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1/1）
周六，白毅染早早就来了公司，在上乐器课。下个月月中，公司内部会举办一年一次的“寻星”活动，练习生们都会有一次solo舞台，这不仅是对克迅公司内部的练习生，也会有其它公司来的优秀练习生。
“听说每年都会有很多大咖过来，还有很多专业人士，咱公司毕竟是圈里的龙头，出的优质艺人不少，每年这个活动都热闹得很，但不对媒体公开。”马璇坐在乐器室地板上说。
乐器室地板上围了一圈练习生。
“紧不紧张？第一次大型活动。”余温抬了抬下巴，用肩膀蹭了蹭白毅染胳膊。
白毅染稍稍转头，对余温摇了摇头，显得有些散漫：“不紧张，我以后不打算在这个圈子里混，我就是来玩玩。”
周围一群人顿时安静了，大多数练习生都是牺牲了学习时间来这儿练习，这是决定他们未来的关键，而不是像白毅染说的那样，玩玩。
白毅染心里咯噔一下，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可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来弥补，干脆就没说话。
乐器室门被打开了，白毅染抬起头，来人竟然是张沉余，他也要参加这次活动？
只见张沉余朝着白毅染的方向走了过来，丝毫没有注意到其他人向他投来的目光。他走到白毅染身边，垂眼：“挪一下呗，我挨着你坐。”
周围的人都看傻眼了，还记得上次张沉余绊了时柯羽一脚，结果被白毅染一脚给踩了回去。
这，什么时候关系那么好了？还挨着坐？
白毅染往边上挪了挪，刚好够张沉余坐下。
原来张沉余也要参加这次活动，白毅染早听说他实力不错。这次的活动，他完全可以不参加，白毅染就有些迷惑了。他看张沉余一眼：“你为什么要参加，你好像不太需要吧？”
张沉余笑出酒窝来，甜甜的，向白毅染凑近了一些：“我来玩玩。”
又是一片寂静，玩玩！
白毅染怜悯地看了看张沉余，好了，这下所有的气都有出气口了。
张沉余在一瞬间收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敌意。
他四处看了看这些人不对劲的眼神，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
下午公司里又召集所有练习生开了一次会，大概就是说下个月活动演出的事情。
出公司大楼时，白毅染被身后的张沉余喊住：
“还有两天就中秋了，我带你去我家甜品店里做手工月饼吧。”
白毅染转身，来人耳垂上的耳钉闪闪发着亮光，今天不再是蓝色的，换成了黑色的。
他先是一顿，又摸了摸后脑勺：“再说吧，到时候说不准有什么事。”
他一般都没事，只是懒得去，他跟张沉余也没有很熟。
张沉余笑了笑：“行，到时候跟我说。”
他还想说些什么，但白毅染转身就走了，进了公司楼外的一辆车，但车没有立即开走。他依然还站在原地，皱着眉头，正当他要转身离开的时候，看见了一个身影，有点熟悉。想起来是谁时，嘴抿成一条线，有些犯愁。
车门突然被打开了，白毅染抬头：“嗯？哥？你去哪儿了？我来你就没在车里。”
时柯羽启动了车，不紧不慢地：“去了解了一下公司的情况。”
“哦，”了一声，白毅染又想起来：“哥，下个月那个“寻星”活动就要举办了。”
“嗯，我知道。”时柯羽语气有些淡。
白毅染一顿，这是怎么了，都不问自己要选什么歌，也不说会不会来看自己的舞台。
车里冷的不行，白毅染也不敢讲话，只好掏出手机来玩游戏。
一声“TiMi”响彻车内，页面打开后，好多个红点出现在游戏界面，他已经很久没玩了，于是挨个把红点给清了，把该领取的奖励也领了。然后迅速点了排位。
“退了。”语气强硬，不冷不热的。
白毅染先是疑惑，他又低下头一看手机，已经匹配成功了，难道要他挂机被举报吗？
“哥……已经开了。”
时柯羽看了眼上方的后视镜，表情没有一丝变化：“我只说一次。”
闻言，白毅染只好退出界面。
无奈，他又打开音乐软件，嘴一抿，扯出酒窝来，放了首rap。
音量并不大，可前奏刚一出来。
“关了。”
白毅染就懵了个逼了，心里有火又不能发，实在是气得慌，直直地看着后视镜里，想看看时柯羽是怎么一回事。看了半天，他又垂下眸子，算了，他也没辙，心想他哥这是什么脾气，说来就来。
两人刚一到家，白毅染就赶紧下车逃离那个可怕的气氛，回到了房间关上了门。他敞开四肢躺在床上，闭着眼，如释重负的样子。
躺下还没十分钟，“砰砰砰，白毅染，来我房间。”
白毅染倒吸一口冷气。下床打开门，没看见时柯羽，他又关上房间门，去了时柯羽的房间。
他拖着沉重的步子来到时柯羽面前，时柯羽正坐在沙发上，腿交叉懒散地搭着，气氛悠闲又死寂。
“哥。”他试探性地喊了句，颤颤巍巍地将屁股落到沙发上。
时柯羽转了过来，抬眼看着他：“中秋要去和张沉余做月饼？”
！！
你怎么知道？
白毅染努起嘴，满脸的惊讶：“我，我什么时候说的？你怎么知道的哥？不是，你怎么知道这事的？”
时柯羽没说话，没打算回答，而是在等白毅染解释。
白毅染知道时柯羽不说话就是不想说的意思，他无奈开口：“我没答应，怎么可能答应，我跟他又不熟，就算熟，中秋也应该跟家人一起过。”
他说完就赶紧去瞅时柯羽脸色。
时柯羽知道他拒绝了，可还是没忍住想亲自问他，看着他急于解释的模样，又觉得这样似乎有些委屈他了。
他点点头，找个话题岔开：“嗯，这个月给你的书看完了吗？”
白毅染见状，赶紧往时柯羽旁边凑了凑，开始暖场：“看了看了。”
但其实他看了不到一半。
为了避免他哥询问书里的细节，他决定先发制人：“哥，我给你的《三体》你读完了吗？”
“读完了。”
“那你最喜欢里面哪个人物？”白毅染继续问。
时柯羽上下打量他，开口道：“罗辑。”
白毅染兴奋得差点跳起来：“我也喜欢那个角色，我觉得那样的人好酷。”
罗辑，地球的救世主，可悲哀的是，人类并不感谢他，可他在临死的最后一刻，依然死守着地球，守护着人类。
时柯羽看着白毅染闪闪发光的眼睛，不由得揉了揉他的脑袋：“嗯，你也酷。”
听见时柯羽说他跟罗辑一样酷，他更兴奋了，那可是罗辑啊，地球的救世主，多伟大！
—
“这节什么课？”白毅染扭头问。
沈涛：“艺术课。”
“噢。”
旁边的人突然看向他：“你选什么？”
“有什么？”白毅染刷着数学题。
张沉余把物理卷子翻了面：“速写，水彩，合唱团，话剧……诸如此类。”
白毅染点点头，在B选型后面后面打了个勾：“还挺丰富，选个画画的吧。”
张沉余满不在意：“哦。”
没一会儿，一个羊毛卷的中年女老师就踩着短跟鞋进来了，打开多媒体开始介绍。
突然，本来趴在桌面上的白毅染弓起背来，吸了吸鼻子，注意到一旁的人也有类似的举动。
两人的视线慢慢交汇，不约而同地捂了捂鼻。
白毅染又倒下去，将口鼻都埋进臂弯里。
以为白毅染睡着了，张沉余就帮他选了“速写”，每个项目老师都还布置了任务，下次上课大家就要分开和别班的同学一起上了，按这次选的项目划分开。
……
其实白毅染一节课睡得朦朦胧胧的，只是不太清晰地闭着眼，下课铃一响，椅子“枝丫”一声，他急迫地起身出去，张沉余紧随其后。
到了走廊，两人默契地没提那件事。
“老师说什么了？我睡得迷迷糊糊地没听清。”
张沉余勾起一边嘴角：“让回去画张画，下次上课交，地点在综合大楼。”
“噢，你帮我选了？谢了啊。”白毅染靠在护栏上，把腿往前伸。
张沉余看他眉眼间似乎是有点不耐烦，像是没睡醒，轻笑一声：“不谢。”
—
从上车起，一直快到小区，白毅染都提不起神来，时柯羽将人扶着靠在肩上。
进了客厅，原本懒恹恹的眉眼突然展开，进而嵩起，白毅染立在门口不肯进去，转身就往外走，喊道：“哥你先进去，我去附近公园透透气。”
时柯羽正疑惑，白毅染突然折回来，指了指屋里：“你记得透透气。”
进了客厅时柯羽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客厅只有厨房传来的菜香和粥的清香味。
“张姨，一会儿我和毅染在外面吃，你做的一会儿放冰箱吧，明天热一热。”他走到窗边，按下按钮，床帘撤向两边，两面窗便打开来。
张梅手中一滞：“诶，好。”
在公园找到白毅染的时候，他正坐在石墩子上看一旁的大爷拉二胡。
发现时柯羽来之后，白毅染抬了抬眼，手支棱在四四方方的刻着象棋格子的石板上，明显兴致不高。
时柯羽在一旁坐下，揉了揉他脑袋，低头看他：“怎么了，嗯？”
白毅染依旧盯着那大爷拉二胡：“也没什么，就是……”
“我们去安静点的地方说？”时柯羽打断他。
“为什么？”白毅染回头看他。
看着他两秒，时柯羽说：“想抱着你听你说，行不行？”
“……其实不用。”
时柯羽：“听话。”
白毅染被迫抬起屁股，被牵着走进公园深处，穿过了灌木丛和景观竹，到了一处青砖红瓦盖成的长廊下。
时柯羽：“过来。”
白毅染走过去就被圈在怀里了。
有什么东西一下飞了进来，白毅染被迫仰起头，跟时柯羽分开些，从自己胸前的衣服上把一片枯黄的树叶揪出来，又把它拎到两人之外的地方，扔掉。
然后一屁股坐在长廊下的一排座椅上，开始哭诉他今天的灾难之旅：“就是今天我没……”
“白毅染。”时柯羽冷着脸看他。
白毅染这才抬起眼看着一旁站立的时柯羽，“嗯？”了一声。
时柯羽没说话，直盯着他。
不知道是怎么了，但白毅染能体会到时柯羽的情绪，“噔”地从座椅上站起来，张了张嘴，又：“嗯？”
时柯羽咬牙：“过来。”
白毅染乖乖过去，再次被圈到怀里。
“今天怎么了？”时柯羽抱着他轻声问。
白毅染侧靠在他胸前，“今天艺术课还有语文课都没睡好，所以有点困。”
说完的那一瞬间，他能明显感觉到气氛的凝固，赶紧又解释：“……不是，我不是每节课都睡……我平常就是提前看一下，要是有重点，我，我就不睡的，要是没有，我就，休息一会……”
时柯羽听着他狡辩完之后，抬起他下巴，垂眸看他：“（隔山打牛）能被你说成（隔山打鸟），还敢不听语文课是吧？”
“……我错了。”白毅染乖乖认错。
也没有认真要批评白毅染，时柯羽又将人按回怀里搂着：“嗯，为什么没睡着？”
白毅染动了动，扬起头来，像从鸟巢里探出脑袋的幼鸟，呆呆然地皱起眉头：“我被前桌的屁熏了。”
他说完便感觉到贴着的那片胸膛震了一瞬，眉头皱得更紧了：“跟今天张姨熬的那个八宝粥味道一模一样。”
那片胸膛震得更持久了。
心想白毅染怎么委屈得这么可爱？
时柯羽弯下腰，下巴放在白毅染肩上，声音夹着笑意，喊了声：“宝贝。”
白毅染不解：“嗯？”
时柯羽：“出来之前我已经打开窗通风了。”
觉得白毅染实在是好笑又可怜，时柯羽揉了揉他脑袋：“我们今天先去餐馆吃好不好？”
白毅染点头：“嗯，去吃虎头街那家。”
“好，”时柯羽又问：“现在饿吗？”
白毅染摇头：“不是很饿。”
“那再抱一会儿。”
……