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私聊（1/1）

“你们说你们是以发电厂为中心向四周分成了四个小队，”池无生手指轻轻敲点着扶手，“其余三个小队也都是因为「人质」而被胁迫的人吗？”

“我不清楚，”张远摇摇头道，“我们都是一批一批被带进来的，彼此都没见过面，更何况我们也没有见过其他发电厂员工的家属，根本分辨不出哪些人是被胁迫的。”

“是的，”冬升补充道，“就连我们注射药物的时候都没碰过面，我们甚至不知道其他小队是不是和我们一样都是三个人。”

“这么严谨的安排……”池无生眯了眯眼，“这个元凶看来有一套非常有组织的做事系统，这可不是一个人或者几个人能办到的啊……”

“我只能保证让你们见到自己的亲人，无法保证能除掉元凶，”池无生想了一会儿缓缓道，“对方的实力和我们相差太大了，而且我也没有义务用自己的安全给你们报仇。”

“我们能理解的。”杨洁道，听刚刚池无生的分析，她对所谓的「手刃元凶」也已经不抱有任何希望了，原以为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绑架事件，可没想到只是稍微往下挖一点他们才发现这普普通通的绑架事件只是某个巨大组织阴谋的冰山一角。

几人来到楼下，很快秦怀也下来了，他换上了一身宽松的休闲服，看起来像是一个出来度假的公子哥。

“他们要求你们什么时候回去？”池无生问道。

“他们要求我们在今天下午五点前回去，而且前提是我们必须要升一次级，”杨洁回答道，她指了指身边两人，“冬升已经有九十五点经验了，张远已经升级了。”

冬升和张远有些不自然地低下了头，自从理智回归后，他们对于这件事情始终有非常严重的抵御感，他们不敢相信这些数字居然是他们杀了无数的人换来的。

“能把你们的手机给我看看吗？”池无生问道。

两人很配合地把手机捏住将屏幕对给他看，冬升的手机上很快浮现了「穿梭」二字，下面有一个标识：（95/100）。

张远的手机上则浮现了「穿透」二字，字体和冬升的字体没什么两样，唯一不同的是他下面的标识：（7/500）。

“你们还记得你们杀人时这些经验涨动的频率吗？”池无生问道。

“记得，说起来也怪，”冬升挠挠头，“有的人杀了只有一点经验值，有的人杀了却有三点经验值，至于三点以上的，我没有遇见过。”

“我的和他的也是差不多的情况，”张远道，“不过我在升级的时候身体出现了非常剧烈的反应，不仅浑身难受，而且我好像能听到一些人在我耳边说话……听起来像是厉鬼索命一样，不过没多久那些反应就消退了……”

“然后还有一个点，在我升过一次级后，我的积分获得速度明显下降了很多，原本杀一个人最少也能有一个积分，可在我升过一次级后变成了杀三到四个人才有一个积分……”

这些信息对池无生来说无疑是最好的情报，他突然道：“各位，我先去上个厕所。”

“啊？”众人以为他会说出更多让人震惊的结论，没想到他这一出直接把众人搞懵了。

“在厕所思考更有灵感，”池无生说道，他面色平静，好像说的话像是平时普普通通的家常一样，“而且，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上厕所了。”

众人呆呆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先找个房间坐一会儿吧，”秦怀看了眼空旷的大厅，感觉这里格外的不安全，“等无生出来再出来吧。”

“无生？他叫无生？”杨洁问道。

“对啊，”秦怀有些疑惑，“难道你之前听说过这个名字？”

“不，”杨洁摇摇头，“我只是觉得……无生这个名字寓意不好。”

秦怀之前并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经过杨洁这番话，他也开始思考了起来。

对啊，这个名字寓意是很不好，应该不会有人给自己的孩子起名叫无生吧？

不过这些疑问他们也不能去问当事人，毕竟有关一些隐私的问题问了不但不会得到答案，还会让他们之间生出嫌隙。

况且是池无生这种老谋深算的人。

没过多久池无生便出来了，秦怀注意到他的眼角有些发红。

“走吧。”池无生看到了他们，朝他们说道。

几个人从来时的洞口钻了出去。

“对了，你们知道这个洞是谁弄的吗？”秦怀问道。

异能组几人都摇摇头。

“那看来这是前几天就发生的事了，”秦怀道，“我之前进了很多房间，里面都没有死人，甚至连血腥味都没闻到，原来住在这里的旅客应该在前两天就离开了。”

其余几人对这个结论也是肯定的。

“他们让你们在下午五点前到哪里汇合？”池无生问。

杨洁伸手指向远处的一栋大楼，那栋大楼正好是发电厂周围受影响最轻的一栋大楼，他们现在走过去应该也只需要一个小时左右。

池无生看向杨洁和冬升：“现在时间还早，你们要去升级吗？”

“啊？”两人被吓了一跳，连忙摆手，“不不不……”

“那你们怎么进去？”池无生面无表情，“不杀人你们连进去的资格都没有，何谈接下来的计划？”

“可是……”杨洁嘴唇轻轻抖动着，“那可是杀人啊……”

“你们可以在附近逛一圈，”池无生微微一笑，“只要谁对你们动手，你们把他们杀掉不就好了。”

“这样你们既不会有良知上的自责，也能获得积分，你们觉得呢？”

秦怀沉默地站在池无生身边，他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因为据当下来说，池无生的办法无疑是最优解。

“我们……”兄妹俩对视了一眼，仿佛确定了什么决心，重重地点点头，“好，三个小时后，我们在那边那个咖啡馆会面。”

“嗯。”

兄妹俩走了，池无生看向已经升级的张远：“接下来我想和你单独聊聊。”

“啊？”张远有些疑惑地挠了挠头，看向秦怀，“他不是……”

“不，只能和你单独聊。”池无生又重复了一遍，似乎他确定下来的事没人能更改。

秦怀叹了口气，他知道池无生对他还有所隐瞒，虽然有点小伤心，但是这一路下来，池无生并没有做任何过激的事情，反而还帮他解决了不少问题。

“你们先进咖啡店吧，我去附近看看情况。”

池无生点了点头，走进了咖啡店，张远犹豫了一会儿才跟了进去。

“你要和我聊什么？”张远有些不确定地问。

池无生看了眼窗外，回头看向他时眼里已经蓄满了泪水。

“你……”张远被这一幕搞得有点惊慌，但很快他的神情一愣。

池无生看清了他的周围，果然是一团一团的黑雾，只不过这些黑雾比起林昊的更浓也更大，而且……有些黑雾竟然在张远的体内缓缓流动。

池无生收回了目光，同时眼中泪水也停止掉落。

“你你你……”张远瞪大了眼睛，“你是「异能者」？你这是什么异能？为什么能连接到我？”

“一个没什么用的「异能」而已，”池无生淡淡道，“我只是想在你身上寻找一些答案而已。”

“答案？那你得到了什么答案？”

“不要频繁使用「异能」。”池无生回答道。

“但是这个我也知道啊，你刚刚不是告诉过我们了吗？”张远有些不解。

“嗯，我在你身上得到的结论也只是强化这一观点而已，”池无生回答道，“还有，就是不要「升级」。”

“啊？”张远更加疑惑了，“可是不升级我们怎么获得更加强大的「异能」，怎样在这个世界下生存下去？”

“我不知道，”池无生皱着眉，“也许这个世界上是有正确「升级」的方法的，但绝对不是通过杀人来「升级」……”

张远听得云里雾里，他觉得自己的思维和面前这个人完全不在一个起跑线上，他能单独拆分看懂任何一个字，可这个人将这些字组合起来却让他懵得一头雾水。

“可是……那个直播结束后的字幕不是说可以通过这种方法吗……”

“他只说了这个方法，可并没有说这个方法需要我们承担的「代价」。”

“可……可他不是说这是我们的「特权」吗？「特权」不一般都是代表好的权利吗？”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池无生看着他，一字一句吐出了让张远毛骨悚然的话，“如果说……这个「特权」并不包括这个呢？”

张远冷汗直流，如果池无生的结论是正确的，那么世界上所有通过杀人获得经验的「异能者」都会承受未知的「代价」，如果池无生所说的都是真的话，那么这个所谓的「特权」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圈套。

“应该不会吧……”张远实在无法想象这个世界再这样下去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们之前遇到了一个「异能者」，他杀了很多人，可他并没有死，而是失去了理智，变得如同怪物一般只遵循野兽的本能了……”池无生缓缓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至少所有的「富人」在杀掉自己承受不住「代价」的量后，他们不会死，而是会活着，但却是以一种毫无神智的「怪物」继续存活着，也许这才是「富人」真正的「特权」……”

“那我们这些后一天享受「特权」的「异能者」呢？”张远声音颤抖，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面前这个青年的推测极有可能是正确的，但他还抱有最后一丝幻想，他想在青年口中听到其他的推测。

“不知道，”池无生摇摇头，“我还没有见过这类「参照物」，无法得出结论。”

“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凡是升过级的「异能者」，面临的代价会非常之大，毕竟……你在注射镇定剂的情况下还能感觉到很剧烈的不适，说明那种痛苦已经……”

池无生没有再说下去，张远却听明白了，他苦笑了一声：“我如今手里有几百条人命，就算活着接下来的每一天对我来说也是煎熬，这样死了也算不错的结局……”

“你能有这种想法就好。”池无生点点头。

两人至此沉默无言。

秦怀回来的时候看到这诡异的一幕愣了一下：“你们这是干架了？”

“没有……”张远干笑了一下，“只是聊完了不知道再说些什么而已……”

“这样啊……”秦怀走到邻桌的椅子旁将背上的包放在上面，然后转身坐到了池无生的对面，“那你们聊出什么结论了吗？”

张远看了眼池无生，发现后者并没有任何阻止的意图后，才将池无生得出的结论说给他听，秦怀听完后，神色凝重起来。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地球可真就彻底乱了……这幕后黑手到底是怎么做到这种程度的？”

“幕后黑手？”张远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信息，“你你你……你是说……这个电子屏幕以及那个直播，包括这些「异能」，都是「人」干的？！”

“我可没说，”秦怀连忙道，“我说的幕后黑手只是代指一个概念，如果真是「人」做的，那也只可能是外太空来的「人」或者是未来穿越过来的「人」了。”

“你们说，最开始的那个十二小时倒计时，会不会是某种预兆或者是提示啊……”张远突然想到了这些事情的开端——那个诡异的倒计时。

“不清楚……据我们的观察，那个倒计时似乎只是一个用来提醒我们这个世界变得不正常的「提示」，因为自那个之后，从第二天开始，地球上就发生了各种诡异的事情了，先是「博识」游戏，然后是消失的太阳，然后又是「试炼」……”秦怀扳着手指一个个数着自己见到的怪事。

“啊？”张远愣了一下，“「博识」游戏是什么？我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