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骗财骗色许渣男(1/1)
“不敢不敢,妾身哪敢谎言欺骗少将军,不过是肺腑之言,想我幼年遭遇不幸,家道中落便流落街头,少时就开始在烟花之地摸爬滚打,算是自小就见过了许多个男女之间的情爱纠葛。”
“尤其是咱们这种烟花之地,不知有多少个痴心的好姑娘,让那些个富家子弟的花言巧语哄的心花怒放,到头来却是被骗财骗色。”
“也是因为自小见惯了这些男人的把戏,所以从来不敢给他们好脸色,也倒是因为这份拒绝,还未曾经历过被人欺骗的感受。”
程不器看着常怀月眼神真诚,没有撒谎的迹象,想到她也没有必要对自己撒谎,所以完全信了她的话,也越发好奇地直盯着她看了两眼。
眼前的常怀月虽然年近三十,但程不器看来,她仍旧是肤白貌美风韵犹存,与自己府中那位剑仙姐姐李元霞也差不了几分,若是再年轻十多岁,起码也是能让长安一众公子哥追捧的对象。
可她能够从自己美貌带给自己的那份光环之中走出来,清晰认识到自己的身份问题,而不被那一众追求者的花言巧语所蒙骗,确实是了不起,尤其在女子之中十分可贵。
这种心态,需要十分的清醒,尤其是对人性的认识要有一定的深度,这倒是符合了她自幼的经历,从最底层摸爬滚打,可以见到许多未经世事的小姑娘见不到的景致。
“那常阿姨如此观点,不知见到了哪些让你好似耿耿于怀的事,倒是说一说让也听听。”
常怀月与程不器聊的久了,加之对他的了解也逐渐深刻,算是第一次对一个男人的观点与性情认同,也没有刻意遮掩的意思,轻叹一声道:
“不说别的姑娘,就是少将军熟悉的这位晓梦。”
程不器点点头,之前对于晓梦与那个许文德的往事,常怀月提到过一些,但说的不是特别详细。
“你所说的,应当是她与那许文德的事?”
常怀月微微点头,又叹息一声,道:
“怎么说晓梦也是个苦命人,但妾身其实对她的一些行事其实并不认可,尤其是那个姓许的,当年纠缠晓梦之时,妾身曾对她多番良言苦劝,但晓梦始终对他好似一往情深一般,对我们一众朋友的规劝一句也听不进去。”
“当年晓梦刚刚在长安城内有些名气,正是花魁之名最盛之时,那个姓许的看上晓梦美貌难寻,又是精通音律通晓诗词,花魁之名更是金银收入不菲,所以丝毫不做犹豫,就借助各种机会凑到了晓梦身边。”
“那个姓许的,一眼看过去,就能看出来他是个好吃懒做,只知道花言巧语哄骗女儿家的轻浮书生,但他就是仗着自己略晓一些诗词,长相也不算差,加之装出一副奋发苦读的士子模样,编出一套什么他日科考高中,明媒正娶的谎话来,让晓梦对他可谓是死心塌地。”
“但妾身之前也跟您讲过,其实这姓许的没有半分事业,自己穷酸秀才一个,一心想着功名,却又不务正业,只知道与姑娘家花前月下,哪有什么真才实学,以妾身看,单论诗才,怕是还远不及少将军一根脚指头。”
程不器不解地看着常怀月,好奇道:
“常阿姨从何处知晓,我就有几分诗才呢?”
常怀月笑道:
“妾身虽不懂诗词,但直觉还是能看出好坏,曾在晓梦屋中看见过一本诗册,她说是少将军所作,又一直夸赞少将军诗词才华冠盖京城,故而知晓。”
程不器无奈般摇摇头,此时也不是解释的时候,也没有解释的必要,只是示意常怀月继续讲。
“那姓许的,一直就让晓梦昏了心思般,不仅将自己辛苦积攒的赎身钱给了他,资助他用功苦读以求科考高中,甚至......”
常怀月讲到此时,有些犹豫不决般看向程不器,好似 不敢再讲,生怕程不器会生气一般看着他。
程不器略有猜测,但还是微微一笑,示意她但讲无妨。。
常怀月又是一声轻叹,缓缓道:
“那两年,晓梦被那许文德不知哪来的本事,好似灌了迷药一般,对他一心一意,不仅仅将自己辛苦卖艺积攒的银钱给他,甚至还将自己的身子.....也给了这个姓许的。”
程不器之前看见晓梦每次见到许文德的神态表情,好似心有不甘,有几分爱之深以至于难以断情般,但又毅然要自己与他一刀两断般纠结,其实有许多各种各样的猜测。
长叹一声过后,程不器面容苦涩无奈地一笑,不过心中却有了一丝莫名的释然,对待这位才女晓梦,程不器自觉敢于坦然相待,不必再有那种抗拒与别扭感。
程不器此时反而越发对常怀月好奇起来,一时间毫不避讳地直视着她,微笑道:
“真是难以想象,这长安城内,竟然还有常阿姨这样第二个如此清醒的女子,实在是难得,倒是让我刮目相看。”
常怀月面色稍显红润,极少有男人当面这样夸赞自己,而且不是那种甜言蜜语般当面夸赞她容颜美貌,而是说她有着其她女子难得的清醒,这在常怀月听来格外难得。
“上一次常阿姨所说,你还未满三十?”
常怀月不知程不器陡然提起她的年龄有何深意,只是稍显局促地点点头,一时间也没敢与这位世子爷对视。
“这样说来,我倒是有些不知深浅,竟然一口一个常阿姨,将你叫的显老不少,你既然与我认识的几位姐姐年龄差不了太多,以后我改口叫你一声常姐姐,你看如何?”
常怀月心中一惊,瞪大双眼看着程不器,见他神色平淡眼神真诚,没有戏弄自己的意思,立时紧张地对着程不器拜倒,道:
“少将军实在折煞妾身了,我不过一烟花柳巷的风俗女子,哪敢认您这般人物当弟弟,此事万万不可。”
常怀月自然知道程不器刚刚这句话的含义,当下大周是遵循旧制礼仪治国,而在这等酒色烟花之地,也有许多不成文的礼仪规矩。
寻常顾客称呼常怀月这等艺馆乃至青楼或是妓院的老板娘一声妈妈、阿姨,这倒是十分寻常的事,但姐姐二字却不是随便能叫的,尤其是对常怀月这样的人,寻常那些世家公子,谁会放低身段,称呼一个经营艺馆的老板娘为姐姐?
所以程不器的话,让常怀月心中有些不安,毕竟一个年轻男子称呼另一个美貌不差的女子为姐姐,要么就是情爱关系,要么就是有认姐弟的用意。
对于说程不器对自己有情爱之意,常怀月是打死也不敢相信的,所以只觉得他可能有抬举自己身份,或是其他用意,表面上要认自己当个姐姐,可这仍然是她不敢接受的,毕竟程不器这位威王世子的身份实在太过贵重,哪怕是自己未曾遭难,家道尚未中落,自己仍旧是那个官家的小姐,也远远不敢高攀程不器这等人物。
常怀月的紧张,程不器自然也能够理解,当即起身握住她的双手,将她亲手扶起,拍着她的手示意她不必紧张,笑道:
“你不必害怕,我也没有别的恶意,只是觉得与你是在投缘,欣赏你的为人与对待世俗清醒的态度,断然没有别的坏心思,以后你尽管把我当做小弟一般看待,我也就称呼你为一声姐姐。”
“而且以后你尽管放出话去,威王府的世子爷是你的小弟,想来莫说是这长安城,就是整个天下,也没几个敢对你不敬的人。”
常怀月仍旧心中慌乱难安,不知该怎样拒绝,只能犹豫道:
“少将军......这等事实在......太过抬举妾身了,我不过是一个身份低微下贱的风尘女子,何敢受少将军一声姐姐,而且若是这件事传到了其他人耳中,外界将如何看待您?”
“尤其是您北境的父母,若是让他们知晓,岂不是要责怪您?”
程不器又拍一拍常怀月的手,安抚她的紧张情绪,道:
“我程不器为人做事,从来不会在意天下人的眼光,难道我自己快乐与否,还要看待别人的态度?”
“至于我父母,且不说我家老程向来管不住我,就说我娘,也是世间最通透的人之一,她的性情比我还要好,听了这件事肯定也只会有赞同,不会责怪我。”
常怀月见程不器十分坚定,也就不再极力推却,只是略显感慨道:
“威王妃的风姿,妾身也是有所听闻,让天下列国多少男儿心仪的绝代之人,难怪有少将军这般天纵之资。”
程不器略显自豪般笑一笑,道:
“这倒是不假,我娘可是世间待我最好的人唯二之一。”
经历了程不器极大的热情,常怀月冷静了一会儿,再看着眼前这个名震天下的少年将军,心中也越发止不住地喜欢,只觉得这样可爱的小弟弟,自己能够碰上,也是积攒了多少辈子的福分。
常怀月知道程不器的性情,绝对不是喜欢拐弯抹角的人,所以也就不再抗拒他的热情,开始将眼前人当做小弟一般看待。
而在此时,晓梦领着两个年轻姑娘走进屋子,在程不器斜前方坐下,姿态端正微微躬身,一时间不敢直视他。
程不器大致瞧了一眼,一个绿裙姑娘怀中抱着琵琶,一个紫衣少女双手秉持在身前,都显得十分恭敬。
“见过少将军!”
程不器听了两人开口,俱是声音好似银铃一般,虽没有柳茹玉那般温柔魅力,但也比认识的多年习武,自带英侠巾帼之气的梁辛夷,要多两分温柔动人。
而且程不器也知道,晓梦肯定提前给她二人打过招呼,叫她们不能随便称呼什么世子、小王爷,而是以‘少将军’称呼,也看出了这位才女晓梦的心细。
程不器微微点头,道:
“不必多礼。”
程不器开口之后,两人缓缓起身抬头,先是看了程不器一眼,但也就是这一眼,就好似有万年之久,当即俱是愣在原地,紫衣少女更是惊讶地捂住自己的嘴,压住自己心中的震惊。
晓梦猜到了两人会有这般惊讶的神态,略笑一笑觉得应该理所当然,毕竟自己见到程不器真容时,心中的惊讶也并不比二人小。
晓梦在一旁开口介绍道:
“禀少将军,这位绿衣姑娘叫作含清,是五雅琴阁的乐师,这位紫衣的姑娘叫作从霜,是城南青云楼的姑娘,都一直想见识一下您,贸然前来,万望勿怪!”
程不器微微点头,略笑一笑,点头示意一旁的常怀月为两人斟茶,并道:
“这次筹办中秋诗会,要集合各家之力,全靠各位姑娘齐心协作,在此提前道谢,诗会举办之后,定然送各位姑娘一份大礼!”
程不器说话间,端起茶杯,示意以茶代酒先表示一下谢意,但眼前的含清与从霜两个姑娘,仍旧只是睁大双眼略微张嘴,略显呆讶地盯着程不器看着。
此时一旁的常怀月也觉得两人可能过于惊讶,清咳一声提醒两人,含清与从霜才回过神来,又弯腰对着程不器的方向一躬身。
“我们二人初见少将军,失礼之处还望上将军恕罪!”
程不器略摆一摆手,笑道:
“这有什么,又没人规定说,盯着谁看就是有罪?不过我也不过是个寻常人,脸上也没有半朵花儿,没必要像是盯着怪物一般看。”
含清怀中抱着琵琶,与一旁的从霜对视一眼,好似心领神会一般笑了笑,道:
“少将军说笑了,您...您.......面容俊美,气度又非比寻常,恰似天神一般,我们二人初见之下,只觉从未见过您这等人物,一时震惊失礼,还望少将军勿怪。”
程不器略有两分自嘲的意思笑了笑道:
“若是我脸上全是疤痕,如同地狱来的恶鬼,你们见了是不是更加震惊?”
此话一出,让含清与从霜两人满脸不解,就是晓梦心中也是一颤,觉得他可能对眼前两人有些误会,害怕将她们当做嫌丑爱美的那等人,但却不知该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