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蒸汽机（1/1）

第二天。

“所以，这就是传说中的蒸汽机？”

阿万兹端详着面前由钢铁组成的庞然大物，摆出端详的姿态如此说道。

“没错，这里就是安科工业区里全天候无停歇的蒸汽机，包括在轮克塔使用的也是这样的。”

一位斯塔菲亚家族成员站在旁边解说道。

虽然蒸汽机技术在拉法蒂亚大陆的贵族圈子里并不是什么稀罕物，基本上在各个中高阶贵族自己的封地上都会有那么一两个蒸汽机，但就凭现在这么点人手，想要搞到这么一台完整无缺的蒸汽机，仍然相当困难。

据说为了这蒸汽机能顺利运送回到斯塔菲亚镇，甚至都付出了两个族人的生命。

“啧......”

阿万兹上前，抚摸着蒸汽机粗糙的表面，虽然对方只是一台没有自我意识的机器，但不知为何，阿万兹能从中感觉出微妙的激荡感。

就像是获得神兵利器那般的感觉，虽然阿万兹到现在为止都没听说过有什么神兵利器。

根据情报，蒸汽机的原理很简单，就是需要一个使水沸腾产生高压蒸汽的锅炉，这个锅炉可以使用木头、煤、石油或天然气甚至可燃垃圾作为热源。蒸汽膨胀推动活塞反复运动。

“......给我详细图纸。”

“哦，好。”

图纸相比蒸汽机本身更容易获取，阿万兹打开图纸，盯着上面粗糙的手绘线条，不住地皱眉。

这玩意肯定是随便从附近某个乡镇里搞到的。

算了，时间紧迫，将就着用吧。

图纸上描述的是，蒸汽机将蒸汽引入气缸后，阀门被关闭，然后冷水被撒入汽缸，蒸汽凝结时造成真空。活塞另一面的空气压力推动活塞。在水源中联结一根深入竖井的杆来驱动一个泵。蒸汽机活塞的运动通过这根杆传到泵的活塞来将水抽到外面。

说起来复杂，但只要有图纸，想要制造并不是难事，包括东方未开化的杰尔潘帝国也是，他们那边除了投降贵族封地上的工业区之外，自己也有试着推广蒸汽机。

问题是.......

“.....大人，恕我直言。”

正当阿万兹盯着图纸出神的时候，旁边族人犹犹豫豫地说道。

“您要我们搞到这个，是想要将蒸汽机在斯塔菲亚镇推广开来吧？但我们现在并没有相应的材料，科尔斯—墨尔独立联邦共和国的主要铁矿和煤矿产区都在安科镇附近，现在府库空虚，就算有这个技术，也很难复制，更何况推广了。”

他说的是实话，这也是那些靠近工业区的贵族们不吝啬分享蒸汽机技术的原因之一。

反正除了家里有矿的之外，其他贵族就算有详细图纸，也受限于材料和资金，根本不可能将大规模铺设蒸汽机，一个两个无伤大雅；再加上某些顽固保守的贵族，宁愿使用奴隶也不愿意使用低效的蒸汽机。

没错，现在的蒸汽机虽然省出来了不少人力，但本身工作效率很低，需要投入大量的煤炭和水才能发挥明显作用。

依靠血族的力量，人为制造一个水源聚集地用于小规模的蒸汽机使用倒是好办，关键是矿石和煤炭怎么办？

所以拉法蒂亚大陆上最重要的几个工业区除了轮克塔周边的之外，都是在靠近铁矿煤矿甚至是铜矿产区兴建起来的，甚至大部分的工业区都靠近河流。

而且，除了少部分贵族试着改进蒸汽机技术之外，其他贵族对蒸汽机更多的抱有一种玩具的态度。

蒸汽机最大的作用的，当然就是以高昂的资源消耗为代价节省出来不少人力，有钱的贵族不在乎这点消耗，他们一天天只想着如何能更多地享受生活。

更多的空闲奴隶，意味着更多的贴身仆人，也意味着不再需要那么多奴隶为自己工作。

因为三十年前奴隶战争遗留影响，本来大量聚集在轮克塔为中心的帝国核心区的奴隶大量往西方出逃，劳动力出现短缺，导致不少曾经看不起蒸汽机的贵族们也不得不开始研究并建造蒸汽机，试着推广。

包括轮克塔方面，虽然采取了各种措施试图挽回局势，但在最终发现根本没用之后，还是无奈地放弃，作为补偿，将克拉斯工业区的工厂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尽可能地都搬到帝都附近，凭借从帝国各地的物资输送保证工厂的正常运转。

之前帝国议会通过的加税法案里，就有包括增加铁矿、煤矿和铜矿输入的条文。

“......太差了。”

然而，阿万兹像是压根没听他说话似的，在沉默良久之后摇摇头。

“啊？”

那人脑袋上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就算我以前没怎么研究过机械，但也能看得出来——这玩意根本没法大规模使用。”

阿万兹摇摇头，手指关节在图纸上敲打。

“不说别的，就在这里——蒸汽进入汽缸时，就会在刚被水冷却过的汽缸壁上冷凝而损失掉大量热量，这样的蒸汽机效率怎么可能高，又怎么可能大规模使用？”

“......”

敢情您关注的是这个啊。

“大人，我说......”

“我知道你刚才在说什么。”

阿万兹抬起一只手。

“材料不够，资源不够，这些我都知道；我也没想现在就将蒸汽机在斯塔菲亚镇推广。”

“？那您的意思是......？”

族人疑惑地歪着脑袋，对此，阿万兹略一思索摇摇头。

“和你没关系，你先走吧。”

“....哦，好......”

他满心疑惑地离开了，留下阿万兹一个人盯着图纸发愣。

揉了揉太阳穴，阿万兹何尝不知道蒸汽机制造的难度。

但直觉告诉他，如果想要充分地发挥火药的作用，就必须要将蒸汽机搞明白。

起码，要将蒸汽机的效率提高到可以接受的程度，然后大量推广。

斯塔菲亚镇实在是太穷了，将这里作为根据地只能是权宜之计。

而且现在手头有太多的事情，恐怕一时半会也很难顾及到蒸汽机的发展。

“......算了。”

发愁了一会儿，阿万兹将图纸放到桌面上，铺开一张空白羊皮纸，在上面将蒸汽机草图以自己的方式重新绘制一遍。

得益于之前自学艺术打下的功底，想要手绘图纸并不是什么难事。

“总而言之，如果想要改进图纸，就需要相关的技术人员，就需要去墨尔堡和科尔斯城......”

一想到这个，阿万兹的动作停了下来。

“唔......”

说起来，虽然当天晚上安排族人在所有可能的出口那里守着，但谁知会不会有那么一两个漏网之鱼逃出生天，说不定他们以前为了避免斯塔菲亚家族卷土重来，特意安排了地下密道呢。

而且，就算晚上族人非常尽职尽责，没有贵族逃出来；那白天呢？

白天时候，族人可都在庆祝，没有人看守小镇。

万一有那么两个家伙装死，或着重伤刚刚醒来，然后趁乱逃走，那怎么办？

这么多天过去了，那些家伙说不定已经到墨尔堡了。

现在的斯塔菲亚镇可承受不了联邦共和国政府的主力大军啊。

必须要想尽一切办法争取时间。

“.....头疼啊。”

太多的事情急需解决，阿万兹头痛欲裂。

他不由得开始怀念曾经的伙伴。

如果他们此时在这里，或许，自己的压力就没有这么大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