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章 红毯女星之死08(1/1)
宣荀和小陈大步走进询问室的时候,宣猛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里,撇着嘴嫌弃的左看看右瞅瞅,抬眼一见宣荀,后背的肥肉不由得紧了三分,昨晚的大背摔现在还疼着呢。
“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有什么话不能等明天去公司谈……”宣猛明显外强中干,好不容易起扬起的声调越说越低。
“你真觉得我们去公司找你更合适?”宣荀把手中的笔记本往桌面上一摊,“挺大年纪了,早说早休息吧。”
宣猛被噎的半句说不上来,涨红着老脸,梗着脖子,缓了缓才出声,“事儿不都过去了吗?”
“你说过去就过去了?”小陈扬声说道。
“她在后台那儿趴着,我好心扶了一把,关心关心选手,多大点事……?”宣猛红口黄牙说的和真的似的,“再说罪也赔了、歉也道了,还没完啊?”
“真就是扶了人家一把,还用得着道歉?行了,今天问的不是这事。”宣荀淡淡的说道。
“不是这事?那就是那个……,到底什么事啊?”宣猛明显心虚。
“昨天下午5点25分,温妮让酒店楼层服务员开的2113房门,当时你也在旁边对吧?”宣荀面目表情的说道。
“真他娘的多嘴。”宣猛立马接口道,“那是她主动来找的我,说想谈什么合作,说白了就是想勾搭我,呵,不过她死不死的可真和我一点关系没有啊。”
“监控显示,你是5点37分出的门,然后往房门上猛踹了三脚?”小陈翻着卷宗说道。
“踹门也不犯法吧?”宣猛此刻理直气壮。
“为什么这么做?”宣荀问道。
“嘿嘿,某人心太大,想借着我攀高枝,也不自己照照镜子,配个煤老板就不错了,给她脸了。”宣猛一口大黄牙,笑容猥琐。
宣荀心说肯定是他这个便宜二叔没占着便宜,恼羞成怒了。
当当当,敲门声响,大魏拿着份纸质报告走了进来。
“你可以走了,但暂时不要离开本市。”宣荀低头看报告,眼皮都没抬的说道。
“这就完了?行。”宣猛站起身,抖抖裤子,系上西服的扣子,忽的嘿嘿一乐,“下个月1号是阿琮的29岁生日,老太爷子亲口说要特办大办,到时候你这个嫡长曾孙可别忘了回来给祝贺祝贺,不过……说不定底下人都不记得请你,晦气啊,哈哈哈……”宣猛说完,笑嘻嘻的推门扬长而去。
“有病吧这人!”小陈一脸不明所以,可他忽的想起宣荀的生日好像也是2月1号啊?水瓶座,没错,他刚分配来的时候特意把队里每个人的星盘都排了一遍,就想看看和谁最搭配……。
大娟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进局子,垂头坐在椅子上,脑瓜子嗡嗡作响,心里咚咚敲鼓,这事闹得……会不会影响自己以后的求职、就业、找对象啊?
打份工,钱没多赚,气没少受,现在又被动失业,还领不到工资,以后也不知道怎么样呢,想想就替自己委屈得慌。
所以当老汪再次询问起元旦下午的情况时,大娟立马打起精神、高度配合、不用引导,事无巨细的又说了一遍,还滔滔不绝的附带了好多自己之前两年的观察和分析……,颇有点“坦白从宽、戴罪立功”的架势。
按大娟的意思与温妮过节最大的非芹姐莫属,温妮曾不止一次“酒后吐真言”说要把什么事情抖出去,让姓李的竹篮打水一场空,就算自己没饭吃了也得先砸碎她的碗。
还有就是司机张大飞和温妮的关系也是不清不楚,有次两人在别墅的花园长椅上又打又闹滚成一团,恰巧被突然来访的吴富龙撞个正着,直接导致后面温吴两人关系急转直下,为了这事温妮还打了大娟一巴掌,怪她没有提前通报。可在大娟眼里,大飞其实也很看不上温妮,只不过他人长得帅,嘴甜会装而已。
而此刻隔壁询问室里的芹姐正哈气连天的昏昏欲睡,大魏风风火火的带着老汪推门而入,问起温妮是不是威胁过她时?芹姐的脸色瞬间变得和她晕开的眼线一样黑。
在芹姐的口中,温美女又成了另外一个样子,她是个彻彻底底的两面派,真真正正的狐狸精,实打实忘恩负义的小贱人,一套词儿被芹姐拍着大腿,咬牙切齿的甩出来,弄得两位警官都一时间接不上话。
“你冷静点,喝口水详细说说。”老汪闪着带些八卦的眼神,提醒道。
“没名的时候对我那是言听计从,让往东走不敢往西去,熬到半红不黑了,就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偷偷接私活、谈恋爱,还以为我不知道呢,后来彻底红了吧,连装都不装了,想坐上我的位置、抢我的人,呸,便宜了谁我也不便宜她!”
“那她到底有没有威胁过你?用什么威胁的你?”大魏扬声问道。
“警官,虽然我在圈子里混,可又不是什么明星大腕,就算有啥丑闻爆出来,谁会关心、谁会看啊?再说了身正不怕影子歪,我清白……的很,不过那白眼狼确实说过,要是我敢把她撵出公司,就让我好看,哼,怕她?!老娘混出头的时候,她还在夜场卖啤酒呢。”
“我们在温妮的一只耳环上检测到了新鲜血迹,经比对是你的。”大魏看着手上的报告,严肃的说道。
今天上午宣荀看到了芹姐手上贴着的医用胶布,便趁她开门迎接客人的时候,顺走了烟灰缸里刚抽过的半支烟,离开后先驾车送到队里加急检验,才又去找的大娟。
“血……?可我真没怎么她啊,找她也是为了聊解约的事,本想好聚好散,……”
昨天下午宣猛前脚刚离开,芹姐后脚就敲开了2113的房门。
两人一见面就如炸毛的鹌鹑碰上了气粗的刺猬,三句话没讲完就吵了起来。
温妮外貌看着人淡如菊,骂起人来却是荤的素的全都招呼,芹姐嘴上吃亏气不过,伸手就给了对方一耳光,赶巧温妮耳朵上戴着金属大耳环,她手掌外檐正好剐在菱形的尖角上,疼的芹姐哎呦一声。
“我走的时候,她还跳着脚骂呢,说肯定要让我好看。警察同志,别人都在说,她就是被雷劈死的,报应!”
而在前煤老板吴富龙的嘴里,温妮又有了不同的一面。
“她啊,说白了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野心太大。也不瞒你们,我俩正经处过半年,她的心思我清楚,就是想当我的家、做我的主、花我的钱。可是啊,这野猫啊她改不了偷嘴,呵,真当我冤大头啊?就我这身家要找也得找个更年轻漂亮的是不是,她死前一个星期吧,还打电话骂我,说我瞎了眼,以后早晚会后悔。哈哈,真够逗的。”
……
1月3日,早8点刚过,刚刚睡了不到5个小时的宣荀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虽然这已是家常便饭,但是他的头还是无法完全适应。
不过听筒里传来的第一句话就让他彻底忘了头疼,冲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一捧冰凉的自来水扑在脸上,残存的睡意瞬间烟消云散,这还是小时候赖床,老妈对付自己的方法,屡试不爽。
匆匆洗漱完,根本来不及吃早餐,套上身干净衣服,下楼开车直奔城南。
冬日的阳光轻盈跳脱,洒在身上感觉不到什么温度,南三环西路被一个超大的回迁小区占据了整条街。
此时街边各式各样的早点摊前聚积了不少人,多以大爷大妈为主,热气腾腾、香味弥漫,烟火气十足,而这种景象在日益摩登时尚的夏州已是越来越难见到了。
宣荀找了个就近的地方停好车,一双长腿刚迈出车门,肚子就忍不住咕噜噜叫了一大声,强忍着不往两边看,屏住呼吸小跑着进了“永亮嘉园”。左转右转再左转,一条蓝白色的警戒线拉在了不远处的单元楼下。
死者名叫张大飞,正是温妮的那个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