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事情原委（1/1）
不知过了多久，赵天生才从这样的光景中醒来，周身的光柱早已暗淡，但是他还身处空间之中，他仔细凝视了下内里，气海已经比刚开始开辟的要大上不少，如果说最开始不过是花生大小范围，现在已经凝聚到拳头大小，丝丝缕缕的灰雾在气海中飘荡，气海之下仿佛有液体即将凝聚。
“所以我这算是因祸得福了么？”赵天生尝试着挥了挥手掌，掌力凝实，经脉也在源雾空间开脉的过程中得到了拓展以及修复，苦求数年，终于在这莫名的空间，得偿所愿。
骤然，空间中光柱猛然一熄，赵天生也迅速被排挤出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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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元城生活繁杂，整个城镇醒的是相当早，天还未亮，半空中的一轮圆月还挂在枝头上，不过月全食阶段已经完全消失，至于那较为短暂的血月亮时刻，更是少有人才能看到。
早市的商贩，还有外出狩猎的冒险者等都早早地起来，安排一天的行程。却有这样一位人，竟然搬了一个躺椅立在马路中间，靠在躺椅之上小憩，从躺椅的摇动幅度来看，此人断然没有睡着的。
正此时，一位老汉坐在牛车之上，赶着往前走，牛车之上是些新鲜的果物，过早的起来让老汉坐在牛车上都微微打盹，手边的茅草鞭都忘了挥舞，不过想到从城中走到城门口的也就这一条路，座下的老牛已经走过很多趟，便放心下来。
一个觉得肯定会避开，一个觉得大清早的城门道上怎么会有人？况且一头老牛，又不是凶兽，怎么会有专门避开人群，所以碰撞就这么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牛蹄一脚踢在了躺椅之上，躺椅上的人，右拳骤然捏紧，眼睛微张，睥睨间一道精光闪过，望向身边的人。发现不过是一只普通的牛，还有一位老者，涌上来的气势重又落下隐去。
倒是被颠簸醒来的老汉，不依不饶：“你这人怎么回事，道路中央是休息的地方么，还搬了张躺椅躺在这边，你以为城道是你家开的呀，你说你天色这么黑，躺在大道中间，这不是找不痛快么。”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这人一瞌睡就容易忘记时间。”躺椅上的人赶忙起身帮老汉捡起掉落的梨。
“碰到了我倒问题不大，要是碰到脾气不好的冒险者，指不定就动手了，这么黑的天，真要被人杀了都没处说理。”
“不会的，咱们这管理这么好，巡逻队也时不时巡逻的。来，大爷，你的梨。”好脾气的人捡起梨，递给老汉。
老汉微微摇头：“这也不多热的天气，真不知道怎么想的，巡逻队真要管用也不会发生这许多事，你说……你说……你……”老汉接梨的双手，僵持在空中。
天色仍然没有放亮，只有微微靠近才能看见彼此的脸庞。
这是怎样的一张脸呀。
半边脸庞是温和的略带着歉意的笑容，另外半边脸庞，却是仿佛枯死了一般，一道狰狞的黑色疤痕，仿佛一条蜈蚣在脸上爬行，与面庞年龄不相符的黑白间杂的头发，连带着原本和善的笑容看起来都异常恐怖，颇有点夜间杀人魔的趋势。
尤其是现阶段还真有一个女性杀人魔流窜在城内，都已经发生了四起谋杀案，虽然这四起死的都是女人，但是谁知道这杀人魔会不会想转换下口味呢？毕竟正常人也不会大夜里摆一张躺椅在城道中间的呢。
老汉咽了咽口水，突然觉得身上的衣衫穿起来有点黏糊，不知什么时候后背与掌心都渗出汗液。尤其望着凑过来的面庞，他连递过来的梨子都没有拿，双腿一夹牛肚，手中的茅草鞭都快挥出残影了，只恨自己为什么这次骑得是老牛，不是一匹快马。
望着落荒而逃的老汉，他也是无奈，手掌一挥，躺椅便消失不见，“天生哇，叔这次为你可是牺牲大了，怎么还没有出来，按道理就是在这个时间段呀。”
正在言语之间，一段明显的空间波动的自身边闪烁，一道人影从空间之中掉落，正是赵天生。
气团在他身下凝聚，才让他没有没有摔倒在地。
“于叔，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心中是有很多疑问要问于叔，但是那也是天亮之后的事，完全没想到于叔正好就在眼前出现。
“这个待会再说，倒是你怎么搞的浑身血淋淋的，知道你去了源雾空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人暴打了一顿呢。”于叔皱着眉头望着赵天生的浑身淋漓。
于叔果然知道源雾空间，所以现在是解答疑惑的时刻了嘛？
“嘘，稍等，有人来了，先走。”于叔轻嘘一下，提起赵天生，一个人的重量在他手中宛若无物，瞬间消失在城道之上。
“所以说，你是参加了一次团队任务任务，完成任务之后虽然被空间治疗，但是由于源雾开脉，所以弄得鲜血淋漓的，那你开脉成功了吗。”于叔右手托腮，来回走动。
“成功了，不过感觉好像跟别人不一样，我同队的人，看起来就没这么的艰难，感觉他仿佛就泡了一个热水澡一般，不像我这般的需要击破经脉，我差点都以为自己撑不住这样的剧痛。”赵天生虽然对于叔有很多的疑问，但是不代表他就怀疑于叔，于叔仍然是他最信任的人，所以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于叔捏住他的手臂，轻微捏下他的骨骼，顺便感受下肌肉的活力。面上的表情变得欣喜起来。“终于成为一名真正的源者，看来这次的任务奖励相当可观，体内源气凝结的不错。可惜，杨辰兄死早了，不能亲自指导你的修行实乃遗憾。”
“于叔，你这里别有洞天呀，我怎么不知道后面还有这么大的一个院子。”赵天生被领进一处院落之中，风格与染墨轩店铺不同，只有三间木屋，其中一间明显久不住人，虽然没有爬满蛛网，但是木屋之上的铜锁以及台阶上已经有厚厚的灰尘堆积，中间有一个不知深浅的池塘。
“原本以为你永远接触不到这里的，担心加重你内心负担，做个普通人都不踏实。但是你既然接触到源雾空间，并且也成为了源者，自没有再避开你的道理，这样也算对得起杨辰。”
“不过很奇怪，明明你跟老头都是源者，你这边状态都维持的很好，偏偏老头已然走路颤颤巍巍，半只手臂都折掉的，还那么早就逝去。”赵天生诧异道，老头教他一手画技的时候已经风烛残年，脸上的褶子如果细画下来，都免不了花费一大番功夫，除了有限的几次看过他展现源气，大部分情况下他表现的甚至不如一般的老人。
“点星杨辰，在大陆上也是创出赫赫有名的不过也是经历过那件事之后源气才慢慢溃散，直到最后气海彻底枯竭。至于老人更是无稽之谈，踏入源者只会增加生命大限，杨辰年龄只是稍大，至于你看到他面色苍老，那完全是因为他的生命力被掠夺了。”
那件事？看来在来到铁元城之前，老头跟于叔都有过不一般的经历。
赵天生念头跳动，他自然想给老头报仇的，但是对方修行的功法竟然是连人的生命力都可以掠夺，真不知道还会有什么样离奇的功法。
“不要这样看我，很多东西说了你现在也理解不了的。你到这个桶里清理下，沾满杂质还有鲜血的衣衫就不要穿出去，这样出门肯定是会被巡逻队问询的。”于叔取出一个大木桶，内部放满水，从旁边屋子的木架上拿起一个小瓶，倒了几粒粉末在其中。
“于叔，你这么高的修为，还怕巡逻队？还有你刚说的那件事，到底是哪件事导致老头最后郁郁而终的。”赵天生脱完衣服进入到木桶之中，在于叔倒入粉末之后，水中有一种淡淡的药香。
“乱嗅什么，还能害你不成，不过是稍微添加了下固本培元的药草。巡逻队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没必要过多沾惹，修行还是要与人为善的，况且不要以为巡逻队里面就没有高手。”于叔张手将赵天生整个头都按进水中稍微浸没。
“说起那件事，自然要提那个人。好多年已经没有提到他的名字，现在也不会告诉你，因为以他现在的修为，若是你一直心心念念，他必然心中有感，虽说你这点修为他断然是不看在眼里的，但是太早的知道其间的差距，怕你道心都会受损。”于叔回想起之前的情况，内心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于叔，我现在已经算得上是一名源者，有些事情我相信老头如果还在也会告知我的。我相信一开始你跟老头找上我，让我知道了源者这样的世界，肯定是也想我成长后能传承下技艺，甚至未来有一天能找回场子。”
于勇暗自点头，一开始他们找上赵天生，的确是因为看出他的筋骨不错，老头也起了传承的心思。
实在是他心中的疑问太多，未得到回答，便紧接着问：“还有源雾空间呢？早些年你们为我尝试了那么多办法，却是从来没有提到过源雾空间，源雾空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赵天生泡在木桶之中，温度一直维持着相当舒适温暖的情况，因为早些年的乞讨生活，冷暖他都铭记于心。
“你这问的这么杂乱，让我理理头绪，从哪里说起才好。”于叔烦恼的敲敲脑袋，一时之间不知道从何说起，仿佛千丝结，瞬间不知道从哪里解开。
“我跟杨辰两个本身是很好的朋友，也是一起在晋源区闯荡修行，你师傅的画道之力跟我这边的法印相结合，自是闯出了赫赫威名。
有一次晋源区突然有一株八瓣夜兰出世，我跟你师傅正好也在八瓣夜兰所在的矿区附近探险。
毕竟天材地宝有缘者得之，再不济也是有力者得之，当我两赶到的时候，已经有数伙人在拼杀争夺，其中还有两个世家子。
普通的世家子如何会是我们的对手，就算他们加起来也不行。一番争斗之下，自然是我们夺下了那株八瓣夜兰，还击伤了其中一位世家子，却是放过了他的性命。”于叔满脸得意，说起曾经的一起闯荡的那段时间，也是眉头雀跃。
要知道，独行侠相对于这种世家或者大宗门所能提供的修行资源不可同时而与，就这般还是老头他们胜出，端可以看出他们战力的不俗。
“可这位世家子却是含恨在心，通过特殊方式通知了家中的族叔，他家中族叔境界高于我们一阶，我跟杨辰相互扶持本也不惧。他却仗人多势众，还伴有重器，在我们逃离源区之际埋伏我们，幸亏我跟杨辰有一门功法，本属同源，能有一些互补，才在众人围杀之下，成功突围。”想到一开始的起因还是有点愤懑，如果一开始就将那诸多世家子全部灭杀，后面也不会发生那么多事。
“晋源区是么？”赵天生暗自点头，心中想着若是修行有成，必要去晋源区走一走，替老头讨回个公道。
“又在瞎想什么，那位世家子跟族叔直接被我跟杨辰后面灭杀了，此等大仇，还能留给你们小辈？伤好后的半个月，我们就踅摸到机会，袭杀了他们，但这也招来了真正的敌手。”于勇脸上的眼睑微微抽动。
“一招重伤与我，杨辰在他手下也没有撑下三个回合，后面也是靠着八瓣夜兰换得的性命，在这之后，我们武道之心被破，对他再升不起战斗之欲，便起了四处云游的念头。”说到这时，于勇面上的满是唏嘘，脸上的疤痕也是在那时候留下的。
“然而，就在这四处云游的过程中，杨辰发现了你。你正在跟一群乞儿打架，对于不是源者的人来说，你的体质实在惊人，所以我们观察了很久，你的肉体力量很强，而且也有极强的恢复力，身躯对于攻击会有意识的震动削减攻击幅度，这完全就是为了修行跟战斗而生的躯壳。”
“不要这么夸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一个百年难得一遇的修行奇才。”赵天生仍然端坐在水里，之前于勇倒下的粉末让他浑身源气加速运转，他根本不着急起来。
“单论体质，你是真的算得上。不过教导后才发现你的经脉细窄，气海处还有阻塞。连最基本的纳气入体都无法做到，只能做体修，偏是杨辰跟我都不是专门的体修路子。”说到这里于勇都有些悲愤，悲愤于一块璞玉根本无法利用上。
“所以一开始我们也尝试了各种方法尝试，看能不能让你开脉聚气。但是结果……”于勇对他比出一个有深意的眼神。
人体的经脉根本不是他们能够打通贯穿的，这种窄小的经脉就是渡气进去试探，都很容易造成伤亡。
“但是有源雾空间这么个未知的空间存在，只要你进入源雾空间，成功完成任务，就还是有希望扩大经脉的。可惜前几年的月圆之夜，你都没有进入。无法修行的话，修行之事过多的告知你也不过是负担。后面还是杨辰兄看开，有一个简单的谋生手段在这乱世或者也还不错，教给了你绘画技巧。”
赵天生心中微叹，难怪有时候师傅看自己的目光有些期待又有些矛盾。
“但是我没想到的是，昨晚你来到我店里送法印的时候，身上有一点点的晦涩，感觉有一点被源气标注的痕迹，这可能要进去源雾空间的预兆，但又不是完全确定。所以我只能将一枚法印激活，递交给你带着，希望你真的进入的话能完成任务。
源雾空间侧重考验进入者的自身能力，高阶的法印或者源兵刃携带进去，相应的难度系数也会上升。当我跟在你身后见到你真的消失在城道之上，就知道你是真的进入到源雾空间之中，接下来的事就是等待你的出现。”因为于勇自己也没进去过源雾空间，并且进入源雾空间外人不一定能察觉到那些信号，所以他也无法确认赵天生一定会被源雾空间拉入。
这次团队任务之所以加大难度，还有可能是因为师云齐的那柄青铜剑导致的？难怪林大荒他们看起来那般了解源雾空间，也没有特别携带什么强绝的源兵刃，原来是出于这个原因。
“我一出来就能看到于叔你，是因为于叔你在城道外守了一晚上？”赵天生内心还是有些许感动的。
“不然呢，进入源雾空间的人，完成任务后，要出来也是会在相同的地方出现，误差不过百米。万一你直接撞在了巡逻队的手上，事情的发展就会不可控。”于勇没好气的道，主要还是不太确定赵天生是不是会在今晚进入，不然倒是可以做一定的预防。
终于将身上洗漱干净，赵天生接过于叔递来的衣衫，不知道撒下的几粒粉末到底是什么，洗尽之后木桶中的清水竟然没有丝毫血污。
突然从侧面传来来一声爆响，一道人影从虚无之中显现出来。
“师傅，我回来了，今天院里放假……什么人？”
从虚无之中踏出的竟然是一名身材娇小的圆脸少女，原本一脸兴致冲冲的要去诉说什么，却看到站在于勇身侧光着屁股蛋的赵天生，顿时面色惊变，手指微点，两团火球在空中凝聚而成，直射向赵天生。
望着面前突然飞驰而来的一团火球，准备起身的赵天生立马蹲回木桶之中，右掌之中的衣服仍然托举着，防止被水浸湿。
“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