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阻（1/1）
虽然很丢人的被拒绝了。
但是他依旧会出现在我书本空白的每一处。
——《新地图地大陆的反派大美女》
十月中的仲秋，天空笼罩在灰蓝色的云层下，雨滴轻轻地落在地上就像琴弦上的音符。
枝叶在绵绵不绝小雨的滋润下逐渐稀疏，形成金黄、红褐和橙色，融入幽静而清新的校园氛围中。
微风吹来，带着滋润人心的芳香拂过靠在窗前的少年们。
姜知知手撑着下巴，不发一言望着窗外的雨景。
“想什么呢。”
沈佳怡的笔尖轻叩着书桌。
“想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姜知知转过头长叹了一口气。
“又什么乱七八糟的？”沈佳怡干脆整个人挪了过来，“展开说说呗，好久没见你这么垂头丧气了。”
“你觉得淮淮喜欢我吗？”
“......大概可能也许吧。”
“我觉得你对他来说，和其他女生还是有点不一样的。”
姜知知的突然凑近令沈佳怡不由得往后一仰。
“......”
“怎么又不说话了？”沈佳怡挑了挑眉，“难道是你强吻未遂？”
“那你今天就看不见我了。”
姜知知语气淡然，她垂下眼眸任凭思绪拉长拉长......再拉长——
“我喜欢你。”
“你能做我男朋友吗？”
姜知知因心率加快而脸颊微微泛起了红。
她抬起如星辰在夜空中闪烁般的双眸，微微拱起的眉毛仿佛在试图读懂王淮琛内心深处的想法。
即使等待他开口的每一秒都是煎熬。
“......姜知知。”
“你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学习，不是谈恋爱。”
良久未开口的王淮琛终于深吸了一口气。
少年的目光并未落在女孩的身上，而是慌乱逃窜在她身后的每一处角落里。
但这语气怎么听着有点不太对劲呢。
“你都说最主要的任务了，那次要的任务不能是和你在一起吗？”
姜知知觉得再挣扎一下是她能拿出最有诚意的勇气了。
“你会分心的，成绩就有可能会下降。”
“不会啊，你帮我辅导作业我年级排名还上升了呢。”
姜知知强压下隐约泛起的哭腔。
“......抱歉，我现在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王淮琛伸出藏在裤袋里叩着大腿的手指蹭了蹭鼻尖。
他在掩饰着他的慌乱。
他想把姜知知的水平线提上来，这样两个人就能上同一所大学。
可如果这个时候确定了关系，那之后的一年半将有一部分时间会被分散。
而在高中，十分钟是可以解一道大题的。
“那你喜欢我吗？”
“......”
“你不喜欢我？”姜知知深吸一口气抚平了微微颤抖的牙床，“那看来平常的那些都是我误会了。”
“作为你远房的表舅......”
“表舅？”
“你都说是远房了，我们又算是哪门子的亲戚？”
姜知知直接打断。
“......作为朋友，我周六依旧会帮你辅导学习。”
“不用了。”姜知知忽然觉得有些好笑，“我同桌学习成绩很好，他平常就可以帮我。”
“不早了。”
“我要回家了。”
女孩抬头望了眼月亮，顺便把差点落下来的眼泪给憋了回去。
“我送你回去。”
他终于找到了现在唯一可以做的事。
可姜知知没有挪动停在原地的脚步。
“王淮琛。”
完完整整的三个字从女孩口中吐出时，王淮琛下意识蹙起了眉。
他感受到了心跳声的加速，每一次跳动都如同一次冲击在身体各处传递着紧张的信号。
好像有什么东西他快要抓不住了。
“我从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要和你在一起。”
“既然你说你不想谈恋爱，我觉得也就没有要做朋友的必要了。”
“那既然不是朋友，也就不用送我回去了。”
“打车的钱我待会转你，拜拜。”
再不走她真的要痛哭流泪了。
月光柔和的洒在女孩的身上，轻轻勾勒着她的身躯，默默安抚着躁动而又失落的心跳。
遥远的繁星在前方指引着，让她顺利融入了黑夜。
......
“......作不出评价。”沈佳怡默默听完了姜知知的描述，“我搞不懂他想干什么。”
“我也是。”姜知知无奈地耸了耸肩。
“又跟你暧昧，又不拒绝你对他的亲热......”
“不是说什么真正喜欢的人都恨不得立刻在一起嘛？”沈佳怡沉思着，“他怎么听着像渣男了？”
“也不能这么说，毕竟人家真的帮我提升成绩了。”
“可能他有别的什么考量吧，谈恋爱浪费他时间什么的......又或者人家真得不喜欢我呢？”
姜知知长叹了一口气。
“你还帮他说话，你人还怪好的嘞。”沈佳怡撇了撇嘴，“那你们接下来怎么说？”
“......反正我当时夸下海口不跟他有关系了，走的时候那叫一个拿得起放得下。”
似是又想到了什么，姜知知又干嚎一声捂住了脸：“太羞耻了太羞耻了！我要是再跟人主动表白我就当场去天安门给毛爷爷上柱香呜呜呜呜呜呜.......”
“哎，看来那四人群聊得解散了。”
“可我实在惋惜王淮琛发的那些资料啊......”
沈佳怡装作安慰的拍着姜知知肩膀。
“缺桑。”
虽迟但到。
“......干嘛呢？”
陆文轩的声音从背后飘了过来，抽走了姜知知的两张纸巾擦拭着双手。
果然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是不能用放在桌面上的餐巾纸衡量的。
“贱货！”姜知知高呼一声，“这是你偷我的第六十九张纸了！”
“我这是光明正大的抢。”陆文轩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怎么，失恋了？”
“她还没恋上呢。”沈佳怡不禁挖讽道。
“你滚。”姜知知忽地起身跪坐在椅子上，挡住了陆文轩，“等你爱上一个像我这么温柔体贴又有趣的可爱大美女就知道了。”
“是嘛。”陆文轩挑了挑眉，“我喜欢男的谢谢。”
“哦？那你是上面还是下面的？”
“......贱货。”
陆文轩描述国粹的时候也蛮有意思的。
——
食堂窗户上挂着细碎而均匀的雨滴，拉开窗时只见林荫小道上的梧桐叶在雨丝的轻拂下摇曳着，发出沙沙的响声。
沈佳怡被临时叫去开团支书的会议，于是从食堂出来时只剩下了姜知知一人。
雨势似乎大了点。
那些雨滴落在青石板上时，会如同微小的音符在水面上跳跃般溅起浪花。
风中飘摇，聚散自如。
姜知知望了眼身上驼色的校服冲锋衣，轻叹了口气。
终归又是要委屈它了。
姜知知脚步轻巧地走在雨中，生怕溅起的水花脏了鞋。
细密的水幕打湿了她额前的碎发，也将人群笼罩在淡淡的灰蒙之中。
垂着眸的视线里忽地出现一双熟悉的篮球鞋。
她不禁心下一颤。
视线逐渐上移，有只手正撑着伞柄令伞叶的一角倾斜——
似乎在为姜知知遮挡住雨水。
遇见喜欢的人是会下意识看一眼的。
姜知知抬起头，两股目光在空气中交汇。
少年眨着双眸的频率似乎高了些，眼神依旧深邃且捉摸不透，像是又藏了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尽管还多了一分温柔。
姜知知瞬间侧跨出一步，像是下一秒就要把凝固的瞬间撕碎。
可那只手隔着衣袖将她圈在了原地，她不禁回过头——
“有事吗？”
开口的刹那，语气疏离的姜知知脸颊又微微泛起了红。
而那不规律的心跳，也仿佛是一只被惊醒的蝴蝶在她胸腔里翩翩起舞起来。
“......别淋雨。”
王淮琛的神态无异，只是微微蹙起的眉好似是他在犹豫哪个才是解决所有问题的万全之法。
他迅速将雨伞塞进了姜知知的怀里。
女孩缓缓转过身，望着少年穿梭于人群之中。
直到下一秒他身影的消失。
姜知知不禁抬手撩了撩头发，她眉心微微挑起，嘴角一侧也轻轻上扬着。
“......果然，欲擒故纵还是屡试不爽么。”
——
阴雨转晴。
当厚重的云层渐渐散开，阳光透过云隙洒在大地上时，世界又仿佛焕然一新起来。
雨后的空气清新而湿润，微风中传递着珍珠般残留的雨滴落在枝叶上的自然气息。
可阳光终究是刺眼的。
“陆文轩，帮我拿本书挡太阳......谢谢。”
本就令人困顿的数学课还排在了第一节，于是铃声响起的那一刻稀稀拉拉倒了一大片。
姜知知自然是其中不可缺少的大将。
只是今天趴下的位置不太对，正好对上了太阳。
“拿什么书？”
陆文轩打开了课后练习册，正在草稿纸上图画着计算。
他瞥了眼姜知知，随即放下笔在桌面上扫视了一圈。
“随......随便。”姜知知连嘴皮子都懒得动了，“挑本厚的......立得住的......”
陆文轩挑了挑眉，随即从抽屉里摸索出一本文学类书籍放到了姜知知眼前。
“感恩......”
姜知知舒心的进入了睡眠。
和煦的光斑下，少年专注地沉浸在对数字的渴望中，笔尖游走在纸面上，一笔一划都在为青春刻下永恒的旋律。
窗外枝叶微弱的沙沙声，大约也是在抚平被知识侵袭的疲惫。
女孩趴在桌上，碎发被微风吹起，时不时拂过了少年的衣袖。
似乎是一幅还算温馨和谐的画面。
而教室外的不远处——
“姜知知又睡死了？”顾安剔了剔留在牙缝间的碎沫，“这大晚上都干嘛呢。”
“不清楚，我现在手机周一到周五是没收的。”
“......顾安你到底叫我出来干嘛？”
沈佳怡耸了耸肩，瞥了眼王淮琛后迅速转移了视线。
“没事不能叫你嘛？”顾安撇了撇嘴，“问问你今年运动会报什么项目。”
“抽签抽的跳高。”
沈佳怡似乎是还想起了什么，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那她呢？”
王淮琛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窗户那侧。
“谁啊？”沈佳怡的语气瞬间冷了下来。
她试图从王淮琛的微表情中琢磨出些东西。
“姜知知。”
“她月考怎么样？”王淮琛终于转过了头。
“挺好的啊，比上次又有进步了。”沈佳怡的语气又变得戏谑起来，“反正她一有问题会立马问她同桌，她同桌也特别特别细心。”
她现在感觉王淮琛眨个眼都在犯错。
“你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
“她同桌不也是你同桌吗，叫什么名字啊？”
顾安感觉到两股磁场在竞争，忍不住开了口。
“陆......”
“陆文轩。”
王淮琛率先抢过沈佳怡的话头。
“这你也知道？”沈佳怡有一瞬间的怔愣，“没错，咱们年级的史地大神。”
“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姜知知桃花挺多啊？”
顾安也瞥向了窗户一侧，只见陆文轩正在帮姜知知重新盖上那件滑落的外套。
“没办法，招人疼。”
沈佳怡终于看到了王淮琛不易察觉的神色变化。
只见少年的眉头不由得微微皱起，但如风吹过平静的湖面，微波荡漾后又恢复了原状。
他的嘴角也稍稍动了动，那勉强维持淡然的嘴角下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大约是在忍耐些什么。
最终他那眼眸缓缓垂下，似乎还在缠绵着不舍。
不应该啊。
难道真的有什么苦衷？
沈佳怡忽地扬起一抹笑容道：“哦对，姜知知跟我一样，也是跳高。”
而王淮琛迅速抬起双眸的动作也令她更加确认自己心中所想。
——漆黑的夜晚
[某火英语]
[天利49套]
[教材帮]
好些各种各样的练习册。
书桌前埋了个脑袋，正聚精会神的在教辅上划着重点，一侧空白处还用两种不同颜色的笔标记着注意点。
晚上九点放学，姜知知回家洗漱后离十点也不差十分二十分钟。
一般刷题刷到十一点半便有些困意了，刚好上床睡觉。
这是她每天都在做的事。
毕竟人不能只是花瓶。
得有足够的能力去堵住那群人的嘴。
以及......离自己的月亮再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