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未必没有可能（1/1）

“李公，说这话是不是有一些过了？”何履光担忧道。

“何公，凡事不可过早下定论。”李宓悠然道。

“看来李公对此子青眼相待。”何履光说道。

“老夫观此子，大智若愚，气势非凡，可堪大用。”李宓说道。

看来，李宓可以算得上是陈音的首位天使投资人，A轮投资资金已经投出去了，B轮投资资金也已经蓄势待发。

“本朝以武立国，李公是不是想到这一点？”何履光问道。

“何公倒是跟我想到一块去了。”李宓回道。

“李公是觉得此子，他朝也会成为封常清之流？”何履光问道。

“未必没有可能。”李宓回道。

“李公怎么就这么笃定？”何履光问道。

“昔日，那封常清家徒四壁，直到三十多岁才投身军旅。后来，那封常清投书请求担任高仙芝的侍卫，当时，那高仙芝已经贵为安西副都护、四镇都知兵马使，离节度使那是只有一步之遥。那高仙芝瞧了瞧那封常清，骨瘦如豺，不仅仅有眼疾，也有腿疾，自然是没给好脸色看，并不接纳。次日，那封常清又到高仙芝面前，投书自荐。那高仙芝就极不耐烦，对他说当下随身侍卫已经足够了，要他不必再投书了。那封常清作何反应？那封常清大怒说道：“我仰慕将军的高义，愿意侍奉您，无人引荐，唯有亲自到你面前来请乞担任您的亲卫，将军又怎么可以以貌取人呢！” 李宓慢条斯理说道。

“谁知道那高仙芝还是没有立即答应那封常清的请求。”何履光揶揄道。

“换作你我之辈，也未必会接纳。那封常清为胡城一守卒之子，出身卑微，声名未显，凭什么跻身那高仙芝的亲卫？”李宓字字珠玑。

这些轶事也是李宓之前从别处听闻来的，因此跟后来的史书有些出入。根据史书记载，是封常清的外祖父获罪被发配至安西，守卫胡城南门。

“李公说得在理。” 何履光说道。

“开元二十九年，达奚诸部反叛，兵发碎叶城，圣人赶紧下诏让其时的河西节度使夫蒙灵察，总督平叛诸军事。那夫蒙灵察派出那高仙芝，领两千铁骑，迎击达奚诸部叛军，不日克之。那高仙芝刚想写一份捷报，呈予那夫蒙灵察，没想到还没动笔，那封常清老早就将捷报写好了，详述井眼、泉水、驻军地点、胜敌的情况和战术，头头是道。等到那封常清向那高仙芝呈上捷报，那高仙芝发现其中句句达其肺腑，大为吃惊。接下来，那封捷报又呈给了那夫蒙灵察，看后，又传给了其麾下判官刘眺、独孤峻，也是大为吃惊。那高仙芝遂将那封常清引荐给众人，自此，那封常清崭露头角，扶摇直上。”李宓细致说道。

“那高仙芝幸亏后面接纳了那封常清，担任其亲卫。”何履光说道。

“难道何公跟老夫就没有此等福气吗？”李宓陡然问道。

“李公莫非是说……”何履光投石问路道。

“正是！”李宓确信道。

“这以后，你们都得改口，不能再喊那陈音为陈校尉，从现在起，要称之为陈将军。”何履光严声交代身边的几个亲兵。

“诺！”何履光身边的诸亲兵领命道。

“何公也要赌一把？”李宓饶有兴致道。

“听李公一句劝，赌一把。”何履光说道。

两人相视，转瞬又一起望向己方营中，目光深邃。

筑京观的工作已经接近尾声，那些跟随陈音先前不久一道执行特别军事任务的一干人等，面对其他士兵喋喋不休的询问，心照不宣以统一的说辞回答。

他们其中有些人之前的官衔品阶并不低于陈音，可是而今在他们的心里，他们坚定将自己视为陈音麾下的一员。在陈音骑着高头大马，巡视每一处京观的进度之时，他们无不昂首挺胸，接受陈音的审视。

眼下，这一支济世铁军已经悄然有了雏形。

一处京观率先完成，众人随即小憩一会，在那里既有当宜，也有时禄。

“我说时禄呀，你也看到啦，陈将军私下里还称呼我为兄长。” 当宜炫耀道。

“那又怎样？” 时禄不以为然道。

“陈将军的一对儿女也跟我很亲昵！”当宜抛出一个杀手锏道。

“那又怎样？” 时禄还是不以为然道。

“也就是说，你也有意咯？” 当宜问道。

“是又怎么样？” 时禄依旧不以为然道。

“小心，我在陈将军面前打你小报告。”当宜说道。

“我的好哥哥，可不能这般耍诈。” 时禄肉麻道。

“知道怕了吧？” 当宜嘚瑟道。

“怕？我的好哥哥呀，我怕什么，我有没有作奸犯科。” 时禄又变回之前那个满不在乎的样子说道。

“那就各凭本事了。” 当宜说道。

“尽管放马过来。” 时禄说道。

实际上，当宜和时禄的拌嘴斗舌也是一种战壕语言。尽管拍马屁是人之常情，但是当宜和时禄争相日后在陈音面前表现，并非溜须拍马，阿谀奉承，而是他们钦佩陈音，甘愿受其驱使。

不一会，陈音牵着马匹向当宜、时禄他们走来，因为他们这个方队是第一个筑成京观。

“陈将军！”

“陈将军！”

当宜、时禄两人争先恐后向陈音打招呼。

“当宜大哥，时禄兄弟，干得不错！”陈音点头称是道。

“陈将军吩咐下来的，我们肯定是竭尽全力。” 当宜、时禄两人异口同声道。

“欸，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稔了？”陈音笑道。

“我们……我们熟地很。” 当宜、时禄犹豫不过片刻，又同声一辞道。

等到陈音走远，去巡视别的筑京观方队的最新情况，当宜、时禄两人又迅速地向对方“呸”的一声。

“我表现得比较好！” 时禄说道。

“不，你表现得一般，我表现得比较好！”当宜说道。

“不，你才表现得一般，我那个表现才是真正的好！” 时禄说道。

挨边的士兵看着他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不由得都乐了，同时，更加敬仰他们争相想要依附的陈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