用，急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在开玩笑。对不起！”
看着云不凡急的耳朵都红了，六儿真心实意地笑起来：“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嗯？你们还有什么没有说的？”云不凡不解，在进入空间梭后他们立刻交换了信息，六儿几人当初就是和贝斯利一同来到自由城的，刘骜被大胆的贝斯利吸引，抛弃了姐妹两个，她们被贝斯利剥去了芯片，最后又被关进了驯兽窟。
云不凡当然知道她们省略了很多，不过云不凡短时间内不打算放她们出去，因此现在说不说都没关系。
“现在外面的情况如何？”六儿关切道，她不敢轻易查看外界，怕被贝斯利发现。
云不凡看了一眼时间，将世界上的聊天总结后一一告诉六儿，然后道：“从地图上看我们应该是离开内城了，不过在空间梭内不能真正解锁地图，只能看个大概，要是老朱没有被我逼问就好了，他能确定我们在哪里。”
云不凡摩挲着坑坑洼洼地碗沿，说道：“老朱，我们现在到哪里了？”
六儿被他这操作惊到了，啼笑皆非地说道：“我还以为你在心疼他，搞半天还是要压榨人家啊！”
云不凡厚颜无耻地笑道：“呵！你当他是什么好东西啊？”他只提了这一句，思及刘骜，没有将地球意志的计划告诉六儿，还不到时候。
他们说话的功夫，秀儿瘪着嘴巴抱着鱼浑身湿淋淋的跑出来：“姐姐，我给你捉鱼去了，你就让他坐在你旁边，我要生气了！”
云不凡的笑僵在脸上，立即后退一步，并解释道：“我只是担心六儿姑娘吃东西被噎了，守在一旁递水，现在你回来了，我要去做别的事情了。”
“我也饿了。”秀儿说着，将六儿的脸贴到自己腹部，“都在咕咕响了。”
云不凡站在一边，像极了歌曲中的史蒂夫，秀儿对着姐姐撒娇时，不忘安排云?史蒂夫：“我饿了。”
云不凡摇摇头，任劳任怨地去做饭。
顺便把碗带在身边，他这边语音输入，朱元璋打字输出，再结合聊天窗口的情况，将目前的处境拼凑了个七七八八。
说是做饭，云不凡没锅没灶的，简单烤了一点腌鱼，用仅剩地一点点绿叶菜混在鱼肉里煮了一砗磲壳的汤，一分为三端到木墩子上，招呼两人过来吃饭。
连着吃了三顿鱼肉，秀儿还乐呵呵的啃鱼，六儿面带微笑地慢慢喝着汤，可云不凡就是觉得六儿吃得非常不开心。
“外面的情况怎么样？”六儿放下木碗问道。
“还在满世界找我们，自由城还在聊天窗口发出了悬赏，我是一千个自由币，你们两个是一千个自由币加一套位于内城的房子加自由城居民的身份。”云不凡奇道，“你们两个是有什么他们一定要得到的东西吗？比空间梭还要珍贵那种。”
六儿垂下脑袋，处于混沌状态、时清醒时发疯的秀儿也不愿意回答。
“废物！”乌狗一把将桌面上的东西砸向站在堂下低着头的巡查者首领身上！
巡查首领手臂上纹着大片的刺身，身材高大壮硕，肌肉鼓鼓囊囊，竟然是被乌狗踢入海中捡回一条小命的大个子。
他立在原地，被砸中的额角滴下温热的鲜血也没有去擦拭，反而忠心道：“老大，请再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肯定能把他们带进内城的！”
乌狗叹口气，放缓了语气：“你怪我吗？傻大个儿，你是在地球上就一直跟着我的人，现在你怪我吗？”
“老大，你对我有再造之恩，我绝对忠诚于您。”他抬起头，鲜红色的血液从眉角滚落在脸颊上，他眼睛都眨一下。
乌狗想起自己养的一条狗，也是这么忠诚的看着自己。他笑了起来：“从今天起，我的一百暗卫也由你来带领。”
“收到！”
“贝斯利那个疯女人还在城外吗？”乌狗又问道，“那个怪物她什么时候送回去？既不能收入图鉴，又不能炼器炼药，打它还浪费资源！”
“副城主昨夜搜了一夜的内城，巡查者执法又粗暴，吓死了好几个调教好的神族女人。”傻大个回道。
“啧！”乌狗不满道，“分不清轻重缓急，贝斯利这个副城主在把神骨提取出来后也就到头了！”乌狗早就挥退了所有人，现在偌大的城主府大厅只有他和傻大个，说起话来毫无顾忌。
累了一夜的贝斯利听着传声器中乌狗的话，冷笑两声，她的随侍低声询问：“夫人？”
“无事，往下一条街去。”她现在一心只想找到空间梭，用秘法将深渊投身短暂困在原地后便不再过问。
自由城居民一夜未眠，全都上阵对抗怪物，保卫自由城。
说要与所有人同在的两位城主和所有管理者都没有出现，只有一些巡查者有气无力的指挥着居民倒炼金液。
就在人们有些骚动的时候，随时会抽下来的触手僵在半空中，深渊投身黑色的本体不再往陆地上走，而是缓缓缩进大海，触手也随之离开。
麻木传递木桶的人群小心观察着情况，短暂的沉默之后，人群爆发出欢呼声！
“太好了！得救了！”
“城主府万岁！”
“自由城万岁！”
自由城居民们完全没有想过所谓的自由城保卫战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他们欢呼着抱在一起，推推嚷嚷地返回城内，呼朋引伴地庆祝新生！
贝斯利被冲进来的人群搂着欢呼，她强忍着厌恶与他们友好的打招呼，并有意无意的透露出驯兽窟有怪物出逃，希望诸位注意安全云云。
直到她脸皮都要笑僵了才挤出人群，接着去寻找没有走过的街道。
将自由城一寸寸找遍后，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了，贝斯利困倦无比，跟着她找人的巡查者倒下了好多个，迫于压力她不得不提出让兄弟们休息一下，又临时招募了志愿者严防死守两处城门，确保云不凡不能轻易离开自由城。
常平心也在这次的志愿者队伍中，他目光热切的追随着贝斯利，暗暗发誓一定要爬得再快一点，争取能走到她的身边！
空间梭内，三天没有动静的碗身上闪烁着绿色光芒，云不凡拿起碗就看见了碗底的“出去”二字。
他嘱咐两姐妹安心待在空间梭内，自己闪身离开空间梭，出现在一个阴冷的房间内。
这个房间朴实无华，充斥着一股浓烈的香味，云不凡揉着鼻子，蹑手蹑脚地进入里间，贝斯利侧躺在床上，发出轻微的呼噜声。
云不凡的目光在房间内扫了一圈，从梳妆台上拿起一把小刀，他小心的将小刀从刀鞘中抽出来，闪着寒光的刀刃显示着它的锋利。
似有似无地呼吸声不知何时消失了。
云不凡转身，对上贝斯利比她皮肤还黑的眼珠，浑身一僵，本能地一个纵步扑过去死死捂住她的嘴巴。
贝斯利力大无比，又哪里是独臂的云不凡能简单制住的，她挣开云不凡，张开嘴想要大喊，锋利的刀插入她的咽喉。
云不凡的心剧烈跳着，他眼神一狠，将刀身一转，贝斯利眼睛大大的瞪着，喉头发出“嗬嗬”声，处于本能握住小刀的手一松，身体抽搐几下，彻底没了声息。
云不凡心“咚咚”地跳着，一把将手松开，颤抖着扯过被子擦拭手上的血液。
短暂地恐慌过后，云不凡迅速恢复冷静，心中默念几遍这个人死有余辜，强说服自己放下心理障碍。
他最后看了一眼贝斯利，利落起身将屋子里所有能移动的东西全都搬进空间梭，甚至在朱元璋的提醒下找到了一个暗格，将藏在里面的盒子也收了。
做完这一切，云不凡回到空间梭，抬手阻止了要过来的两姐妹，简单说了一下情况后，一个人进入水池间洗澡。
秀儿看着云不凡的背影，问六儿：“姐姐，他在怕什么？”
六儿小声喊她不要再问了，秀儿却不依不饶地问道：“姐姐，他为什么会怕？我杀死那个畜生的时候好开心啊！那个女人也是畜生，他为什么不高兴？”
“妹妹，他和我们两个不一样。”六儿红着眼眶摸着她的脑袋缓缓说道，“他是军人，他出生在一个良好的家庭里，有自己的底线，他和我们两个不同，你不要去问他好不好？”
秀儿不开心了，轻哼一声：“有什么不同，姐姐你比他好多了，那个畜生不打你我也不会去杀他！”
秀儿说的畜生，正是他们的继父。
他和母亲合伙害死两姐妹的亲生父亲，获得巨额赔偿后，拿着父亲的血肉换来的财产快活的生活在一起，秀儿比六儿小四岁，意外偷听到了疼爱他们的爸爸死亡的真相，秀儿从此就有些不正常。
秀儿几句话，让六儿陷入了回忆，那个畜生死在一个雨夜，妈妈在医院加班不能回来，喝了点酒的继父摸进了当时十六岁的六儿的房间，六儿挣扎时吵醒了极度依赖她的妹妹……
哪怕已经过去了六年，六儿还是无法正常回忆起那天晚上，只记得那个畜生死后，从医院赶回来的母亲发狂地拿着刀要砍死两姐妹。
“姐姐！姐姐！”
被秀儿的声音拉回现实的六儿对妹妹道：“不要去问他好不好？”
“好的好的，我最听姐姐的话了！”
云不凡并没有一个人待很久，简单的洗了个澡，把沾了血的衣服洗干净后就出来了。
两姐妹正在整理他收进来的物品，秀儿拿着一块薄薄的发着金光的东西往小盒子里丢。
安静发光的碗突然激动起来，绿光一闪一闪的，“给我”两个字大大小小的浮现在碗的四周，像极了朱元璋激动地碎碎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