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逃离王府（1/1）
秦桓走后，灼儿刚踏出房门，一枚梅花镖便射过来，落在门柱上。她抬头望去，只见一名妖魅的蓝衣女子坐在房檐上，把玩着手中的梅花镖，冲她媚然一笑。
“小妹妹，乖乖待在房里，否则姐姐手一抖你的小命可不保。”
这语气一向都是灼儿说给别人听的，现在才知道这语气有多欠揍。
灼儿查看四周，监视她的差不多有五六人，心想这瑞王也太看得起她。
唯一想到的就是姜婆婆，眼下也只能靠她。她清了清嗓，光明正大地倚着门，手叉胸前，甚至抬脚抵在门框上，吹起了不着调的口哨。
吹了一遍又一遍，终于把一人吹烦了。一个红衣女子从屋梁上倒挂下来，骂道：“烦不烦？赶紧滚回屋。”
灼儿却不以为然，白眼一翻，大叫一声：“姑奶奶我饿了！”
“房里那么多吃的，自己去吃啊！”那人气极怒吼。
“没有我爱的桂花糕，”她又冲院子大喊一声，“我要吃桂花糕！”
“你这小丫头片子！”红衣女子跳下来就要挥刀，被另一黑衣女子制住。
黑衣女子看起来不苟言笑，气质清冷，转而问灼儿：“除了桂花糕，你还有什么要求？”
“没了没了，我还是很好哄的，”灼儿见有个识趣的忙点头讪笑，手一指指向红衣女子，“不过，要她拿给我。”
“你……！凭什么？”红衣女子握紧刀，真想砍灼儿的脖子。
灼儿反而很生气的模样，指指自己身上的大红嫁衣，声调极高：“我大喜的日子你穿的一身红，是你成亲还是我成亲？”
“哼，姐姐我就喜欢穿红色。”
“所以喽，姑奶奶我看不惯你。你，去帮我拿桂花糕，要刚出炉的！”
红衣女子气得就要扑上来掐灼儿脖子，一旁的黑衣女子忙止住，摇摇头示意不可冲动。
“看在荷心的面子上，我依你一回，不过以后……哼，有的是你受的！”
撒下最后一句，红衣女子才气冲冲地离开。
灼儿很满意地点了点头，摆了摆手，然后关门回房。
这么做是有原因的，今日成亲时接她的媒人就是婆婆。婆婆极善易容，应该是瑞王让她易容换出牢中之人或是其他方法，暂住在瑞王府。
她的口哨虽不着调，却是婆婆教她的暗号。她们炼蛊之人会控蛊，只是吹笛控制，每个笛音对应一个命令，根据音律吹出口哨发出信号。然后故意大声说出让红衣女子帮自己拿桂花糕。
半炷香后，红衣女子端着一盘桂花糕回来了。
“臭丫头，你要的桂花糕。”
灼儿瞧了女子手一眼，昂起头冷哼一声：“我要你喂我。”
“你……你信不信我毒死你？”
“我不管。”灼儿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晃着腿，张嘴“啊”了一声。
“红莲，”黑衣女子拉她胳膊使了眼色，“在殿下回来之前，先由着她。”
红衣女子方才平气，进了屋，灼儿还不忘使唤一句：“记得关门啊。”
一进房，红衣女子立刻扶着腰坐下来，哎哟喊疼。
“哎哟哎哟……快帮我一把，你说……你说这小姑娘身材真好，我腰勒得实在难受。”
灼儿白了一眼，帮她把腰封解开，道：“婆婆，时间不等人啊，你待久了会让人生疑的。快把蛊给我。”
“你这小丫头让我说你什么好？跟着瑞王不好吗？他要当了皇帝你就是妃子，婆婆我跟着你吃香喝辣，后半生也不用愁了。”
灼儿歪嘴抽了一下，道：“是啊，然后后宫血流成河。”
“喏，拿着，”姜婆婆将一蛊盅交给她，“都是我炼好的。嗯？你的银蚕母蛊呢？你武器呢？”
灼儿摸摸手腕，原本的银铃手链不在了。她鼓着腮帮子一脸委屈：“被我用了，那鞭子本来就不是我的，还给人家了。”
“什么？你……哎哟……”婆婆连连摇头叹气，“我都不知该怎么骂你了。”
“当时情况危机，我也是迫不得已。”
“得了，”婆婆将自己的银铃塞给她，“我回头再炼一只。”
“谢谢婆婆。”
灼儿开心地接过银铃，晃了晃，母蛊此时沉睡，银铃发不出声响。
迅速互换装束，吃了易容蛊，灼儿的模样变成了红衣女子。
打算离开，婆婆有些不舍，拉住她的小手，问：“灼儿，当真要离开？你可想好了？"
"想好了，婆婆，你不如跟我一块走？"
姜婆婆摇头，连声叹道："我一大把年纪了，被卷入这样的事来，不能轻易脱身。婆婆不像你，无牵无挂，无拘无束，我还得考虑后半生呢。"
"瑞王心思难测，您要小心。"
这还是她们认识以来，第一次说互勉的话。
"灼儿，你可有去处？”
“天大地大，到处都可以去。我本来就没什么归所，只是之前有婆婆收留，无非就是回到从前罢了。”
“我本还想教你更多东西，可事事难料……啧啧，不提也罢，你路上要小心。”
尽管平日她俩吵吵闹闹，可灼儿心里还是很敬爱她。最后一个离别的拥抱后，灼儿道：“婆婆，钱乃身外之物，你要多注意身体才是。少喝酒少贪男色，那么大年纪的人了像个小孩子似的。”
“唉呀，你怎么变得那么婆婆妈妈，快走快走。”
婆婆摆手，眼里却噙着泪，总觉得有什么遗憾。待灼儿走了许久，她才想起灼儿欠她的钱还没还上。
易容后的灼儿找了个借口趁机溜出王府，最后关键时刻还是被发现了。
她叹这瑞王养的杀手还真多，从王府里一口气追出十余个。所幸她轻功上乘，还能拖一会儿。
突然皇宫方向发出一个信号弹，照亮夜空，众杀手驻足回望，纷纷调转方向往皇宫奔去。
灼儿总算躲过一劫。
没了去处，没了住所，她在漫长黑夜里走了很久、很久……
灼儿不知，在她走后没多久，一抹白影悄然落在瑞王府前。白锻素锦，素雅的白玉面具遮了半脸，却遮不住瞧见满府红锻而散发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