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君子藏器於身,咱们得向古人学习(1/1)
李二换了一身便装,带着李君羡和一辆载满货物的牛车来到永阳坊。
看着清冷的坊中,想到李丽质竟然在这么荒破的地方住了大半年,李二心中不由一酸,心里更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张顿!
都不知道对她好点!
李二黑着脸,一副不是考验而是兴师问罪的架势,走到张顿所在的屋宅,亲自上前重重的拍了拍大门。
“谁啊?”
伴随着一道惊诧声,木门被从里面打开,一个身穿青衫的十八岁青年,出现在李二的眼中。
还算英俊!李二上下打量他,问道:“你就是张顿?”
张顿同样上下打量着李二,好奇道:“我就是,郎君怎么称呼?”
这次跑来考验张顿,李二下足了功夫,知晓李丽质当初用的化名,也不点破她以前的身份,道:“李长质她二叔。”
张顿吃了一惊,赶忙摊开手掌请他进去,“原来是长质家的长辈,里面请。”
看着他的态度,李二心中的恼怒缓和了许多,但也没给他好脸色,板着脸带李君羡走入大门。
砰铛!在前面带路的张顿,忽然袖子中掉落一样东西。
李二眼瞳一凝,直勾勾盯视着掉落的一柄小斧头。
李君羡更是神色微变,下意识要拔刀,却发现佩刀放在牛车上,没有带过来。
李二投给李君羡一个眼神,让他不要紧张,望向张顿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斧头。”张顿实话实说道。
“……”李二嘴角抽搐了一下,你倒是实诚啊。
“我问的不是它是什么,问的是,为什么你在家里,身上还带着一柄斧头?”
张顿一边捡起小斧头,一边说道:“古人云,君子藏器於身,伺机而动,我这是向古人学习呢。”
李二目光意味深长看着他,古人是这么教你的?古人这话是你说的这个意思?
还有什么是伺机而动,明明是待时而动!
你这是打算主动出击啊!
李二没有多想,继续跟着张顿朝着屋子方向而去。
砰铛!忽然,张顿的另一只袖子中,又掉下一样东西。
李二、李君羡低头盯视着掉在地上的短刀,同时抬头看向张顿。
张顿耐心道:“我这叫加倍君子藏器於身。”
说完,张顿捡起短刀后,继续请他往前走,然而敢迈开脚步,一把匕首从袖子中又掉落而出。
看着李二、李君羡投来的审视目光,张顿脸不红心不跳的捡起匕首,肃然道:“这叫举一反三。”
“……”李二眼角直跳,你这话写在纸上烧到阎王殿,你看鬼信不信?
幸好这次真没了,李二、李君羡松了口气。
经过庭院时,李二打量着四周。
张顿住的地方虽说是租来的,但显然他是个爱干净的人。
庭院里,一尘不染。
厅堂中也收拾的干干净净,还有一个书架,摆放着一些书籍。
在书籍上,摆放着一个木制相框,里面夹着一张白纸,白纸之上,是李丽质的素描画像。
李二吓了一跳,这画的也太真实了一些,如同看到李丽质本人!
张顿看着李二直勾勾的盯视着他为李丽质作的画像,从一旁取来一个胡凳递给他,笑着道:
“咱们以后都是一家人,你是长质的二叔,以后我便也这么叫你?”
李二脸色也缓和了许多,明白李丽质虽然在这里过得清苦,但凭一个画像,就能看出来张顿对她很好。
李二接过胡凳坐下后,冷哼了一声道:
“你和长质没有成亲,你我还算不得一家人,今天我代长质的父母来找你,知道是何原因?”
张顿摇了摇头。
李二回头看了一眼李君羡,等他点头走向屋外的牛车后,继续说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
“长质从家里偷偷跑出来半年之久,回去就说在外面找了一位夫君,你让长质的父母怎么想?”
“所以,长质的父母,派我这个二叔过来,一是见见你的为人,二来,也是有考验你的心思。”
张顿错愕:“考验我?”
而此时,李君羡从外面走了进来,怀里抱着两坛子酒,放在了张顿和李二的中间案牍上。
李二将两个酒坛全都拆封,推给张顿一个酒坛子,抬头看着他道:
“长质是个好孩子,若是此生所托非人,她的父母如何安心?”
张顿看了一眼酒坛,又看了看李二,不明白这酒的意思。
李二淡然道:“我这个人喜欢喝酒,所以我的第一个考验很简单,就是考验考验你的酒量。”
“你要是能把我喝倒了,我回去就帮你美言两句。”
你这个考验,有点不靠谱啊!张顿狐疑的看着他,哪有考验酒量的?你当自己是老丈人呢?你不过是长质他二叔啊!
张顿沉吟了几秒,然后起身走到书架的后面,拿出两个同样大小的酒坛,放在李二的面前,直言不讳道:“你那酒度数不行,喝我的吧。”
李二愣愣的看着他,“你不喝怎么知道我的酒不行?你知不知道我这酒,在长安城里独一无二!”
张顿张开口正准备说他几句,忽然想起来,自己已经决定以后做事说话低调一些,便拿起酒坛喝了一口,不由皱了一下眉头:
“你这酒不是度数不行,怎么能算是酒,这个酿酒的人,是故意取其糟粕去其精华的?”
这特么可是朕亲自酿的酒,谁喝一口不佩服的五体投地,到你这就成了故意取其糟粕,去其精华?
李二气的一阵龇牙咧嘴,拿起张顿拿来的酒坛,一边抄起来往嘴里灌,一边强忍着怒意道:“我也尝尝你的酒!”
张顿看他这么喝,不由吓了一跳,想制止住他时,李二已经喝了一大口。
当酒入腹,李二整张脸都涨红起来,感觉肚子里仿佛被烫开了一般,咬着牙道:“好酒,叫什么名字?”
张顿惊叹的看着他,这还是头一次见到敢这么喝的人,道:“这酒是我自己酿的,取名二锅头。”
“好一个二锅头!”
李二揉了揉额头,忍着晕眩的感觉,指了指桌上的两坛酒道:“我可以带走吗?”
张顿笑道:“家里这种酒多得是,喜欢了多带几坛回去。”
李二嗯了一声,投给李君羡一个眼神,等李君羡抱着两坛酒往外走,便拱手道:“我明天再过来,告辞了。”
说完,他趔趔趄趄的走出大门。
张顿跟在他身后,等李二坐上牛车,忽然想到什么,抖了抖袖子,小斧头、短刀、匕首顿时滑落而出,递给李二道:
“二叔,你带上这个,回家能安全些,古人云,君子藏器於身,咱们得向古人学习!”
你可别糟践古人云了!李二险些破口大骂,但头晕乎乎的难受,没心思跟他计较称呼还有藏器于身的问题了,摆了摆手,让李君羡赶紧驾着牛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