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你好啊小学生（1/1）
普川奈最近确实很闲。
每日除了吃喝睡，要么追剧要么逗狗。
在堪比专业厨师的喂投下，缺乏运动的女高中生捏了捏腰上的肉。
啧。
可以防弹了。
由于过于清闲，公寓里发生什么事情她都掺和两下。
被清理的衣柜很快恢复原样，原本留下的一件黑色夹克在安室透恐怖的笑容下最终还是被风见拎出公寓。
好没劲。
普川奈按了下手边的调节器，轮椅缓慢地自动滚到了墙边的立柜。
拉开底下一层，取出医疗箱，原路返回起居室。
靠墙书桌前的椅子上，又添新伤的男人换上背心，正试图将医用酒精倒在自己小臂的伤口。
白毛小狗蹲在旁边望向主人，平日摇摆不停的尾巴无精打采地拖在地上。
“我来吧。”
女孩将医疗箱放在桌上，伸手捡起扔在地上的白色长袖。
拍了拍沾染的灰尘，无视上面淡淡的血迹，两三下叠成方块，摆放在医疗箱旁边。
她打开药箱，取出双氧水和棉签，眼睛望着手臂的伤口，再次重复了一遍。
“我来吧，侦探先生。”
“麻烦你了。”
对方放下医用酒精，习以为常地伸出结实的左臂。
麦色的皮肤上，擦掉了一大块皮。
普川奈低垂着头，小心沾着双氧水，一点一点抹上去。
“打球时不小心被高速旋转的网球蹭破了。”
头顶传来温和的声音。
“下回小心点。”
借着灯光，女孩认真涂抹伤口。
全神贯注下，不知道干了多少次的手法很快处理好伤势。
熟练的像诊所里的医生。
这人时常受伤。
要么是「在咖啡厅切蛋糕不小心切到了手背」，又或是「过马路时不小心被路过的自行车撞了导致后背磕到台阶划出一道口子」。
一周能想出十几种理由不重复的霓虹公安，说出来的话和他的长相一样迷惑人心。
于是天天无所事事闲到发芽的普川同学承担起帮忙包扎伤口的业务。
这段时间下来，手艺突飞猛进。
几乎已经达到了一眼就能准确判断这道口子需要多长时间可以愈合。
很难想象在不久前，她还是一个连纱布打结都需要别人一步步指导的程度。
普川奈关上医疗箱，抬头看向公寓主人，想要嘱咐两句。
话未说出口，女孩一愣。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对方向来处于营业状态的神情微微凝滞，看她的眼神也少见的放空状态。
她皱起眉头想了想，还是开口叮嘱。
“早点休息，伤口会恢复的快一些。”
“谢谢，我会的。”
似是被她的声音拉回神，金发青年帅气的笑容重新回到脸上，逆光下的牙齿白的发亮。
不过口头上的听话没有用。
接连几天半夜醒来去厨房找吃的时，发现隔壁门缝里的灯还亮着。
普川奈在某天夜里，趴在安室透的书桌上发起了呆。
双手手心贴在冰凉的桌面，她的下巴托在重叠的手背上，轮椅的两个轮子一左一右卡在书桌侧面的两边。
女孩百无聊赖的模样和书桌另一头正在操作笔记本电脑的劳模反差强烈。
手上打字不停的安室透借着间隙看了眼时间，又看了眼趴在他桌上一小坨的家伙。
“很晚了，早点休息，奈奈。”
熟悉的叮嘱从对方口中先一步说出，一时分不清谁才是那个应该「早点休息」的人。
“哈罗都睡了。”
她小声嘀咕。
白天和她玩闹一番的安室哈罗，此刻非常疲惫地窝在她的床底睡的正香。
对方的电脑屏幕维持在一个巧妙的角度，她望过去的方向正好处于一个字都看不清的反光范围。
不过她也没什么兴趣。
打工人的苦谁不清楚。
能折磨到这个点，大概率是正经单位的有时间限制的资料上报。
看着键盘上飞速舞动的手指。
普川奈觉得好笑。
王牌也逃不过报告的摧残。
“我的梦游症状是不是完全好了？”她问。
疗程结束后，好像没有再次出现偶尔在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醒来。
敲击键盘的手指顿了下，接着继续工作。
“药效还不错。”
屏幕的微光打在安室透的侧脸上，有一些虚幻的感觉。
“那就好。”
“也可能是腿伤限制了你的发挥。”
“……说的也是。”
女孩在手背上蹭了蹭脸，继续看着一个方向发呆。
又过了半个小时。
“你是不是睡不着，又很无聊，不知道做什么就一直待在我这里打发时间？”
每天睡三四个小时却依然可以凌晨五点起床锻炼的金发男人没有丝毫疲惫。
他支起包着纱布的左臂，撑着下颚看向已经在桌面用手指开始画圈圈的某人。
“不，我是在关心案件进展。”
普川奈缩回食指，稍稍直起身子。
“犯人抓到了吗？安室先生。”
“具体情况要问警方，我只能从私家侦探的角度寻找一些线索。”
“也对。”
她又趴了回去。
几分钟后，正盯着对方伤口走神的普川奈忽然想起什么。
操作着轮椅离开房间，回来时手上拎着一布袋。
坐姿从撑着下颚换成双手环胸的安室透继续浏览电脑里的信息，余光瞥见女孩将袋口朝下，将里面的物品全部倒在书桌上。
一堆御守护散落在桌子一角。
普川奈仔细挑选了下，「交通安全守」「厄除守」「健康守」一样来一份，摞成一小沓往前推了推。
“送你了。”
她眼巴巴看着对方，似乎生怕他拒绝。
对方显然沉默了下，目光停留在最上方的「安产守」。
“你这是在倒卖吗？”
如果他没记错，她被抢的挎包里，也装着一堆这玩意。
“不好意思，这个我拿错了。”
她默默将第一张收回，“其他的送给你，不卖的，白送。”
安室透：“没戴过？”
普川奈摇头，两人四目相对。
她的眼神忍不住漂移了下，干巴巴的嗓音越来越低。
“樱花铃有点声响，我等会改下再拿过来……”
话音未落，东西被人收走。
他轻笑：“谢了。”
「佩戴过的御守要保管好，一旦戴上一年不离身。」
「否则情愿时多诚心，缠绕的厄运反噬就有多厉害。」
平时记忆力差的可以，随口一句玩笑话记到现在。
现在的小女孩关注重点这么奇怪吗？
能随时想起无关紧要的事情，在安室透的认知中，还是归于太闲了。
就像他想要暂时遗忘一些回忆，就会去寻找生活中更多的事情。
工作，学习，生活，分散注意力。
安室透一旦在工作方面忙起来，不仅自己分散了，连带着下属也跟着连轴转。
风见裕也忙碌起来见不到人，这时，受保护的普川奈被主业之余也不忘打工黑皮侦探推到了咖啡店。
唯一出门到达的地点，普川奈白色毛衣外披着淡蓝色外套，额间夹着一个小型蝴蝶结发卡，安安静静坐在靠门的座位旁边。
像个吉祥物一样。
她很难理解作为一名随时可能被暗杀的弱女子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坐在门口和每一位顾客打招呼。
就像同样难以理解旁边偶尔伸来的餐盘上，明明只是一块普通的半熟蛋糕却可以散发中华小当家里的耀眼金光。
诱人的香味经久不散，她猛地吸了吸鼻子，十分满足地垂下脑袋，看向几乎和她轮椅轮子一样高的眼镜男孩。
两个秒变死鱼眼的中小学生面面相觑。
“你好。”
对方扯了扯嘴角，努力展现童真的笑容。
“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