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田亩和人口（1/1）

在申家迁移之时，申雄也没闲着，他大力提拔了自己手下的军侯杨封、张固，担任郡贼曹掾、兵曹掾，并将原兵曹掾滕浩改为了督邮。

而户曹掾、仓曹掾、辞曹掾、决曹掾的位置，则被申雄交给了最新投效的几个家族中的杰出青年，即邢荣、蒋异、唐洪、孟驰四人。

至于其他空缺位置，申雄为了更好的掌控地方，就直接提拔了各县县吏中品行端正者数十人。

当太守府齐员之后，申雄便招来沮授、严崇议事。

“文博、子泰，你等认为本官眼下该如何治理地方呢？”

沮授对此早有预料，组织了一下语言便道：

“府君，授认为眼下郡中豪强少了大半，我等大可趁势清量田亩，登记人口，整治各县，从而真正掌控全郡。”

申雄点了点头，笑道：

“此议甚好，郡中毒瘤已除，是时候解决土地问题了。”

见此，严崇也开口说道：

“府君，若是清丈土地，肯定会有大量隐田、隐户的存在，我等又该如何处置呢？”

申雄想了想，试着说道：

“隐田、隐户直接收归郡府，你等意下如何？”

这时严崇摇了摇头道：

“府君，若是如此，这些地主肯定会埋怨我等，不会配合郡府行事。

府君不妨强硬一些，趁胜追击，不仅要收回隐田、隐户，还要处罚他们的财物，罚收他们的奴隶。

若是这些人有所反抗，府君正好将其连根拔起，剩下的人就都是服从府君之人了。”

申雄点头后，又皱眉道：

“这样虽然可行，但会不会失了人心？”

沮授思虑片刻，拱手说道：

“为上者需恩威并施，府君对地主严苛，那对百姓就要宽松一些。

比如，丈量百姓田亩之时，若有隐藏，府君可仅轻罚几斤黍米；丈量土地之后，府君可以直接减除他们今年一半的赋税。

如此，则百姓必然归心，地主虽然不不甘，却也只能强行接受。”

申雄还未接话，严崇又发言道：

“光是府中缴获就能支持郡府运转十余年，府君若是减除赋税，崇无异议，但必须将地主和百姓一视同仁，一同减除赋税。

否则地主们只会和府君离心离德，这极其不利于治理地方，还请府君三思”

申雄连连点头，做事态度可以不一样，但政策方面必须一致，不然就将百姓和地主完全搞对立了，所以郡府不能偏心。

于是申雄说道：

“既如此，子泰由你负责清丈地主田亩，文博负责清丈百姓田亩，我会派典韦、杨封二人带领两千郡兵辅助你等，另让苏斌出面安抚、调和地方。”

严崇、沮授齐声应道：

“我等必定会完成府君所托”

……

自八月开始，严崇首先清丈了襄平十二家族的土地，而各家家主也主动配合他的行为，主动上报隐藏田亩、户口，主动上交罚金、奴隶，做出了一个极好的示范作用。

为了表彰他们的行为，申雄也特地私下里对各家进行了补偿，将他们的子弟纳入了自己的亲卫之中，而各家也对此十分乐意。

不过申雄忘记说了的是，他的亲卫可是一向训练起来最为严苛的，这可就苦了各家的杰出子弟了。

但申雄的亲卫可不是那么好进好出的，他们就算再苦，也只能强忍着继续训练。

有了这些家族的带头示范，其余的小家小户也不好硬着头皮顶撞太守府了，纷纷敞开了田地、宅院，任由官府清量田亩、登记奴婢。

而沮授清丈的对象是百姓，这就容易了许多，虽然罚了百姓几斤粮，却又给他们减了半年的赋税，这让他们欢迎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想着抵抗呢。

只是百姓数量太多，沮授忙碌起来竟是比严崇还要累上一倍，没办法，辽东的读书人可不多，郡府小吏人数也不算多，军中士卒更是一帮糙汉子，根本帮不了忙。

还好申雄灵机一动，让已经被清丈了的十二家族派出人手协助太守府行事，给沮授减轻了不少压力。

很快地，襄平县的土地就被太守府官吏清丈完毕，人口也被重新登记了一遍，襄平也自此彻底掌控在了申雄的手中。

接着，严崇、沮授、潘凤、杨封等人又继续前往其他各县进行清丈、登记。

各县官吏对于他们丝毫不敢怠慢，不仅拿出了县中籍册供他们检查，还亲自陪着他们去地方丈量土地，登记户口。

而这时苏斌的作用也发挥了出来，他苏氏行商辽东多年，在各县都有一定的名气，甚至还有许多结交的朋友、商客。

只要苏斌出面，县中的大族就都愿意主动配合郡府清查，避免了可能发生的流血事件。

当然偶尔也有那么几家钉子户，不愿意接受郡府的清丈行为，而典韦对此自然是不客气了，直接强行攻破了他们的大门，将其主家全部缉拿，抄没家财，没收田宅。

在见识了郡兵的粗暴行径之后，其余人就都不敢再进行反抗了，只能老实接纳郡府人员清丈土地，登记人口。

虽然各县阻碍变少了，但由于辽东太过宽广，西侧平原，东侧山地，道路行程耗时日久，严崇等人足足花了三个多月的时间，才将整个辽东郡的土地和人口清查完毕。

当严崇和沮授一同返回襄平后，他们又花了三日时间进行统计，最终将结果交到了申雄的面前——辽东人口二十九万，田地三百二十万亩。

这让申雄十分惊异，没想到辽东的人均耕地这么多，按理说每户人家都应年年有余粮的，但不知为何辽东人还是这般贫穷。

这时沮授解答了他的疑惑，原来是辽东人耕地太过粗糙，往往只是简单除草，或者大火一烧，然后就直接挖坑播种，浇水灌溉。

严崇也说道，辽东的耕种技术太过落后，可能还处在先秦时期，根本就不知道育苗、牛耕、施肥、挖渠。

申雄恍然大悟，他第二天就亲自去城外观察农夫的田地，还暗访了不少老农的家里，并调查了一番民情。

可惜这一年的秋收都过了，要想提高农业产出，就只能等到来年了，毕竟辽东只是个一年一收的地方，比不得中原，更比不得交州。

……

十一月初。

申父等人终于抵达了襄平城，这令申雄十分高兴。

白天，申雄大宴亲朋，慰劳潘凤等人，另还特地给手下官吏都加了点心。

宴会之后，申雄又赶紧派人将这近一万的家乡人妥善安置到了早就准备好的几处田庄之中。

并让太守府以市价转卖了部分官田给申、赵、田、李四家，但仅是生存所需，想要多余的田地就只能自己明年进行开垦了，这当然也包括申家在内。

毕竟申雄已经做了太守，口粮可以供应他们，但土地的话就不能以权谋私了，不然今后手下之人还如何服他。

而要说申雄最为亏欠之人，当是曾妍母子了，自她生育之后，申雄就离家为吏为官，如今算起来已经三年多了。

两人间的感情都变得有些生分了，小阿獾甚至都不太认得父亲，这让申雄十分心痛，下定决心今后一定要好好补偿她们母子。

当夜，申雄为与妻子一解相思之苦，酣战直至深夜，待双方都精疲力尽之后，方才相拥着沉沉睡去。

……

转眼就到了中平三年。

而新年来的第一个好消息，不是郡府里面，也不是军营之中，而是申雄家里——在申雄的不懈努力之下，妻子曾妍再次怀孕了。

申雄十分高兴，搂着曾妍转了好几圈，亲吻着她的额头道：

“妍儿，娶到你可真是我申雄之福”

曾妍很享受申雄的宠爱，但她知道这么雄伟的男人注定不会只有她这么一个女人，于是笑着说道：

“夫君，你可不能只关心我一个人，别忘了还有房氏、裴氏姐妹，以及尚未娶进门的苏氏女子。”

听她一个不差的说了出来，申雄心中的愧疚更深了，将她紧紧抱在了怀中，道：

“妍儿，她们最多只能为妾，你才是我唯一的妻子，也是我最爱的女人”

听着他的告白，曾妍心里十分幸福，也紧紧抱住了他强健的腰部。

两人再没说其他的情话，只想感受着彼此间那无声的爱意，希望时间能够在这一刻多停留一会儿。

……

十天后，申家与苏家都挂上了喜气的颜色。

苏斌长子苏苍亲自驾着马车，将年芳十六的小妹送到了申雄的府中。

为了表示自己的重视，申雄也摆开了宴席，邀请郡府上下、军中部下前来吃酒，好好地热闹了一番。

“今日大喜，不必约束”

有了申雄的发话，众人也放开了面子，畅快地吃起了酒肉，看起了场中的剑舞。

天色慢慢变黑，申雄脸上带着笑意地走向了新房之内。

可他又突然停了下来，转头向着曾妍的房间走去。

“夫君，你为何来我这里？”

见着打开门的是申雄，曾妍奇怪地问道。

申雄哈哈一笑，来到曾妍面前将她抱入怀中，挨着她的脸颊说道：

“我这不是害怕你伤心了吗”

曾妍脸上立时起了一抹羞红，心中十分幸福，将头埋进了他的胸膛之间，感受着他浓浓的爱意。

许久之后，曾妍忽地逃出了他的怀中，笑着说道：

“夫君，你的心妍儿感受到了，可今夜是苏妹妹的大喜之夜，你可不能让她等久了”

而后申雄无奈地被她推出了房间，他看着紧闭的房门，不禁叹了口气，娶了这妻子真是他上辈子积了福了。

申雄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转身走去了自己的新房。

而新房内，苏氏小娘等了许久，不见申雄人影，感受着肚子饿了，干脆直接吃起了点心。

正当她吃得尽兴之时，婚房突然被打开了，惊得她手中的点心都掉在了盘中。

门前申雄恰好见着这一幕，嘴角不禁笑了笑，走上前去为她擦了擦嘴巴，道：

“吃饱了，也该我们洞房了”

苏氏小娘立时羞红了脸颊，将头埋进了胸前的小山峰中，轻轻“嗯”了一声。

申雄见她青春娇丽，活泼羞涩，不禁食指大动，直接将她抱起走到了床前，轻轻地放到了床榻之上。

下一刻，红烛熄灭，衣裳褪尽，一声莺啼响起。

就连门外的侍女也不禁羞涩了起来，心中隐隐期待着男主人的传唤。

而在苏家，家主苏斌也算是彻底放下了心来，今后能够全心全意地为申雄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