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热闹（1/1）

“我来挑战你”

就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先前的瘦黑青年忽地窜上了木台，向着胖子挑战道。

胖子看了他一眼，又将酒碗递给了管事的手下，然后面向他说道：

“来吧，谁怕谁啊？”

瘦黑青年没选兵器，双手握拳，脚步慢慢移动，一点点地靠近胖子。

胖子不以为意，直接冲了上去。

瘦黑青年止住脚步，打算躲过他的冲击之后，再狠狠地教训他一顿。

谁知胖子一个飞扑，瘦黑青年躲闪不及，慌忙一拳也打在了胖子的软肉里面，然后被胖子压倒在地。

“不讲武德～”

瘦黑青年刚刚抱怨了一句，就被胖子一只手盖在了脸上，肆意蹂躏。

瘦黑青年使劲挣扎，但还是挣脱不了。

“我认输，我认输——”

胖子这才慢腾腾地爬了起来。

“哈哈哈”

台下众人放声大笑起来。

瘦黑青年上来得有多快，下去时就有多羞耻，不过让他感到欣慰的是，输了也能喝上一碗美酒，虽然碗口小了一些。

酒肆下人为两人打上一碗美酒端来，胖子又哗哗地喝了一个干净。

这时突然一道高声响起：

“都别跟我抢，我先上台”

众人寻声看去，说话的正是一开始的那个莽汉。

他直接冲开了人群，登上了木台。

“胖子还是早点下去吧，俺来守台。”

这话说得胖子那叫一个气啊，虽然这莽汉看起来不好惹，但谁知道是不是一个样子货啊。

“莽夫，有胆子就来单挑，真以为乃翁怕你啊。”

“乃翁”二字传入莽汉耳中，他气血上涌，直接欺身而上。

待靠近胖子之后，他直接起身飞踢，吓得胖子连连后退。

莽汉得势不饶人，上去将胖子逼到台边。

胖子退无可退，挥起拳头打向莽汉。

不想莽汉捏住胖子的拳头，又贴身一靠，轻轻松松地就将胖子撞了下去。

“啊呀”

胖子躺在地上哀嚎了一声，而莽汉看也没看他一眼，直接向着酒肆下人要了一碗美酒。

旁边众人都在幸灾乐祸，笑话胖子没有自知之明。

胖子脸上羞红一片，气恼地喝了酒水就走了。

之后，其他人挨个登台，有用拳脚的，也有用兵器的，不管输赢，他们都喝上了一碗美酒，这还是赚了的。

武安城南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不仅有本地平民，还有外地客商、游侠、流民，他们都对酒肆外的比武十分感兴趣，有的甚至直接参与了进去。

一天下来，整个武安城都知道了申家酒肆比武酬客的事情。

有些人感到不解，有些人说申雄豪气干云，有些人说申家糟践了美酒，反正城内议论纷纷。

可大多数人不知道的是，在申家酒肆旁边，几家食肆、布店、铁铺、粮铺都是申家的产业，申家虽然亏了一些，到底还是有所补充的。

……

第二天，申家酒肆继续“以酒酬客”。

不过申家多了一条规定：比武之人必须能够举起一百五十斤石锁。

（东汉一百五十斤=33.6千克）

举得起一百五十斤，才能证明上台之人有一定实力，这就排除了一些想要混酒喝的人。

虽然比武人数少了，但能上台的人都有些身手，台上比武也变得正式起来。

相反地，来看比武的人更多了，好些游侠想要博人喝彩，都上台参与了比武。

……

第三天，申家酒肆接着“以酒酬客”。

但申家又多了一条规定：比武之人点到为止，不得故意伤人、偷袭。

毕竟有些武人脾气暴躁，下手失了轻重，对手可就容易受伤了。

还有一些人是地痞流氓出身，下手阴狠，偷袭别人更是习以为惯。

这条规定就是要让这些人收着脾气、阴招，让比武变得规范起来。

规范起来之后，许多有武艺在身的人也就不会那么顾忌而不敢上台了，受伤的几率也小了许多。

……

第四天，申家酒肆依然“以酒酬客”。

申家又规定道：一人每天只能有一次上台的机会；喝酒喝够了的人可以自己选择下台；前一天五连胜以上的人不能参与第二天的比武，但可以在第三天重新挑战守台者。

真正有武艺的人是不容易被挑战成功的，他们能够守台很久，让其他人望而生畏，这就很可能导致比武停了下来。

在这条规定出来之后，劝退了一些昨日守台成功的人，不过更多的人则怀着信心上了木台，让比武的精彩继续了下去。

……

第五天，申家酒肆还是“以酒酬客”。

申家照例多了一条规定：比武不能太过无聊，否则挑战者只能喝到“苦酒”。

之所以这样要求，是为了避免有些实力不济的人上台后敷衍了事，纯粹为了蹭酒喝。

至于“苦酒”，这是申家以野果、草茎酿出来的贱酒，专门给奴婢、僮仆喝的。

“苦酒”的滋味可不好受，能够直接让人没了食欲。

要是挑战者不配合，守台者就要协助申家护卫强行灌酒。

虽然看上去有些强人所难，但周围观众还是十分支持的。

……

到了第六天，申家酒肆恢复正常经营，不过“以酒酬客”仍在继续。

木台上面打斗火烈，木台下面观众很多，酒肆里面酒客也在看着比武。

有的酒客喝够了就跑到台下去看，有的观众看够了就进入酒肆喝些酒水，酒肆里外都热闹非凡。

到了晚上结算之时，申家酒肆亏损直接少了一半。

要是算上附近申家店铺的收入，申家的亏损就微乎其微了，这还是因为武安不太富庶的原因。

……

第七天，申家酒肆照昨日经营，坚持“以酒酬客”。

不过申家推出了新的一款美酒，其酒清澈甘甜，有果香，无杂味，风味独具。

只有守台五连胜的人才能有幸喝到此酒，而且此酒限量，暂时不能多卖。

虽然价格极贵，但还是不乏贵客买酒，因为这可是台上高手才能有幸一尝的美酒，光这个名头就值得他们为之解开钱囊了。

在这一日，申家酒肆终于堵住了亏损漏洞，甚至还盈利了一丝，但这已经值得申家为之高兴喝彩了。

……

第八天，申家酒肆没有什么变化。

台上打斗依旧精彩，因为有许多附近郡县的豪杰、游侠、客商慕名而来，填补了一些人离开后的空缺。

这天下午，一轮比武之后，酒肆管事陪着一个高大青年走了出来。

管事大声向着众人介绍道：

“诸位，这就是我家申郎，他今日前来就是为了见识一下各方高手的。”

在众人了解了他的身份之后，申雄直接走上台去，拱手向着守台者报出名号：

“武安申雄，前来挑战。”

守台者是一个赵国游侠，擅长使剑，也是二十多岁，身高七尺五，相貌普通。

他见申雄气势不凡，应该有武艺在身，于是拱手说道：

“襄国沈奕，愿接阁下高招。”

申雄看了眼兵器架，他直接选择了一把长剑，看似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因为对方的身高和他相差太多，用剑反而不灵活。

但申雄自有信心，他以前也是练过剑术的，对于剑招并不陌生，而且他的力量惊人，这是对方所不了解的。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他已然胜了一筹，又怎会轻易输掉呢。

两人持剑靠近，申雄沉心静气，先不出招。

而沈奕看不出他明显的破绽，于是忽地一剑刺向他的胸前，试探他的身手。

申雄目光一紧，左脚后撤，右手持剑将其拨开，又反刺回去。

沈奕侧身斜向前倒地，顺势把剑刺向申雄的大腿部位。

申雄急忙后退，与其拉开距离。

沈奕迈步向前，挥剑攻击，忽左忽右，忽上忽下，或刺或扫，或撩或点，剑端诡异凶险。

申雄防御不及，只能以攻对攻，仗着手长逼得沈奕不得不提前收招。

但沈奕身形相当灵活，动作十分敏捷，只要近战就总能给申雄形成威胁。

申雄剑术大开大合，威势无双，令沈奕几乎不敢正面接招。

一人持之以“奇”，一人恃之以“正”，打得相当精彩，引起台下一片叫好之声。

但只有申雄知道，他自己始终慢了人家一步，节奏相当被动。

于是呢，申雄干脆收敛了攻势，等着对方来攻。

沈奕也确实“中招”了，他以为申雄力竭了，所以更快地刺了上去。

可申雄早有“预料”，躲过此招便迅速反击地刺出一剑。

沈奕一时惊慌，收剑不及，身形也僵住了。

待他反应过来，申雄的剑尖已经停在了他的胸前。

“好”“好”“好”

台下众人欢呼喝彩，鼓掌声、口哨声此起彼伏。

沈奕呼出一口气道：

“阁下赢了，我技不如人。”

申雄收剑而立，摇头笑道：

“申某赢得侥幸，沈兄不必自谦。”

见申雄不是那种骄傲自大之人，沈奕对他的观感也变好了，双手抱剑道：

“沈某告辞，下次再来与阁下交手。”

申雄笑着点了点头，目送对方下场。

酒肆下人适时地端上美酒，送到了两人面前。

申雄接过酒碗，右手抬至胸前，看向台下道：

“申雄敬各位一杯”

说罢，申雄一饮而尽，赢得众人一片叫好之声。

他将酒碗递给下人，又将长剑放上兵器架，而后面向众人抱拳道：

“申雄今日在此恭候各路高手上台”

不一会儿，人群中便传来一道声音：

“我来”

上台的是一位魁梧豪客，他身长八尺，膀大腰圆，胡子连鬓，气势汹汹。

他径直选了一柄长斧，而申雄也跟着选了一柄大斧。

不一会儿，这位豪客就后悔了，他和谁比力气不好，偏偏遇到了申雄。

他是越打越心惊，手都震得乏力了，可申雄还是一副面不红气不喘的样子。

申雄看出了对方的实力远不像他的外表那般骇人，忽地发力，打飞了对方的兵器，大斧直接悬在了对方的脖颈之前。

对方心有余悸地下了场，预示着申雄守台成功。

台下应时地传来一片喝彩之声。

接着是第二位挑战者。

第三位挑战者。

……

第二十三位挑战者。

直至傍晚，申雄累计获得二十四连胜。

不过他也喝大了，尿涨了好几次，脑袋也有些晕乎乎的。

连喝了十八碗酒水之后，他就只拿着长矛迎战对手，招式也变得简单直接了起来，但在自身力量的逐渐释放之下，每一招每一式都显得威力无匹，气势骇人。

观众的掌声就没停过，台下武者也都敬佩不已。

但他终究支持不住了，招来两个护卫扶着他下了木台，进了酒肆就直接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