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回老家（1/1）
03年10月，虽然已是冬季，可南方的天气还是比较暖和，穿件长袖就可以。
10月20日早上，母亲和父亲将几包用装大米的蛇皮袋装着，看起来是有点寒酸，可比行李箱实用装得多。
轰隆轰隆……
一大早，父亲开着那部声如拖拉机的幸福牌摩托车将我拉到开禾路口前往老家的直达车站，有十几个人操着老家口音聊着天，东拉西扯的。父亲将摩托车架好，我一起帮忙将行李卸了下来，随意地放在水泥地板上，反正也不是啥贵重物品，都是生活物品和换洗衣物而已，没那么珍贵。
“涛，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买点东西。”父亲说完，跑了没影。
我愣愣地看着父亲的背影，心里嘀咕着，“父亲这几年都叫我兔崽子，为何今天叫得那么亲切？”
一会儿之后，父亲提着一袋红塑料袋过来，递了给我道，“这是早餐，知道你没有吃早餐。还有哈，水也给你，在车上喝。”
“爸，那您呢，不吃点？”
“我哪里像你呀，早就起来了，你妈有煮稀饭呢，你倒好，睡得跟猪一样，好了，你快点吃吧！”
十八岁的我也是正在大长身体的时候，也确实饿得慌，拿起包子豆浆，狼吞虎咽的，几分钟时间，两个包子两个馒头和一杯豆浆就这样造没了。
吱……
倒车请注意，倒车请注意……
旁边一样在等车的老乡们呼喝着，“车来了车来了，赶快让开。”
司机将专门存放行李的车厢打开，我赶紧挤了进去，一手一包后面跟着父亲，将行李包给放在一起，省得到站下车的时候麻烦还得寻找。
等放好行李，又是一顿挤，这可是往外挤，不挤不行呀，要赶快出来，上车找个好位置靠车窗前排的，因为我会晕车，前排车辆在形驶的时候可以看着前面，靠窗可以开窗户呼气新鲜的空气，要不然，车上那么多人，一人一种味道，那么多人混合在一起，对于会晕车的人，不亚于毒气。
父亲看我上车找到了一个好位置，对我笑了笑，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什么，赶紧在身上摸了摸，从口袋掏出一把钱从车窗递给我道，“拿着，回老家不至于要用的时候没有，尴尬。”
我手从车窗伸出接过，数也没数就往自己的口袋装。
车内，随着乘客一个个坐好之后，车辆开始缓缓启动，而父亲一直从没有离开，一直微笑地看着我，直到车开始开出车站才默默地骑上摩托车。
大巴车开出一段路之后，售票员开始叫喊着，开始开票收钱，这时候我才将父亲掏给我的钱拿出来看，有十张四个人头、四张三个人头，这可有一千二百，说实话，自从懂事起，还是第一次口袋装着这么多钱。
一千二已经不少了，03年的物价可没有现在那么高，一斤猪肉四块，一斤牛肉十块，一斤米还不到一块，这只是平时生活所购买物价，跟现在的比，都好几倍，有些东西都不止。
两个小时的车程，到了十点钟，车就在镇上车站停了下来。坐在前面的我可以说是第一个下的车，赶快将自己的几包行礼拿出来，放在傍边，走到旁边的一个小卖部，对着老板喊道，“老板，我打个电话。”
老板对着我问道，“长途还是短途？”
“就咱们镇的湖里村。”
老板点了点头道，“那你打吧，短途一分钟五毛，要是长途两块。”
我内心震动不以，“靠，既然这么贵。”
可在贵也要打这个电话，否则，自己拿这些行礼还要走十几公里，还了得。
嘟……
嘟……
喂，你谁呀？
电话筒穿来堂哥那熟悉的声音在询问到。
“哥，我，阿涛，你现在忙吗？”
“咦，你小子到车站了吗？比我预想的还要快点，行，你就在小卖部等着，我一会儿就到。”
嘟嘟嘟嘟嘟……
一阵忙音从电话筒穿了出来。
“靠，那么急干嘛，咦，他怎么知道我要回来？”带着疑问，就走去拿行李移到小卖部旁。
小卖部的老板也很实在，看到我再那里等人，从里面拿出一个小板凳递给我道，“你坐在旁边等吧，比较不累。”
我伸手接了过来，放在旁边，从兜里拿出一包桥牌香烟拆开，递给老板道，“谢谢老板。”
老板将烟接过道，“没事，很多在这里下车的人都会在我这里打电话，而坐车的人也会在这里买烟买水的，大家照顾我，我也要让大家不那么受累。”
我哈哈大笑道，“老板，您真会做人，您不发财都难呀！”
“呦呵，你小子可以哈，我在这里开小卖部那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碰到你这么会说话的小伙，你以后出去社会，肯定也很行。”
“嘿嘿，老板，您可太抬举小子了哈！”
在跟老板聊了一会儿，一阵阵叮叮当当响的声音停在我旁边，那声音好似要散架似的。
突然，肩膀感觉一沉，一阵大力袭来，我正握紧拳头要从后面怼去，由于经验不足，头先转了过去，看到是自己的堂哥，感觉将力气一手，松开拳头，改为也拍了一下堂哥。
“哥，你吓死我了，干嘛那么突然拍我，还用那么大的力气，要是把我拍受伤了，咋办？”
“咋滴，看刚才你那样，是不是特想揍我呀，呀，一年不见，你小子现在胆肥了。”
我赶紧从口袋将烟掏出来，发一根给了堂哥一根递给了老板，对着堂哥翻了翻白眼道，“有你这样当哥的吗，随让你招呼不打一个就来个突然袭击的，要是真被我怼到，只能算你活该呗！”
哥两人就在小卖部边开始吞云吐雾起来，边抽烟边聊着天。
“涛，你真的要去当兵？很苦的，听说不听话会被打，还不能还手。”
“哎，哥，你也知道我家现在的情况，虽然我爸又振作起来，可更大的打击又来了，我爸没有跟你说过吧！”
“叔只是跟我说过让你当兵的事，其他没有说。”
“哎……xm市下通知了，从明年开始，为期两年，要将养殖场全部拆除。”
堂哥听了之后，原本坐在凳子上突然站了起来问道，“你确定，不是开玩笑？”
我也站起来道，“我也是我爸跟我说的，原本是没有计划我去当兵的，等我爸接到通知之后，才确定让我去。”
张涛说完之后，那根烟也只剩下一个屁股，大拇指和食指一捏，将烟头弹了出去。
堂哥的烟原本还有三分之一，听我确定之后，猛然吸了好几口之后，将烟头摔在地上，用脚踩着撵了撵，重重叹了口气道，“好了，咱们回家再聊。”骑上摩托车之后，用他那四十几码的大脚踩了十几下才将火给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