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3章 总好过袖手旁观（1/1）

夜幕悄然降临，房间里摇曳着烛火，霍简舟的身影飘飘荡荡，叙述的声音也悲苦万分。

“三天前，我去到钱庄存钱，发现钱庄里的钱已经足够给烟儿赎身。”霍简舟说到这儿，他的眼睛亮起了微弱的光，“昨日是烟儿的生辰，我借着庆生，很谨慎得把银票给烟儿，她今天本应该赎身的，她今天本可以离开清欢楼了…”

话音未落，剩下的只有霍简舟的沉默，以及隐隐可以听见的哽咽。

沈清漪和谢辞年听到这儿，也跟着沉默了下来。

最后只能简单安抚霍简舟几句。

谢辞年和沈清漪带着问到的一切，离开了霍简舟住所。

霍简舟原本还想跟着沈清漪和谢辞年回大理寺的停尸房见一见柳烟儿，但是被谢辞年和沈清漪拦下。

柳烟儿在火中容颜多有受损，若是霍简舟就这么直接去见柳烟儿，难免情绪不会再次崩溃。

“等会儿回去可以让子靖安排一名葬仪师，处理一下柳烟儿的尸体。”沈清漪目视前方，余光里是满街高高挂起的灯笼。

“沈少卿很少管这种闲事。”谢辞年侧过头微微看了眼沈清漪。

沈清漪看着谢辞年，眼里透着疑问。

“霍简舟见到柳烟儿尸体情绪失控，这是可以预见的事情。但处理柳烟儿尸体，看起来不那么惨烈，让霍简舟心里好受一些，这显然我们分外之事。”谢辞年见着沈清漪，微微一笑着。

沈清漪收回目光，似乎是在惋惜：“霍简舟和柳烟儿一对苦命之人，能够让霍简舟心中好受一些，这便不算闲事，也不算分外之事。大理寺一来破案，二来也是为了帮这世道可怜之人，不是吗？”

说完，沈清漪才又看了眼谢辞年，不是询问，而是在求一种认同。

谢辞年凝视沈清漪的眼眸，神色恍惚了一瞬，随即莞尔：“可世道可怜之人众多，难道都要帮吗？”

“能帮则帮，总好过袖手旁观。”沈清漪回答。

“若是帮他们，而自己身败名裂，沈少卿又当如何抉择？”谢辞年神色忽然严肃了几分。

沈清漪不太懂这个问题，她转过头困惑正视谢辞年，“谢少卿这是在说谁吗？”

谢辞年闻言，敛眸，没有多言。

沈清漪见谢辞年没有接话，于是扯开了话题：“按照霍简舟的说法，只有他和柳烟儿两个人知道柳烟儿即将为自己赎身。”

“所以，徐芳菲五人说，是柳烟儿生辰她们五人顺便替柳烟儿饯行，是在说谎。”谢辞年笃定，“柳烟儿要为自己赎身是暗地里偷偷存钱，不可能告诉其他人。”

“还需要详细问问，她们五人之中，是谁说要替柳烟儿饯行。”谢辞年认真地说。

“杜佩佩？”沈清漪回忆着。

“杜佩佩只是在交谈里说她们五人最后一次见柳烟儿，是替柳烟儿饯行，但并不代表，她是除柳烟儿和霍简舟之外，第三个人知道柳烟儿要赎身这件事的人。”谢辞年道。

沈清漪认同一般地点了点头。

“我再去一趟刘记锁铺。”谢辞年忽然开口。

沈清漪不解：“谢少卿这么晚去锁铺做什么？”

“做饵。”谢辞年说得胸有成竹。

“饵？”沈清漪隐隐觉得事情不简单。

谢辞年径直朝着另一个路口走去：“明日沈少卿便知道了。”

说罢，谢辞年转身离开。

沈清漪思索一瞬，回过神，大概明白谢辞年要做什么，无奈摇头。

回到大理寺，沈清漪看见远处姜澈正领着两个人回来，不过其中一个男子看上去有几分矮小，看上去就像是发育不良一般，而且面生女相，骨架也不似寻常男子，而且越看越有几分眼熟。

另一个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当今顾丞相之子，顾如钦。

“诶？怎么就沈少卿你一个人啊？谢辞年呢？”姜澈望着沈清漪身后张望了几眼。

“谢少卿还有其他事，没有和我一起。”说着，沈清漪朝着顾如钦微微欠身致意，“见过顾公子。”

“沈少卿不必多礼，在下不过一介草民，怎担得起大理寺少卿行礼。”顾如钦颔首作揖。

沈清漪闻言，只得微微牵起嘴角一笑以表示礼貌。

“这位是？”沈清漪又看向一边身材矮小的男子。

姜澈笑了笑，“沈少卿，我们进去慢慢说。”

顾如钦道：“姜公子，人已经带到，若无其他事，在下便回医馆了。”

话音刚落，一边身材矮小的男子，眼神里明显的慌张。

姜澈看出那人的慌乱，于是道：“顾医师，这么急着回去干啥？不如留在大理寺吃顿饭呗！再说了，你要是走了，这小公子可就没什么安全感了。”

说着，姜澈看着一边的小公子咧嘴笑了笑，几分打趣。

顾如钦迟疑半晌，应允：“既然姜公子盛情邀约，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

说罢，顾如钦看了眼小公子，二人前后走进大理寺的门。

沈清漪和姜澈紧跟其后。

“姜公子，怎么找到黄姑娘的？”沈清漪略微压低了声音道。

姜澈惊讶：“沈少卿怎么看出来的？”

“下午姜公子说去顾氏医馆问黄姑娘的事情，如今便带着顾医师和一位小公子。这位小公子身材瘦弱，面生女相，许是女扮男装。”沈清漪不疾不徐分析着。

“姜公子不会没有理由带着一个女扮男装的人回大理寺，而且我越看这位小公子，越觉得像黄姑娘。”说完，沈清漪慢慢看向姜澈，“而姜公子的反问，证实了这位小公子就是黄姑娘本人。”

姜澈惊讶一瞬，接着忍不住笑了声，“沈少卿冰雪聪慧，瞒不过，瞒不过啊。”

“黄姑娘女扮男装要瞒的人也不是我，而是城中想要黄姑娘性命的人。”沈清漪接着道。

姜澈这下倒是认同一般的点点头，“毕竟，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嘛。”

沈清漪凝眸：“谁要杀她？”

姜澈故作思索地摸了摸下巴，正要说什么的时候，陆沅提着菜篮子路过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