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怪物般的小姑娘(1/1)
“一千年前,我们密阁前主人独创了一套剑法,名唤火暝。”
“若是你能在三日内学会这套剑法,并且取出地下熔岩中封印的火暝剑,我便认你为主。”
这剑法都不是最难的,最麻烦的还是那个。
阁灵一想起某把桀骜不驯的剑就觉得头疼。
桑枝枝低头,看着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羊皮纸,若有所思。
羊皮纸微微泛黄,还有些卷边,上面的字迹已然模糊,看不清楚。
隐约只能辨出上面几个字形。
剑法不过寥寥数字,乍看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再一看
——也确实没什么特别的。
桑枝枝不过粗看了眼便移开了视线。
寒冰顿时自掌心凝结开来,蔓延至纸身。
“咔嚓”一声,不过须臾,便悉数化作冰莹的碎影四散开来。
冰晶璀璨,闪闪发光,美则美矣。
阁灵却顾不得欣赏,腾地尖叫起来:“啊啊啊!你这是在干什么?!”
她……她竟然将剑谱给毁了。
她到底知不知道这有多珍贵?
这可是孤本!孤本!
简直暴殄天物。
桑枝枝冷静异常,在它的尖叫声依旧能够做到淡定自若。
“这份剑谱,是假的。”
尖叫声顿止。
阁灵愣住:“你说……什么?”
她凭什么说这是假的?
这可是主人留给它的。
“因为,真的在我这里。”桑枝枝抬起手,将卷轴抖落开来。
卷轴顺着她的动作摊开来,一路拖曳至地。
阁灵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再也坐不住了:“你从哪得来的!”
没错,这上面有前主人的气息。
她究竟是什么人?!
“你……究竟是何人?怎么会有火暝剑谱?”
阁灵眯起眼睛,审视地看着她。
“我的父亲是殇鸣真人的亲传弟子。按辈分算,殇鸣真人应该算是我的师祖。”
“所以这东西在我手里,应该也不算奇怪。”
桑枝枝微微挑眉。
“既如此,你为何不一早便亮出你的身份?”
阁灵不理解。
她若是一早就说出来,自己兴许会看在前主人的面子上对她好言相待。
“没必要。”
“什么?”阁灵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桑枝枝抬眸,说道:“我希望你对我,是发自内心的臣服,而不是因为其他。”
“所以,换一个吧,试炼。”
“这个试炼对我来说,没有必要。”
她早在小时候就学会了这套剑法,这样拿来哄骗它属实没必要。
明明可以走捷径,装作自己是临时学会的这套剑法,好让它刮目相看,却非要走对自己来说最麻烦的那条路。
这个人类,当真奇怪。
阁灵看着她,心情很是复杂。
“既如此,你便去地下熔岩处将那火暝剑取出来吧。我只有这一个要求。”
良久,它长长叹出一口气,说道:“火暝剑被封印数载,只有被它承认之人才能将它拔出,如果连它都能认可你,那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不过阁灵已经被桑枝枝惊吓到了太多次,就算后面她真的成功了,它也不会觉得惊讶。
从头到尾,她都表现着超乎常人的冷静和理智。
它如果没有探错,桑枝枝的骨龄应该才十六吧。
真是个怪物般的小姑娘。
——
桑枝枝沿着流淌的岩浆河流缓缓走向深处。
周身的灵光环绕,冷气四溢,抵御着外来的热气。
她不过走了一段路,莹白的额头便微微出了些细汗。
桑枝枝轻喘着气,脚步有些沉重。
阁灵沉默地注视着一切。
果然,就算心性再如何坚定,修为的局限还是会让她感到吃力。
再加上属性相克,她怕是比旁人更加难受。
晶莹的水珠凝结在鼻尖上,顺着下颚缓缓下滑,滴落在灼热的地面上,瞬间激起一圈蒸汽。
眼前的一切都被热气笼罩,模糊不清。
桑枝枝看不清前面,只能用神识探路。
但这样终究太过消耗精神力,她不能拖太久。
得速战速决才行。
桑枝枝咬牙,努力让自己忽视掉脚上的沉重感,加快步伐前进。
浓雾般的热气裹挟着她,融化掉周身凝结的冰霜。
视线中,她模模糊糊看见了一道发光的红色影子。
桑枝枝走上前,发现那火暝剑就插在火热的岩浆中央。
火红的熔浆咕噜噜冒着气泡,热气不停地往上盘旋氤氲,光看看就让人觉得头晕脑胀,窒息不已。
她站在岸边不动了。
阁灵凝视着这一幕,微微蹙眉。
她这是打算放弃了?
热气还在翻滚。
朦胧的雾笼罩着她的背影,看不清面部表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桑枝枝动了。
就在阁灵以为她要放弃,原路返回的时候,就见她一脚
——踏进了翻涌的岩浆之中。
气泡咕噜噜地冒出,猛烈的热气像是猛兽般,霎时从四面八方朝她扑去,撕咬着她的身体。
阁灵瞳孔地震,目瞪口呆,脸上满满的都是震惊。
她疯了不成?!
那可是熔岩地狱。
里面的岩浆足以将她整副骨架都融化。
这哪是勇敢,这是不要命!
桑枝枝下来之前早就用寒冰将全身冷冻了一遍,却没想到这岩浆的融化速度如此之快。
她周身的寒冰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融化,怕是没多久就会彻底消失。
桑枝枝没有丝毫犹豫,加快步伐朝那火暝剑走去。
沉重的岩浆限制着她的动作,纵使她已经用尽全身力气,也还是行动缓慢。
豆大的汗珠一滴滴滚落,瞬间被熔浆烫成蒸汽。
眼看着周身的寒冰就要被那熔浆浸透融化,桑枝枝咬住牙关,拼着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扑了上去,抓住了火暝剑的剑柄。
也是在这一刻,她全身的寒冰彻底融化,岩浆覆盖她的全身。
阁灵看着她就这样沉没,有些不忍心地别开脸。
终究还是鲁莽害了她。
忽然,一道耀眼红光蓦地从岩浆中央绽放而出。
所有的岩浆都在那一刻翻涌而起,悉数汇往某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