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摇曳（二） 他（1/1）

杜秋将刀刺了下去，空气弥漫着厚重的血腥味。

我死在了杜秋的刀下，但我不怪他，我这是罪有应得。

我竭尽全力伸出手，想要触碰到杜秋，祈求他可以在这最后的一刻怜悯我，但他躲开了，于是我放下了手，也闭上了眼。

杜秋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这是他第一次杀出了自己以外的人，他想像着将我冠以罪恶便可以心安理得，可他没有，罪恶的头衔出现在了自己头上，当杜秋决定挽回柳淮时，他就已经明白了，他满怀期待自己可以不在乎，可是当被那灼热的血液浸染，杜秋有些后悔了。

他整理好情绪，抽出了刀自刎了。

本就浓烈的血雾在此刻也显得像是要滴水似的了，而那破碎的青花瓷瓶也在血雾的滋润下慢慢复原了，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将其拿走离开了。

柳淮是不会想到杜秋为了她可以做到如此地步的，一直以来沉默寡言，不善言辞在她眼里都是杜秋的标签，时隔多年，当柳淮再一次见到杜秋时，她没有吃惊于杜秋骨瘦如柴，也没有惊讶他的脸色变得多么苍白，那天柳淮唯一记得的是杜秋拿眼眸里挥之不去绝望的灰色。

但是那天，当杜秋倒在柳淮的刀下时，他的眼里分明洋溢着希望！但是那天，当杜秋拿出了刀向我刺来时，他的眼里同样溢满了光！

他真的好想哭，他明白他自由了，这荒唐可笑的循环往复里，这没有出口的广阔迷宫里，他已经站在了至高点，他一览无遗，他无所不能，他已然成神，只是最大的恐惧现在就降临在自己面前。

“你的目的是什么？”杜秋的视线冷冷地落在了面前的人身上，杜秋的心在颤抖着，强烈的恐惧感压抑着他，杜秋极力维持着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但是就如同高空芦苇大风摇晃一样可笑。

仔细摆弄着手中精美制作的青花瓷瓶的神秘人听到杜秋开口停了下来，他缓缓起身贴近杜秋，在他耳边发出了亢长的回响，随后伴随着轻微地嗔笑，他在血雾中消散，而在杜秋的手腕处也不知何时多了一块锈迹斑斑的机械手表。

从表型来看，俨然是一款女士手表。

杜秋闭上眼，安静地躺在床上，在杜秋见到那人的真容时杜秋便已经断定他没有理由骗自己了，柳淮和荀明也卷入了循环之中，但与自己的循环时间却对不上。

他不知道柳淮和荀明的循环在哪一步，不过根据那人的话杜秋已经大概猜到引起循环大幅度跳动的原因了，那是因为之间的循环重叠了。

我可以救他们，杜秋这么想到，只要回到重叠的那个时间就行了，回到那个时间我就可以救他们！

看着手腕上的表，杜秋若有所思，他轻轻的转动齿轮，遍布锈痕的指针开始回退，“滴答，滴答……”，血雾从中喷涌出来，红色的毒蛇吐着信子将杜秋吞噬殆尽。

这是杜秋做过最后悔的一件事了，血雾中响起了神秘人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