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嗯”

“季宴礼”

“嗯”

“你在还没回去吗？”

“在阳台”

“起来抽烟?”

“没”

沈黎若一时找不到话说了，看向屏幕那头黑俊俊的，什么都看不见，她把手机摆正，突然兴起，“季宴礼给你看看我，就当今晚你帮我拿东西的福利了”。

“呵”那头哼笑了一声，“我谢谢你”。

“不客气”

“沈黎若”

他郑重地喊她。

沈黎若以为他有事情要说，眼睛盯着屏幕，“怎么？”。

视频对面却突然沉默了。

沈黎若疑惑地盯着屏幕，“季宴礼你说话”。

那边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好多蚊子咬我”。

明明是以一种很平静的阐述口吻，沈黎若莫名地听出了一丝可怜兮兮的意味，她轻声说，“谁叫你大晚上的不睡觉，跑阳台喂蚊子”，

“快回去睡觉吧”

季宴礼没应声，视频又安静下来。

沈黎若无奈地喊了他一声，“季宴礼”

“你今晚怎么了，感觉怪怪的”

“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你去房间里，开灯”

“我要看看你”

那头传来一声笑，“说了这么半天，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吧”

“沈黎若，想见我可以直说”

沈黎若冷笑一声，“季宴礼，要点脸行吗！”

那头继续笑，命令道，“沈黎若明天记得给我买花露水”。

沈黎若脸色一黑，“我现在穷得饭都要吃不上了，季宴礼你好意思压榨我吗”。

那头贱兮兮的，“挺好意思的”。

沈黎若直接一个白眼，“滚吧”。

视频那头阴影扭动，“你去枕头底下看看”。

沈黎若愣住，“你在我枕头底下干嘛了?”

一边说一边往床边走，拿开枕头，一个黑色男士钱包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

脸色的笑容淡去，“你把钱包留我干什么?”

“没干什么，就想要我女朋友明天给我买个花露水”

“季宴礼”

“想不想赚我的小费”

“怎么赚?”

“明天买个花露水送来给我，跑腿二十块干不干?”

“你打发谁呢！”

“五十”

“不去”

“一百”

“你干嘛非得叫我去给你买”

“你不会坑我钱”

“呵呵，起开”

“来不来？”

“不来”

“两百”

“季宴礼，你钱很多吗”

“还行吧”

“行，给五百我就来”

“成交”

“你是不是笨！”

“爷我精明着呢”

“行，不怕吃亏你就叫我跑腿”

“没问题”

“我困了，你也赶紧睡觉吧”

“嗯”

“那挂了”

“嗯”

蝉鸣阵阵的夏夜，黑湫湫的树底下，少年低垂着眉眼盯着手机屏幕，视频中女生漂亮白皙的脸蛋一闪而过，接着消失在手机里。

少年仰头看着三楼方向关上的那盏灯，耳边不断传来蚊子的嗡嗡声，他嗤笑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离家出走的是我”。

次日凌晨五点，一群从网吧熬夜回来的中二少年勾肩搭背往巷子里走。

“卧槽”

“我艹！”

睡眼惺忪的几人猛地吓一跳，齐刷刷看着依靠在墙角懒散站立的人。

“不是哥们！”

“您搁这当守楼神呢！”

季宴礼淡淡抬眼，轻飘飘地扫了一圈，“你们初中毕业了吗？”

黑衣服的少年嘴角一抽，“关你什么事！”

季宴礼站直身子，“会打架吗”。

带头的人弹了弹前额的头发，“呵，瞧不起谁呢，知道我是谁吗，这条巷子都是我说了算，你觉得我能不会打架”。

一副中气十足的模样。

季宴礼勾手，“去网吧的钱够吗”。

带头的少年脸色怪异，“关你什么事啊，你长得帅就可以干涉别人吗”。

季宴礼嗤笑，“老子我对别人不干兴趣”，他指着楼上一个小窗户，“那里看见了吗”。

一群少年仰头看去。

“老子女朋友住的地方”

带头的男生移回视线，打量着季宴礼的穿搭，鞋子衣服裤子，那一件不是名牌中的名牌，是男孩子最向往的酷牌，特别是手腕上那只表，他之前路过一家奢侈品店的时候见过，好像也要十几万呢，男生看回低矮小楼，“你和你女盆友肯定门不当户不对”。

季宴礼笑了，“乱猜什么，我女朋友家也不差，配爷我错错有余”。

“我这表还行吗？”

男孩移开视线，咽下羡慕，故作高深地说，“还行吧”。

季宴礼直接摘下手表，拿在手里玩弄，“你住这栋楼对吧”。

男孩得瑟地点头，“是啊，和你女朋友一个楼哦”。

季宴礼点头，“'做个交易怎么样”。

几个男孩对视一眼，“什么交易！”

“我看你刚刚看了我的表好几眼，我可以把表送你”

带头的少年立马后退一步，一脸防范，“你想干什么，我们可不干坏事”，末了补了一句，“虽然我们看着挺不想好人的”。

季宴礼饶有兴趣地盯着男孩，“不叫你干坏事，就是替我保护一下我女朋友”

“这栋楼的治安挺不好的，我怕她害怕”

男孩松了一口气，“不干”。

“就是，我们还要熬夜上网呢”

妥妥一群网瘾少年。

“那要是我给你们一人买一台电脑呢”，季宴礼抛下诱饵。

如他所料，几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露出动心的小表情，“你确定？一个电脑可不便宜，别说是一人一台了”。

季宴礼点头，“只要你们办好我的事情，我这边保证没问题”。

带头的少年摸着下巴思考一下，“行，你提要求吧”。

季宴礼满意地扯了扯唇角，“就晚上的时候给我盯着我女朋友家就行了，时刻注意着她那边的动静，她有任何事情立马给我打电话，还有别给我把人吓了”。

“行”

“明天晚上来这那东西吧”

少年摸了摸头发，不好意思地问，“你这个表还送不送?”

季宴礼直接把手表递给他，“别让她发现你们”

“不然她会不自在”

男孩笑哈哈地拿过手表，“保证完成任务”。

季宴礼没了说话的兴致，喂了一晚上的蚊子，现在整个人难受得要命，他找出微信二维码，“加一下”。

等几人加完以后，便直接转身离开。

留下几个男孩兴高采烈地在原地手舞足蹈，

“'赚大发了这一次”

“就是啊……”

“以后不用挤网吧了”

带头的男孩嫌弃地“咦”了一声，“没出息，收了别人好处就必须办好事情”。

“那必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