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亦双又号小神探（1/1）

梁辛夷是梁青关的长女，梁青关也只有两个女儿，因而对她一直期望极高。

二十年前，梁青关率铁鹰门归顺朝廷，投靠皇帝麾下，铁鹰门改编为铁鹰卫，专为皇帝监察庙堂江湖，极受重视。

梁青关为表忠心，于铁鹰卫内遴选天赋极佳之人，多年培养、考核，充任各级指挥使，其中属七名天阶指挥使功力最高，能力最强。

梁青关只有两女，长女梁辛夷天分最高，为了让铁鹰卫以后有一个足够强的接任者，对她自小就是倾力培养。

梁辛夷也不负梁青关厚望，十七岁就成为七大天阶指挥使之一，年纪轻轻就数次立功，多次受到皇帝嘉奖，但唯有一点，父女俩都有心无力。

铁鹰卫自各级指挥使起，除了总指挥使梁青关以外，其余所有人都需遵照第一铁律，严密保守身份。

这道铁令是皇帝设立铁鹰卫之日起颁布的，为的是能够让铁鹰卫隐匿于黑暗之中，不被外人认识，最大限度保持神秘。

也正是这一条铁律，梁辛夷自小就极少在人前露面，而接任天阶指挥使之后，更是夜出日匿，在人前也是斗笠面罩加身，常年不能回府，往往数月连自己妹妹都无法见到。

梁辛夷一直觉得自己可以挣得功名，以女子之身光耀万丈，继承父亲之位统领铁鹰卫，但却要付出自由与光阴的代价，常年隐匿面貌，直到真正坐上总指挥使的位子。

其实梁辛夷也跟梁青关提过，想要恢复真身，但这就意味着要打破皇帝亲立的铁律，只能作罢。

这一次程不器不知为了什么原因，直接上梁府要人，明着找了个护卫威王府女眷的借口，将梁辛夷借到了威王府。

同时以识破梁辛夷真身为借口，挑明了她天阶指挥使的身份，相当于帮她恢复了真实身份，使得梁辛夷可以顶着天阶指挥使的头衔，从此大摇大摆地在街上行走。

皇帝自然不会为了一个铁鹰卫指挥使的身份问题，来过于严厉地纠结威王府世子破坏铁律的事，索性也是顺水推舟，默认了公开梁辛夷身份一事。

突然变成阳光下的正常人，也没有耽误自己努力继承父业的事，梁辛夷一时好似身在梦中。

在威王府被程不器‘折磨’几日，才逐渐缓过神来，也是因此，面对这个荒诞好色的程世子，没有过多地仇视。

梁辛夷如今是唯一一个明面上的铁鹰卫天阶指挥使，虽然有几分标杆、花瓶的意思，但此次事关重大，依然被梁青关召回衙内。

皇帝将于一月之后，在西山皇陵祭祖。

面对楚地日渐严峻的形势，以及无法及时平息战乱，乃至都无法给到楚王援助，皇帝受到了广大百姓的议论。

李承安决定在西山祭祖，求得李氏先祖庇佑，楚地战乱来年顺利平定，同时转移一下大周百姓的视线。

鉴于近几月来长安治安形势严峻，长安守备总长柳如龙、禁军大统领秦安平，以及铁鹰卫总指挥使梁青关会面，开始对长安及周边进行清查。

首先一事，就是开始严格把控、监管长安及周边州郡，尤其是对所有的江湖人士核查身份，同时严格监视。

皇帝出行，事关者大，而且大周统一六国之时，出现过‘三武刺皇案’这种震惊天下的大案，皇室对安危看得格外重。

程不器自打府里的梁氏姐妹被叫回去，自家的未来玉夫人也不必再看守自己，回了柳亭别院，偌大的威王府又冷清下来。

本来以为要开始极其无聊的日子，一大早梁艺双就派人前来送信，只说是城南绮云居一见。

程不器本着‘苍蝇也是肉，亦双也是妞’的想法，想都没想就跑来赴约，毕竟这个漂亮的憨妹妹，还欠自己脱衣一看。

绮云居只是个寻常的小酒楼，不过有着长安城最好的竹叶青酒，因而生意也非常好，程不器以为梁艺双见夫心切，要请自己喝酒，但却是看见她等在楼外。

程不器拨马赶到，梁艺双翘首以盼地站在绮云居楼下张望，远远就兴奋地朝着他挥手示意。

程不器跃身下马，将马匹交给绮云居门前的揽客小二，丢给他一两碎银子。

“梁都统身居城防营要职，今日特意邀请程某来此，恐怕是有要事吧，咱们僻静之处闲谈。”

明明昨天才分开，程不器也觉得好似已隔数日不见，看见一身劲装软铠，颇显巾帼气质的梁家妹妹，脑补她一身教师辣装大长腿的模样，心中又是一阵心猿意马，只想拉着她去僻静处学习学习‘审美学’。

梁艺双有些不好意思地将程不器放在自己臀上的手推开，但又趁机将他右手攥在手中。

“程..程少将军，上次你让我查的李家小侯的事，有发现了。”

程不器这才想起来，与梁艺双初次见面时，刚好与忠毅侯府家的小侯爷李瑜发生冲突，两人都看不惯李瑜的为人，这才‘惺惺相惜’，结为‘异性’好友。

程不器点点头，示意梁艺双细说。

“那个李瑜，平日里干了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我虽然知道一些，但没有抓住证据，背后又没有靠山，动不得他，这次查到了他的罪行，有程少将军撑腰，可以办他的罪了。”

看着梁艺双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程不器略感好奇：

“你究竟查到了什么？”

梁艺双又故作神秘，朝着巷子两边看了看，没有看见来人，小声道：

“这个李瑜仗势欺人、飞扬跋扈，不仅干过强抢民女的勾当，还特别贪财，指示忠毅侯府偏将出身的廖永清收受保护费，敛财巨多！”

“那这个什么廖永清，现在何处？”

梁艺双露出一副愤愤不平的表情：

“也在我们城防营，任南城副都统之职，就是专管这一片地区。”

程不器这才明白，梁艺双为何特意邀请自己来南城，当即就给她一个夸张的赞扬手势：

“梁都统不愧是长安第一小神探！走，要他命！”

梁艺双点点头：

“今天这个廖永清要来收敛各商家的保护费，咱们乘机逮住他，再利用他咬出李瑜，狠狠地揍他一顿！”

程不器领着梁艺双走到绮云居二楼，找了个临街的小桌，叫了一壶酒几盘小菜，边喝边等着这名叫做廖永清的城防营副都统现身。

程不器其实并不对梁艺双的消息抱有多大希望，今天不过是闲极无聊，跑出来耍一趟，反正有美人作伴，绝不会亏。

等了半个时辰，也不见廖永清现身，程不器故意装作不耐烦：

“我说梁先锋，你的情报是不是有误？怎么这么久，鬼子还没进包围圈？”

梁艺双此时也顾不得程不器新奇的怪话，只是露出一副尴尬的表情：

“快了，快了，快...了！来了！”

程不器顺着梁艺双的手指看过去，果然一个城防营的将官，领着一队十多人的军士，顺着街道挨家挨户地‘问询’过来，每家被‘问询’后，都会向其身后一个军士递上一个小钱袋。

“果然干的是巧取豪夺、欺诈百姓钱财的事，这等罪行，你我不管，还有王法？”

梁艺双以前就看不惯这种行为，但由于她与廖永清是平级，根本管不了他。

向两人的直系上司，也就是城防营主将朱鹤告状两次都无结果，自己父亲梁青关更是不愿蹚城防营的浑水，忍到今天都无从下手。

此时有了身份极为尊贵，又天不怕地不怕的威王府少将军程不器撑腰，梁艺双胆子都壮了许多，当即就欲出手，被程不器一把勾住细腰拉了回来。

梁艺双一时忽略了自己被程不器拽在怀里，仍然还想张牙舞爪就冲下楼去。

程不器故意在梁艺双胸口轻抚，

“莫急莫急，咱们再看看。”

梁艺双转头发现程不器的脸近在咫尺，虽然心中极其欢喜，但架不住女儿家天生面子薄，立时坐回自己原位。

就在两人打岔之时，楼下又出了新状况。

廖永清带着身后巡防营的十多名军士，走到了一家铁匠铺前，不出程不器的意外，果然与店内人起了冲突。

街上的吵闹吸引了周围的过路行人，一些闲着没有生意的店铺老板也探出头来看热闹。

廖永清带着身后的军士，围住了铁匠铺内冲出的一个年轻人。

年轻人身材高大赤膊上身，手中举着打铁的大铁锤，很快就与一众军士扭打成一团。

被围住的年轻人程不器认识，正是在弋阳郡主的比武招亲擂台上，程不器遇到的那个印象深刻的对手，名叫孙猛。

当时程不器就对孙猛身上那股拼劲儿、那种不服输的韧劲儿十分欣赏。

刚刚拨马而来，双眼扫过那家孙氏铁匠铺，就看见了抡大锤的孙猛，一眼就认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