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平南无功的铁爪飞鹰（1/1）

柳茹玉故意瞪了程不器一眼，随即好似藏宝贝一样，将他胸前披散的衣襟穿戴好，朝着天空的太阳瞧了一眼。

“月儿，你去厨房看看聂嫲嫲午饭备好没有，端到此处大家一起用膳，今日多做几个好菜，这儿还有客人呢！”

柳茹玉说着话，拍了拍程不器胸脯，一旁的梁艺双急忙道：

“不敢不敢，我只是来探望一下少将军，不敢逗留用膳。”

梁艺双只觉得刚刚实在尴尬，此时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被柳茹玉拉住道：

“既然来了，哪能说走就走，莫说吃一顿饭，以后就是住在威王府又有何妨，咱们别的没有，房子多得是。”

柳茹玉笑意盈盈，真诚坦荡，没有一丝阴阳怪气的味道，一时让梁艺双心中好似看见了亲姐姐一般温暖，只是低着头笑而不语。

“开饭咯开饭咯！”

程不器伸了个懒腰，从柳茹玉身旁走过，趁她不备，一把将她拉到怀中，一手搂腰一手摸臀，照着她的朱点薄唇就是一顿乱啃，直到心满意足才肯放手。

柳茹玉虽然已经逐渐习惯被程不器随时强吻，但此时当着一旁的梁艺双这个小姑娘，还是有些抹不开面，朝着程不器的肩头轻拍了几下。

“小色狼，坏流氓，再这样我给你娘告状了！”

这种男女亲昵的画面，梁艺双毕竟从未见过，一时尴尬地捂住双眼不敢看，一旁的青娥倒已经是司空见惯。

青娥只是白了一眼，心中却想着如何要让程不器顺利吃到自己的豆腐，把心里的那一点醋意给发泄一下。

三女一男同桌用膳，气氛竟和谐无比，与程不器看过的后宫争宠、争风吃醋的戏码完全不同，更不像大户人家大小夫人谋夺家产的明争暗斗，程不器心中只是偷着乐。

柳茹玉留住梁艺双用过午膳，又拿出好茶当做贵客招待，直到日头西斜才肯放她离开，还特意让程不器相送。

自打程不器在比武招亲的擂台上，当着所有观赛者的面，砍断了拓跋霖的双腿，之后连续三轮比试的对手，全部吓的弃权。

程不器又想着自己连夜烧了北燕使馆，等着看皇帝对自己的处理态度，已经数日不曾出府，难得领了自家夫人的令，索性送着梁艺双一路顺着夕阳慢慢步行。

梁艺双时而心中偷乐，时而转头看着程不器。

“程...程少将军，那位...柳夫人，是不是就是...丞相府的二夫人？”

程不器点点头。

“我猜到了，长安城里，只有她有这么好看。”

程不器笑一笑：

“看来你的眼光不错嘛，不过你也是大大的美女。”

“我...”

第一次听见男子当面这样夸奖自己，还是心心恋恋的程家少将军，梁艺双一时有些害羞。

程不器看着梁艺双道：

“听说你爹梁总指挥使，不日就要回朝？”

梁艺双点点头，脸色还十分兴奋：

“是啊是啊，楚地那块儿的事，现在铁鹰卫也做不了主了，况且闽南王率大军作乱，光靠铁鹰卫也无济于事，所以我爹过些日子就回京了。”

程不器歪着头想了想，自己入京半年，还很少和这位大名鼎鼎，号称剑爪双绝的铁鹰卫第一人当面有过交集。

梁青关成名多年，率铁鹰门投靠朝廷以来，为皇帝立功无数，这一次却当真成了无功而返，垂头丧气的铁爪鹰。

前段时间自己半夜从关帝庙内跑回来，让最正经的老九去盯了半天哨，最后确定李婉秋与梁辛夷一前一后出了关帝庙，没有继续死斗，自己当时一番化解之心终于没有白费。

程不器看着梁艺双在自己面前，总是一副天真直率。

“你是不是还有个姐姐梁辛夷，是铁鹰卫的天阶指挥使？”

梁艺双一时震惊地瞪大双眼，在她认知里，知道姐姐真实身份的，只有自己的父亲梁青关，还有就是自己。

但梁艺双向来视为最大秘密的事，竟然从眼前的程不器口中平淡无常地讲了出来。

“你...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的？”

梁艺双一时不知该怎样说，连连点头。

“我恰好和你姐姐，有过几次交集，也算是朋友了，有幸见过几面。”

程不器只是一句带过，自然不敢直说是明抢贴身肚兜的朋友，否则眼前清丽可人的妹妹，怕是要被自己吓跑。

梁艺双此时惊讶的表情更甚：

“你...你见过我姐姐的真面目了吗？”

程不器点点头，梁艺双一时惊讶地绕着程不器走了一圈，好似在仔细打量他，最后才站定，看着程不器：

“我姐姐额头有一块红斑，你看过了？她最不高兴的事，难道没有打你骂你？”

程不器稍作回想，要是她打得过自己，怕是已经被她大卸八块。至于骂他，自打认识以来，梁辛夷骂自己就从没停过口。

“没有没有，你姐姐人可是很善良很温柔的，哪会打骂我？”

梁艺双倒是对程不器的话完全认可，自己从小就是被大自己一岁的姐姐领着玩大的，当然记得她对待自己如何温柔有耐心。

程不器怕再被梁艺双问出什么根底，不再相送：

“那个，梁都统身居城防营要职，明日还需为长安百姓安危操劳，我这就不打扰了。”

“啊？这还没送到呢，少王妃说的，可是要你好好送我一程。”

梁艺双故意搬出柳茹玉，只是怕程不器少陪自己走一步。

程不器听见少王妃三字，一时想到柳茹玉绝代风姿，这可是自己一生两世的梦，登时觉得眼前这憨憨的双妹妹实在会说话。

“好好，那就多送你几步，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梁艺双连连点头：

“你说吧，什么事都可以。”

“我还欠你姐姐一个人情，也没拜访过你家长辈，改日你姐姐和你爹都在府中时，告诉我一声，我好登门拜访。”

梁艺双不加思考：

“那就是明天，到时你威王府少将军登门拜访，我也再请休一天作陪，行不行？”

程不器看着梁艺双一脸期待的模样，总觉得这是在盼望自家大男朋友上门提亲的怀春少女。

点了点头，程不器不再多说，生怕被梁艺双再拉着送几步，最后直接送回梁府。

回到威王府，程不器又找来莫九千，给他吩咐几句，自己才回到后院。

青娥已经入威王府十日，先前皇后柳南雁吩咐的时间差不多到了。

程不器能够感受到柳茹玉时刻想把自己含在嘴中，免得被青娥这样的其她姑娘抢走的戒备之心，即使仍想多看几日清冷后宫女高管，也不敢刻意相留。

青娥一走，柳茹玉就不必再整日看着自家小郎君，也搬回了一街相隔的柳亭别院，程不器苦心经营的威王府小型T台走秀，也只能中断。

院中一下子冷清下来，程不器多少有些不习惯，想到梁艺双特意说到的‘少王妃’三字，又忍不住心痒痒，爬墙头跑到了柳亭别院与柳茹玉撒娇半日。

......

梁青关官居二品大员，总领镇抚司铁鹰卫，是当朝极少的几位当红要员，一直深受皇帝信赖。

此次南下楚越之地，领着铁鹰卫七名天阶指挥使，十二名地阶指挥使，以及数百铁鹰卫精英好手，旨在围剿楚越一带聚众闹事的各国游侠。

最开始只是几个有些名望的江湖人士，以‘两江三湖联盟’的名义，举办武林大会，推举联盟盟主。

但梁青关调查之后，得知这些联盟要员，多数都与曾经公然对抗朝廷的江湖门派有关，于是准备用计抓捕。

为此梁青关夙夜操劳，甚至带着被皇帝杖责的伤势披挂上阵，亲自抓捕了在旧楚游侠中声望颇高的吴家剑传人吴高子。

但令梁青关没有想到的是，不到半月时间，一直蛰伏在闽南山区的旧楚余孽突然举兵，在旧楚皇子闽南王熊壁的带领下，开始反攻楚地，不到半月就连下两州。

楚王李承杰仓促之下调动荆楚水军前往迎敌，结果在沧溟关中伏，三万大军竟被全歼，一时楚地哗然。

楚王虽然遵先皇旨意，管理治下两郡五州之地，辖地幅员辽阔、物阜民丰，但因为处处受到朝廷监视、管制，没有足够自由的募兵之权，因而兵力甚至比不上辖地要小的齐王。

三万荆楚水军被全歼之后，楚王登时大乱，慌忙之下连上数封求救信给当朝皇帝，期望这个坐在九五至尊之位的弟弟能够帮自己一把。

皇帝自接到楚王求救信之日起，就在考虑其中真假利弊。

他一来不敢确信楚王手下兵力是否真的不足，二来他越来越多疑的性子，使得他不敢随意相信外人，尤其是领兵在外的藩王，总觉得都在觊觎自己的皇位，因而一直拖延楚王的求救，迟迟不曾发兵。

其实就算皇帝愿意发兵，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首先便是自己手中兵力也并不充裕，皇帝套牢了大将军柳谢之后，才通过他的支持掌握了长安周边州郡以及西北羌族前线的兵权。

此时柳谢手下战力最强的嫡系细柳营在西北前线，羌族时而进扰，不可能南调。

其余能够抽调出一部分的军队，用来去支援楚王，也不过两三营而已。

李承安心中清楚，依照楚王奏报，闽南王蛰伏多年，练成的两万旧楚水军与四万山甲步军，战力绝非庸旅。

何况熊壁还经过多年积攒，硬生生凑够了一支五千人的山甲骑兵，这在一望无际的楚越平原，对以步兵为主的楚王部众来说，就是天生的优势。

毕竟不是所有的步军，能够拥有玄甲军一般的战力，以强悍、严密的阵法，反制高速冲击的骑兵。

皇帝知道自己即使派兵，也没有战力足够强悍的军队能够稳保楚王扭转颓势，因而每一次都是搪塞楚王，让他坚守关隘城池，以待时变。

依照皇帝所想，熊壁打不了持久战。

闽南山区物产匮乏，能够支持熊壁坚守数十年，最后攒出一支军队已经是极限，粮草辎重难以持久，只要拖就能拖垮。

但皇帝也算错了一件事，那就是旧楚百姓对于故国的迷恋，使得许多旧楚时流传下来的世家大族，不遗余力地支持闽南王复国。

不到两月时间，熊壁帐下兵力已经翻了一番，聚拢了十三四万人，当皇帝得到确切奏报时，才感到时局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