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小调（1/1）

眼前的这扇门带着浓重的历史气息，甚至看上去还有点旧，但温暖的阳光依然在上面留下了些斑驳的痕迹。

阿不思开始有点走神。

这一切似乎都有些太快了，他甚至不知道眼前这扇木门什么时候会打开。

由于他也是男生，并没有婚纱可以拎，身后的花童花女们便开始咯咯笑着到处撒落着花瓣。

那些孩童天真纯粹的声音令他晕眩，阿不思不得已的拽紧了西装的袖口。

他很紧张。

邓布利多紧张了，这是多么了不得的事情。

在他无比漫长的人生里，冷静对于他来说似乎已经刻在了骨子里。

他习惯了压抑所有的情绪，但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就像放起了走火的烟花。

不守常规却依然绚烂。

谁又不会呢？如果能永远和自己十八岁就爱上的人在一起，任谁都会这般模样。

他邓布利多，褪去天才的能力，褪去那些成就与并不想要的名头以后，也只是个名叫阿不思的普通人罢了。

最灿烂炫目的一束光照射进了教堂。

门终于开了。

吱呀的一声像是敲开了他的心墙。

琉璃般的彩色花窗下面是一座特意改造过的平台，洁白的大理石瓷砖给它带来了一丝庄重与肃穆。

身披红袍，头戴高帽的牧师站在台前。

教堂偌大的穹顶漂浮着数不清的白玫瑰，肆无忌惮的撒落着带着芳香的花瓣。

阿不思看向了两旁，无数个熟悉或不熟悉的面孔坐满了铺着软垫的长条木椅，手握捧花或者拿着颂唱的绑带贺卡。

最后，他将目光落在了平台前身着黑色西装的人身上。

盖勒特是背对着的，身材挺拔，金色的头发被暖光衬托的更为夺目，两只手规矩的负于身前。

似乎是注意到了身后的动静，盖勒特无视了牧师和第一排家人们的阻止，直接调转了身子。

接着，阿不思看见了他的脸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笑容，没有任何的克制，就像终于得到了期盼已久糖果的小孩。

“看够了没有，该进去了”珀西瓦尔无奈的声音从身旁传来“还是你想逃婚？这我支持”

“好的，爸爸”阿不思只是答应着，眼神却不住的往尽头的那人飘。

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灿烂的金发，明亮的异瞳，雕刻般的脸庞上是藏不住的璀璨笑意。

格林德沃就像个从希腊神话中走出来的神祇，阿不思垂下了眸，手有些颤抖的搭上了珀西瓦尔的手臂。

他发誓他的盖尔从来没站的那么端正过。

从来没有，在任何地方。

珀西瓦尔又转头叮嘱了一遍身后的孩子们，两人终于开始缓慢的走了进去。

伴随着他们的步伐，教堂角落里的乐器们自动奏起了悦耳的曲调，显然是被施展了某些魔法，不少宾客也开始跟着小调轻哼着。

花童们抛弃的红玫瑰花瓣与穹顶撒下的洁白花瓣开始交错起来。

阿不思没再看尽头的人了，随着两人的走近，更多的面孔映入眼帘。

首先是目光复杂的格林德沃老下属们，文达与阿伯纳西，还有激动的尼诺。

随即他看到了满脸笑意的詹姆和莉莉，欲要鼓掌又被雷古勒斯拉住了的小天狼星。

接着是表情依然僵硬却勾起了嘴角的斯内普，和他身旁不知道想着什么的艾伦。

他随着珀西瓦尔的脚步继续前进着，明明不远的距离却仿佛走出了万里。

已经到前三排了。

他听见了瑟琳娜低掩的哭泣，看见了拿着手帕抹着眼角的巴沙特，以及满脸感慨的弗朗西斯和菲力克斯。

越来越近了。

阿不思甚至能开始闻到盖勒特身上难得的香水味。

他终于将目光投向了右边的第一排。

那只有三个人。

眼眶发红的坎德拉，掩面哭泣的阿莉安娜，还有生平第一次冲他露出了无奈笑容的阿不福思。

阿不思触电般的收回了视线，心里发酸。

他觉得自己快要哭了，这可有些不合时宜，但这时，一双温暖的手抚上了他的脸颊。

“阿尔”盖勒特拢起了他耳边的红发，在牧师不赞同的眼光里亲吻了他的脸颊。

阿不思这才发现珀西瓦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开了他，坐回了坎德拉身边。

他耳廓有些发红，轻咳了一声拉着身旁人的袖子站好。

教堂的钟声已经敲响，即使是他们，也得按着传统英式婚礼的习俗，盖勒特不舍的收回了黏在他身上的目光。

在曲调最后一个音符的余音消散在教堂时，牧师缓慢的翻开了经书，庄重的颂唱声开始响起。

身后的花童花女们已经在大人的指示下回到了座位，只留下了一个头戴着花环的金发小姑娘。

雾蓝色的眼睛格外漂亮，却显得有些怯生生的。

阿不思顿时有点恍惚，他觉得这个小女孩很像小时候的阿莉安娜。

像上一世的。

甚至是她身上的衣服，与别的花女纯白色的纱裙不同，这个小女孩身上的，是一条带着蕾丝边，略显古老的蓝色连衣裙。

这种裙子显然已经是上个世纪才会有的了。

“我特意找的”盖勒特轻柔的在他耳边低语道“安娜应该在我们的婚礼上递戒指，不是吗？”

这句话瞬间让阿不思本就泛酸的心更像是被针扎一般，一滴泪珠终究还是不受控制的顺着眼角滑落。

阿不思微微侧过了头，感到泪水落进了脖颈，带来了丝丝微凉。

他运用了点点魔法，再抬起头时，一枚戒指已经戴上了他的无名指。

阿不思深吸了一口气，拿起了另外的一枚，在众人的注视下戴在了盖勒特的手上。

“现在，将你们的手放上经书”拿着长杖的牧师轻敲了地板“进行宣誓”

阿不思刚走出了一步，就感觉自己的手被拉住了，他疑惑的回过头，发现盖勒特冲他比了个等等的手势。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个人就已经在宾客和牧师不解的目光里走上了高台。

盖勒特冲牧师低语了几句后，只见这个庄重的老人无奈的摇摇头退在了一边。

台上的人轻轻动了动手指，阿不思发现他施展了一个小型扩音咒。

“原谅我并不想用普通的誓言进行宣誓”，此刻盖勒特的声音竟有几分爽朗“我从不相信梅林，更不可能相信上帝，但毫无疑问的是…”

盖勒特的话锋一转“巫师也是人类，而人类本性都是自私的，曾经我从不知道我会如此的爱一个人”

阿不思张了张嘴，又闭上了，此刻盖勒特灼热的目光已经落在了他的身上。

“但现在，我将对阿不思-珀西瓦尔-伍尔弗里克-布赖恩-邓布利多宣誓”

“我将违背我的天性，许逆我的本能，永远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