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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是个老人家(1/1)

今儿天气好,房子买了后,由着家里婢子小厮去收拾,郦娆几人坐着马车,一路直奔山门,因为他们今天有个重要大事,要去见自己的传承师父。

余哀自然也在车上,他的向导任务还没完成,而且昨天醉酒,也不知发了酒疯还是怎的,醒了酒后觉得浑身疼痛,像是被大锤抡过,各处关节肌肉都疼的提不起。

显然忘了自己昨天酒醉之后做的事。

郦娆看着余哀那个颓样儿,心想,呵!活该,让你借着酒劲耍酒疯,胆子肥了敢上手调戏我兄长?果然没有一拳是白挨打的。

余哀坐在车上,两只眼睛像熊猫,早起问了殷丛岚家里的侍从,都说不知情。

又问了郦娆,郦娆好心提醒他,是他昨晚喝酒过量,走路不当心,摔下台阶,磕到了脸,然后就这样了。

至于他身上到处青紫疼痛,是因为他自己不小心摔下台阶后,被人送回房间的路上,错把假山石当成沙包,非要跟石头比试功夫,然后把自己锤成这样的。

余哀听着,好像合理,又觉得哪里奇奇怪怪,说不出来的诡异。

他在反省,自己酒后这么...呃...没品?

不能吧!这好丢脸啊!怪吓人的。

反正也没人作证,余哀只能听郦娆告诉他所谓的真相。

至于师戎英,更不会拆妹妹的台,虽然他很想笑,但还是用力憋住了。

马车颠颠的,拉车的马儿也应景的哼哧了两声,仿佛赞同郦娆告知给余哀的真话。

......

还是那个山门,还是那三个人。

停了马车,拿着余哀的令牌,门卫直接放了行,没有多问。

余哀打算先带着兄妹俩去一趟勤务处,把俩人的四套衣服给落实好。

于是,三人提步又迈上了这熟悉的青阶,吭哧吭哧的一顿爬,爬到快到顶的时候,余哀带着他们转了个弯。

接着,往左手边去了,原来勤务处在山崖左边一处凹陷的山腰上,历来门中所用物料,皆在此处认领登记。

这勤务处外面,用茅草铺了个亭子供人停脚,亭子往里走是五间青砖房,用来储物用的,再往后还有一间单独的二层小楼。

二层小楼一般都是勤务处的内部值守用的居所。

余哀边走边介绍,没注意不知哪里串出来的一个穿紫色袍子的大汉,给一个急刹拐了一下肩肘,余哀条件反射,回身擒拿摆开,这才看清是谁?

这...这...有些个眼熟...叫什么来着?

对面那个紫袍大汉,也住了脚停了下来,正欲破口而出“哪个崽子敢撞老子!?”

猛一抬头,看见余哀,顿时收口,立正站好。

“啊?你...你是余哀?”紫袍大汉不太确定,喊了一声?

“欸!弟子是...是...你是哪位?”余哀本想应声,又不记得对方是谁了。

这可真尴尬,两个人互相盯了一会。

“嗐!瞅我这眼神,差点就因为你这两黑眼圈,没认出来是余哀你小子嘿!”

紫袍大汉说着又左瞅瞅右瞧瞧,围着余哀转了一圈,不住的咂吧嘴,有点不可思议的那眼神,然后摆出一副长辈姿态说到:

“余哀啊!固然年少身体好,再如何欢喜,也得直到节制啊!”

本来就因为酒醉后,还没完全恢复清醒的余哀,现在因为紫袍大汉的一句话,直接原地升天了。

脸蛋儿直接一下子噌噌噌的红了起来。

“节...节...节制什么?”余哀结结巴巴的问?他不过是偶尔喝醉了一次,什么叫身体好,再欢喜,也要节制?而且那个紫袍大汉的眼神,很明显的不对劲。

别不是想歪了吧?余哀此刻脸红的晃了脑子,真是有嘴也不会说。

哪怕只是喝醉了,摔跤成这样。他也不好意思辩解,太丢人了。

紫袍大汉看着余哀的脸红,以为自己猜对了,还缠着余哀挤眉弄眼的,低头凑近。悄声跟他说:“放心,帮你保密。”

讲真的,余哀不放心,感觉紫袍大汉不知对自己的情况,解读成了什么版本?

但肯定不是什么干净的版本!

而且,余哀也认出来这个紫袍大汉是谁了,他是门中另一个独立传承的师父,他手里也有一个怪胎徒弟,跟自己,跟郦娆他们一样的怪胎徒弟。

“弄玉师父,你今天怎么来了勤务处?”余哀想起来是谁?自然要改口尊称。

紫袍大汉咬完悄悄话,就没有跟余哀互动其他了,这会子听见余哀喊他,估计也是觉得无聊,就顺口作答:“欸!弟子啃老,只能我这个做师父的来咯,不然生活用品啥的,等勤务处的人送来,太慢了。”

被称作弄玉师父的紫袍大汉,说着眼神顺带看到了余哀后面跟着的两个新面孔。

他想起来掌门那妖婆给他说的事儿,又问起余哀:“余哀小子,你后面那俩,就是今年刚进门的那俩怪胎吧?分配给谁了啊?”

语气就好像,今天天儿不错,这两盘子菜,分给谁家了啊?那种随意劲儿。

要不是余哀跟他有点熟,还真会有错觉,这个弄玉师父爱多管闲事,想吃菜呢!

“真是难为弄玉师父还要亲自来,嬴稷师兄真是好命!哪像我师父那个糟老头,什么事都指派我干呢!”余哀假装抱屈的跟紫袍大汉闲扯了两句。

接着又故作淡定的说:“弄玉师父,你说对了,这两位就是今年引进门的天赋弟子,喏!那个未及笄的小女郎,掌门师姑分给了公叔昙师父,旁边那个玉树临风的小郎君,被掌门师姑给了我家糟老头当弟子,也就是我的亲师弟。”

说完还不忘用手分别指着,让紫袍大汉好认认人,有个区别。

紫袍大汉挠了挠发顶上那个一撮子啾啾,半晌儿没吱声,突然叹了口气:“好徒弟,果然都是别人家的。”

好端端的感慨,让余哀有点震惊。

这话说的,还能再阴阳怪气点?还能再酸一点?谁家徒弟也没你家那个怪胎强啊?

“弄玉师父莫说笑,这各处弟子,哪个比得上你手里的嬴稷师兄啊!”余哀赶忙找补,恨不能捂上这位师父的嘴。

你要耍幺蛾子,你回去耍,回去跟你亲徒弟耍,别来我们跟前演,让人害怕!

大家心知肚明,这对师徒里,弄玉师父可以得罪,但是嬴稷师兄不敢得罪。

背后吐槽嬴稷师兄,那可是要遭殃。

郦娆和师戎英就这么看着,紫袍大汉跟余哀在那儿手舞足蹈的比划半天。

虽疑惑不解,但不多话。

紫袍大汉跟余哀闹腾了一阵儿,才收起了玩笑模样,也没跟兄妹俩言语,转身进了勤务处大门,去领了物料。

余哀送走了这尊老不修,又回到兄妹俩身旁,领着他们一起进了勤务处大门。

“余哀师兄,刚刚那位穿着紫袍的是谁啊?”师戎英没管住好奇心。

“哦!他啊。咱们师门的另一个怪胎的师父,弄玉—花弄玉。”余哀撇撇嘴。

“啊啊啊啊!他就是花弄玉?”师戎英发出了痴汉一样的惊呼!

不怪师戎英这样的表现,有点喜欢听江湖八卦的崽,多少都知道花弄玉这号人物,甭管这名号的是非黑白,总之是个人物。

“戎英师弟,看样子,你是听说过弄玉师父的名号?”余哀有些了悟。

也是,这年头,年轻的崽,又有几个没听过花弄玉的前尘往事?

当年炎月大帝战败后,各王拥簇新神,人间秩序大乱,民不聊生。

有些江湖宗门,也趁机作乱,为了一些秘法,危害乡里,草芥人命。

花弄玉,就是在当年的乱战中,凭一己之力,一人一刀,灭了数十个北方邪祟门派,一战成名天下知。

当时的花弄玉,也不过是十二岁年纪。

所以才叫人惊诧,又羡慕他的天赋。

有些人,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这以后,江湖上就开始了花弄玉的杀命之说,一些人因为嫉妒,更是将花弄玉的面貌品性,传的极其恶劣。

花弄玉也从不在江湖露面,为自己辩解,以至于很多年过去,说书客说起,花弄玉就是个饮血人屠,凶神恶鬼。

全然忘了,他当年灭的那些邪祟,才是真正的人间恶鬼。

“是啊,早些年,在昭平城听一些游侠路过讲书,知道了花弄玉的故事。当时真的很震撼,不过十一二岁,就敢杀妖屠邪,那心里是真的崇拜的五体投地!”

师戎英就差没给自己装个小迷弟牌子。

余哀觉得自己这个小师弟,还真是有意思,热血又纯粹。

排队等着登记衣服物料的空档,两个人在那小声哔哔,不一会儿,就轮到了他们。

勤务处的守官是个老大叔,看着似乎有些不讲究形象,这胡子拉碴,头发糟如鸡窝,还能隐约看到点泥巴碎块和杂草屑儿,身上的衣服也像跟人刚打过架一样,半点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风度和稳重感。

边嚼着玉米馍馍,边招呼着余哀在手边那个簿子上登记物料编号和弟子信息。

“卫守官,你这是几天不洗澡了吗?身上都有味儿了!”余哀平常有点洁癖,不多,但会克制。

可此刻,余哀觉得气味难忍,所以不管面子了,直接问了出声。

被喊作卫守官的老大叔,闻言也不回应,继续扒拉着其他簿子,核对着什么?

余哀看他并不搭理自己,也就作罢了,交代了一句:“卫守官,我刚刚登记的物料,记得早点做好,是门中新弟子要用的,过几天我亲自来取。”

交代完,就拉着师戎英的衣袖,喊上郦娆,出了这勤务处。

也没跟后面还排着队的其他门中弟子打招呼,其他人好像也不介意余哀无视。

郦娆有些不得要领,他们怎么都好像很怕余哀一样,都不说话的。

“余哀师兄,我怎么看着那些排队的其他弟子,都有点惧怕你的感觉?”郦娆心里有什么想法就会直接说出来。

余哀挑了挑眉,露出一个不太正经的笑,然后伸出手指,给郦娆来了个脑瓜崩:“他们惧怕我,大概是因为我是门中的怪物之一,又因为我天赋出众,又美貌与智慧于一身?他们这些俗人只能嫉妒羡慕。”

郦娆被余哀浑身冒出来的那股孤芳自赏的信心光芒,给闪瞎了。

哪有人这么夸自己的?也不嫌脸皮厚。

“走吧,我们还有其他几个地方要一一熟悉起来,带你们认路真是有意思。”余哀也不管郦娆内心腹诽什么,只管拉着师戎英,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要是郦娆在门中呆久了,跟余哀几个怪胎相处久了,就会明白,他们时不时冒出来的稀奇古怪的话,多数人早已见怪不怪。

毕竟,惹了他们这几个怪胎,疯起来打人可是手下不留情的,何必自找麻烦?

所以那些普通七艺班弟子,遇上了他们,装作不熟,心生惧怕,很正常。

这班家对门中几个怪胎弟子向来宽容过度,一应事宜处理的态度都大有不同。

郦娆只是没见识过而已,等她熟了,自然也就无所谓了。

有时候,门中长老们都可以为了怪胎们,颠倒黑白,是非不分,不甚为奇。

三个人走在石阶上,偶遇了不少课间休息的弟子,那些人三三两两的组成一团,也有胆大的投来好奇目光,想看热闹。

也有露出不屑神情,仿佛在说:“不过是天赋出众些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也不过是个斯文败类,只会欺负老实人。”

其实,真不是余哀想欺负老实人,而是老实人总想着挑战他的忍耐性。

他余哀又不是个佛子,也不是什么菩萨,别人天天蹬鼻子上脸的来骚扰,他要是不给个回礼,岂不是很辱没他师父的脸面?

他不屑与那些腌臜心思的七艺班弟子,多费口舌,多生事端。

几次三番,总有人觉得他是个泥捏的,来挑事儿,这才没忍下,动了手教训一番。

却被那个自诩门中大弟子的鄢平安,拿作文章,断章取义,传的沸沸扬扬。

要不是看在掌门师姑面子上,他早就给那个鄢平安打个亲娘都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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