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阅审司(1/1)
“摆烂”了好几天的虞宣希,今天突然想下棋,于是就近拉了一个人。
正在练剑的晏辞被一脸懵逼地拉到了桌子面前,上面已经摆好棋盘了。
晏辞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终还是选择乖乖陪虞宣希下棋。
之所以这样,并不是他不乐意,而是……师尊特意嘱咐过,必须每日辰时晨练,那时练剑的效果最佳。
虞宣希刚捏起一枚棋子,就看出了晏辞的犹豫,于是她笑眼盈盈地开口说道:“师弟,我们来对练一次吧。我陪你对练一次,你陪我下一盘棋如何?”
晏辞想都没想,就点了点头。
于是两人就开始对打起来。
上一次对练还是在他们小时候呢,自从虞宣希选择闭关后,他们就没有再对练过。
比起那时的晏辞,现在的晏辞的剑术明显要精湛了很多,狠厉的剑气倒是一点都没变。他的剑一如既往地又快又狠,只不过比速度,是不可能比得过苦练了十几年的虞宣希的。
所以最终,晏辞还是败下阵来。
晏辞不免感到有些失落,因为他记得虞宣希说过,她喜欢的人至少跟她差不多强,最好是比她更强。
他握紧手中天绝剑,第一次觉得自己居然这么弱。
晏辞坐在石椅上深吸一口气,抬眸认真看向虞宣希,问道:“师姐,我是不是……还是太弱了,练了这么久,依旧输给了你。”
虞宣希挑了挑眉,她瞥了一眼晏辞,见他并不是难过或者失落,反而还很认真,就知道晏辞这小子是在虚心请教问题呢。
虞宣希落下一子,轻声反问道:“你觉呢?你觉得自己弱吗?晏辞。”
晏辞真诚地摇了摇头。
虞宣希朝晏辞做了个请的动作,意识到他了,她看着棋盘,接着问道:“那你为什么会问出这个?因为又一次输给了我?”
晏辞回道:“是。年幼时输给你时,你告诉我是因为我缺少了技巧。那现在,我努力练了这么久却依旧败给了你,这又是为什么呢?”
虞宣希依旧没有回答晏辞的问题,而是接着问道:“你跟池妄尘对练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晏辞下了一枚棋后,道:“嗯……他的剑气很有压迫感,给人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无论是修为还是技巧,他都在我之上,我可以看出来他让了我。但我并不觉得自己比不过他,我只是差点时间而已。”
虞宣希下了一子,道:“你看,答案这不就出来了。你为什么会输给我?明明你在剑道的天资是在我之上的,却依旧输给了我。那是因为,我练的时间比你要长,所以你才会输给我的。虽然我也听说过天资能弥补这些,但我认为每日坚持修习比所谓天资更重要。”
“因为啊,就算你有着绝佳的天资,却不去努力修炼,那就算拥有绝佳的天资又能怎样呢?还不是照样是一个废物。天资很重要没错,毕竟有的人努力了一辈子,却因为天资止步于此,这很可惜。但凡事都离不开努力,哪怕……它不能百分百给予你想要的结果。”
虞宣希说完后,趴在桌子上,对着晏辞温和地笑了笑。
晏辞看到虞宣希温和的笑,心跳下意识地变快几分,他捏起一枚棋子,并没有着急落下,而是看着虞宣希,认真地问道:“那师姐认为,我足够努力了吗?”
虞宣希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道:“当然,现在你已经比以前要厉害很多了。假以时日,你肯定会超越我的剑术的。不过这么一想,我就有点难过了。”
晏辞疑惑:“为什么会有点难过?”
虞宣希哈哈一笑,“你看,是剑修的只有我们三个,池妄尘本来就比我强,而你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超越我了。这么看来,在剑道上最弱的果然是我咯?”
晏辞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虞宣希知道晏辞肯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撑着脑袋,笑眼盈盈地接着说道:“不过也没关系,就算你们俩在剑道上比我强,也是我的人。更何况我其他的方面的天赋可是要比你们都要厉害呢,你说是不是呀?师弟。”
晏辞很轻地笑了一下,他点头道:“嗯,师姐什么都很厉害,剑道也很厉害。所以在晏辞心中,师姐是最厉害的。”
虞宣希似乎并不惊讶晏辞这么回答,她还笑着说道:“那师姐就多谢师弟的夸奖啦。”
说完就敲了敲石桌,意识晏辞该下棋了。
晏辞听话地落下了一枚棋。
这回,两人终于是全身心投入棋局中了。
*
宫家府邸大门处,宫阳羽面色不虞地看着面前的少年,冷声道:“你可知污蔑宫家,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
少年梗着脖子,不肯退让一步,“阅审司办事,从不畏惧任何强权。”
宫轻韵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她连忙上前,笑着问道:“哎呀,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啊?居然派了阅审司的人来。”
少年见又来一个人,依旧梗着脖子,他道:“想必你就是那位宫家小小姐吧。你听好了,有魔族帮凶逃到了北城,陛下特派阅审司来揪出此人,然后就查到你们宫家有嫌疑。”
宫轻韵收敛了笑容,神色淡淡地看向少年,道:“这位大人,凡事要讲证据。要是没有证据,就贸然上门,岂不是太没礼貌了。”
少年一副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表情,拿出了几张传讯符,那些传讯符的右下角都有宫家的家族纹路,说明这是宫家专用的。
宫轻韵拿起其中一张,对着少年平静说道:“我宫家专用传讯符,上到家主,下到小厮,基本上人手一张。只要有心,花些灵石买几张去,也不是不可能。若你只有这么一个证据就怀疑我们宫家有嫌疑的话,未免也太草率了吧?原来阅审司就只有这点本事啊。”
少年很明显被这句话气到了,刚想要发作,就被人拦住了。
“仲林你够了,这里不是你随意撒野的地方。”
戎夜白握着剑冷眸看着仲林,缓步朝着他走去。
走到门前,他就将宫轻韵护在了身后,对着仲林冷声道:“阅审司的人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无用又冲动,也不知道陛下为什么要让你们参与到此次事件上来。”
仲林也不惯着戎夜白,他回怼道:“呵,那自然是怕戎大人有私心,想要包庇呗。”
戎夜白朝着仲林逼近了一步,看着他说道:“就算我有私心,也比你这随意下定义的蠢货要好的多,至少我还有情有义。”
仲林也不怕戎夜白,他瞪眼说道:“还有情有义呢,你的情人家根本看不上,听说宫家小小姐可是要订婚了呢,你觉得你这样,人家还能看得见?开什么玩笑呢。”
戎夜白舔了一下后槽牙,毫不客气地给了仲林一拳,道:“你真是什么事都能扯到爱情上啊。小爷我就算喜欢宫轻韵,也轮不到你叽叽喳喳的!”
仲林被一拳打倒在地,刚想跳起来,打回去的。
就被人轻声呵止,“仲林,别闹了。”
仲林看清来人,瞬间收敛了,他恭恭敬敬地喊道:“大人。”
段闽温和一笑,看向戎夜白、宫轻韵和宫阳羽,真诚道歉:“抱歉,是我这个下属太过不懂事了,我代他向各位道歉。若是各位还不满意,段某可以稍作补偿。”
戎夜白挑眉:“段大人您终于赶到了啊?我还以为你磕死在半路了呢。”
段闽听到这话,依旧是笑眯眯的,并没有一丝一毫生气的表现,“戎大人,我只是脚程慢了些而已。至于磕死在半路这件事,戎大人怕是看不到了。”
戎夜白见段闽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就烦!老狐狸一个!自己可是没少被他坑。
他默默翻了一个白眼,道:“那段大人来宫家又是为了什么?我是来见故人的。难不成段大人也是?”
段闽依旧笑眯眯,“戎大人真是料事如神啊,这都能猜到。段某此次却是来见故人的。”
戎夜白“哈”了一声,一脸不信地开口:“你在宫家有故人?骗鬼呢?”
段闽笑着说道:“确实不算故人,是段某说错了,应是故人之子,毕竟故人已逝。”
戎夜白:?你耍猴呢?
宫轻韵觉得此时自己应该说话了,再不说话,就没机会了。
她道:“咳,不知段大人要见的那位故人之子是?”
段闽笑看着宫轻韵,一字一顿道:“虞宣希。”
*
虞宣希刚和晏辞下完一盘棋,就看见一堆人朝着自己走来。
她一眼就看见了走在旁边的段闽,挑了挑眉,道:“哟,这不是老狐狸嘛。怎么到这儿来?不会是特意来找我的吧?”
众人见虞宣希这幅跟段闽熟稔的模样,就知道他们两个肯定认识。
段闽微微一笑:“宣希,我此次前来就是来找你的。”
虞宣希拿起一枚黑子,往空中抛,然后接住。
她漆黑的眸子正平静地看着段闽,道:“段闽,你应该知道和你许下承诺的是我的母亲,不是我。虽然你找我帮忙,我是不会拒绝的,毕竟是母亲的好友,只不过你总该给我点报酬吧?”
段闽:“报酬自然是不会少的,只要我给的起,你都会给你的。”
虞宣希挑眉:“这么好啊?是有什么大难事难倒你这个老狐狸?居然来求我帮忙。”
段闽看了一眼宫阳羽和宫轻韵,轻声说道:“我想这件事以你的性格肯定是不会拒绝的,而我也正好乐得清闲。中贡主城不知何时混入了一个魔族的帮凶,他隐藏的很好,却在某一天故意暴露,我想是刹厌想要挑衅陛下,所以他只派了一个普通人。”
“原本抓捕他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却没想到魔族居然还给了他道具,我以为刹厌会抛弃这枚棋子呢。然后那个帮凶就跑到了北城这边,他故意留下的踪迹和线索告诉我们,他去往宫家。但因为太明显了,所以……我认为是其他大家族故意陷害的,当然自导自演也是可能的。”
宫阳羽冷嗤一声,道:“我们宫家绝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情。”
段闽温和一笑,“宫少爷莫要激动,毕竟在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谁都有嫌疑。”
虞宣希放下那枚黑子,把玩起了脖子上的小玉笛。
她莞尔一笑,道:“北城总共就三个大家族,除了宫家,就是李家和上官家。让我猜猜,你们是不是调查出来,这些事情是上官家做的。”
段闽并不意外她能猜出来,所以依旧是笑眯眯的模样。
但戎夜白就很意外,他惊讶开口:“你怎么知道?”
虞宣希挑眉:“因为我要游历,所以我了解了很多事情。上官一族,只要遇到事情,都选择保全自身,所以大多数时候他们都是旁观者。所以,我如果想拉其中一个家族下水,肯定会选择上官家。”
“只不过,我相信宫家与这件事情无关。所以想要拉上官家下水的就只有可能是李家了。李家想要瓮中捉鳖,坐收渔翁之利。他想同时毁掉北城的其他两个大家族,这样北城就只会有他李家这一个大家族了。只不过魔族的帮凶依旧不知所踪。”
段闽道:“你的猜想,也是我的猜想。只不过你不认为……这太明显一些了吗?”
虞宣希微微一笑:“段闽,你这么想?就有没有想过他们能猜到你的想法,故意而为之呢?”
段闽:“你说得也有道理。那你打算怎么办?虽然能猜到是李家,但我们没有证据证明是他们做的啊?除非能找到那个帮凶。”
戎夜白:“可是帮凶早就逃得不见踪影了,连追踪符都不管用了。我们根本都猜不到他在哪里。”
虞宣希托着腮,她看向了晏辞,道:“师弟认为,他会去哪里呢?”
晏辞一愣,没想到虞宣希会突然跟他说话,他思考了片刻后,才道:“我想……他现在应该就在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